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一聲爆響,整個高臺都被刺眼的白光籠罩,看不到任何東西。
觀眾紛紛捂住了眼。
浮臺上的修者,目不轉睛的注視賽場,以他們的修為,這樣的雷光還不至于閉眼躲避。
鄭夫人輕輕的搖了搖頭,“哎”,一聲輕嘆。
白光消失。
土甲全然不見,徐暮站立在擂臺上,服飾有些發