第十二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竟然是摧心掌!那廝好歹毒的心思……”逃跑途中,金不換又連續(xù)吐了幾次鮮血,這才霍地明白過來——
自己所中的竟然是陰毒無比的摧心掌,難怪錦衣青年會阻撓她的師妹,放任自己離開……
一掌摧心,生機漸絕。
很快的,金不換便感覺胸痛徹背胸悶如窒,頭暈眼花,連騎馬都漸漸有些堅持不住了。
千辛萬苦穿越過來,這么快就玩完了嗎?竟然還是死在一個卑劣的菜雞手下,我特么,真不甘心啊……
“不,絕不能放棄,要努力活下去!區(qū)區(qū)摧心掌而已,總有辦法化解的,一定有的……摧心掌,補心丹,有了!”
如一絲亮光穿透無盡的黑暗透射了過來,金不換用力掐著自己手掌的肌肉,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距離心臟爆裂,少說還有五、六個小時,時間上應(yīng)該還來得及。只是在此之前……”
這樣想著,金不換不再遲疑爭分奪秒展開了自救行動——他強忍著身體的孱弱和痛苦,將瘦馬趕至橋洞之下匆匆換了套衣服,偷偷打開手機,認真觀看了起來……
約莫一刻鐘之后,才仰頭若有所思騎馬離開橋洞,朝著集市跑去。
臨近缺月城門時,金不換卻不進去,就在城外一荒蕪處靜靜等候。
遙遙見得一個運送藥材的馬隊出城而來,這才匆匆上前交涉,一番討價還價,金不換將瘦馬以十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對方,又向他們要了一個麻袋和一頂氈帽。
金不換將皮包塞入麻布袋內(nèi)藏好,在路旁隨意拾起一根竹竿挑起,戴好氈帽,慢悠悠地朝著城內(nèi)走去。
……
城北。熟藥所。
中原地區(qū)規(guī)模最大、價格最廉、藥材品種最齊全的藥材交易中心。
金不換戴著氈帽低垂著頭,慢悠悠行走在各個藥材小販中間,開始一味一味地購買“天王補心丹”所需的13味中藥材。
說來也是真巧,在他此前創(chuàng)作的小說里面,正好就曾詳細記錄過這個“天王補心丹”,用以治愈誅心掌的創(chuàng)傷。
誅心掌和摧心掌,一字之差,威力和傷害卻是天差地別。但凡中了誅心掌之人,僅有一個時辰好活,較之摧心掌簡直牛皮太多。
而“天王補心丹”卻是源自《校注婦人良方》的真實方劑,由人參、當(dāng)歸等十三味中藥組成,功能養(yǎng)血補心。
本來,金不換也記不住該方劑的藥物組成,所幸曾經(jīng)百度搜索過,并保存在微信的收藏夾里,適才在橋洞之下經(jīng)過一番強記,才了然于心。
采買的過程相當(dāng)順利,只需買到最后一味“天門冬”,就算大功告成……
可事情恰恰就出在了“天門冬”上,由于去年秋冬干燥酷寒,藥材欠收,本來平淡無奇的藥物反而成為了脫銷的搶手貨……
“小兄弟,此藥材欠收稀缺,要不,換成‘麥門冬’代替可好?”眼見著金不換出手大方,藥鋪老板善意提醒道。
“麥門冬已經(jīng)買到,天門冬我也要……”金不換無比著急解釋道:“還請老板幫忙想想辦法,在下等著救急,愿出高價購買!”
“看小兄弟面色極差,定然是買藥自己服用。非是老朽不愿幫忙,實在是無能為力……”
老板面露難色,沉吟半晌,這才讓金不換附耳過去,盡量壓低聲音:“實不相瞞,此藥本店倒也不是沒有,只是存量極少,而且上頭嚴(yán)命不能擅自買賣……”
“這卻為何?”金不換大惑不解問道;“懇請老板大發(fā)慈悲,在下必有重謝!”
“噓,小兄弟慎言?!崩习逯斏鳝h(huán)視左右,確信未被盯上,這才警惕瞥了一眼前方,輕聲說道:“瞧見那個藥肆制造局了嗎?只有他們才可以買賣此藥,而且自定價格貴的嚇人!”
二人正自低語,“哐當(dāng)哐當(dāng)”一陣鑼聲突然響起。
就見兩個穿著制造局官家服飾的青年一邊鳴鑼開道,一邊大聲吆喝:“各位商戶注意了,各位商戶注意!即日起,所有來此買賣藥材的人員均需要實名登記,舉凡‘天門冬’等緊俏藥品,一律不準(zhǔn)私自銷售,否則賣一罰十!重者驅(qū)逐出熟藥所!”
“求老板幫忙成全!”金不換聞言,將賣馬所得的十兩紋銀悉數(shù)塞給了對方。
看來,定然是那個錦衣青年追尋自己未果,轉(zhuǎn)而來此做了妥善布置,就等著負傷后的自己去醫(yī)館或者制造局自投羅網(wǎng)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道理顛撲不破,自古至今可謂歷歷不爽。金不換雖然涉世不深,卻還是懂的。
果然,藥鋪老板望著手中沉甸甸的白銀天人交戰(zhàn)半晌,最后一咬牙壓低聲音說道:“如此,那我就破例給你一些,小兄弟拿藥便走,千萬不要聲張,否則你我二人都在劫難逃。你也聽到了,風(fēng)聲越來越緊了……”
“感謝老板成全!在下理會得的……要不,你就假裝送我一個藥罐吧,把天門冬放在里面?!?p> “還是小兄弟機靈……咱們后會有期!”說著,老板俯身下去摸索半晌,將一個藥罐遞給了金不換。同時頻眨雙眼,示意他趕緊離開……
萬事俱備,金不換哪敢再做停留?
況且,胸口的劇痛和窒悶感也越發(fā)強烈了……得尋個地方抓緊熬藥了!
“借過借過……大伙且讓一讓!”
正前方。一支小型的馬隊押解著幾車藥材,從入口處咿呀咿呀地次第走了進來,領(lǐng)頭拉車的赫然就是蒙面姑娘的那匹瘦馬!
“不好,要糟!”
金不換見狀急急摘了頭上的氈帽,低垂著頭就想著與他們擦肩而過。
“停,停,停!”
還沒等那隊人馬走進熟藥所,兩個青衣人突然從天而降,飛身攔在了馬隊眾人面前。
“誰是領(lǐng)隊?速速出來答話!”居左的青年威風(fēng)凜凜喊道。
“稟青龍使者,是老朽……有事單憑吩咐!”向金不換買馬的半百老者唯唯諾諾答道。
“你好大的狗膽,竟然用小姐的‘水靈駒’拉車,你們有幾個腦袋?快說,此馬如何到了你們手上?”
“小姐的坐騎?”那人聞言頓時面如土色,支支吾吾說道:“使者開恩,老朽確實不知……這馬,乃是適才出城之時一個少年賣于我們的,花了十兩銀子……”
“愚蠢!那少年的長相你等可有看清……是否就是此人?”右側(cè)同樣身穿青龍圖案服飾的青年也開了口,右手揚起一副畫像問道。
“稟使者,真是此人!”老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答道:“因為價格便宜,老朽一時糊涂,所以并未多想……”
“爾等可知曉其去向?”
“應(yīng)是,進城了……對了,他還向我們借了一個麻袋和一頂氈帽,應(yīng)該很好辨認……”老者不迭擦拭額頭上的冷汗分析道,突然意識到什么,欣喜喊道——
“看他的臉色蒼白無比,只怕患有重病,說不好就是來此購藥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奶奶個熊,運氣咋就這么背呢?
金不換見狀一邊轉(zhuǎn)身急急逃離,一邊暗暗叫苦——
那畫像上面的人,可不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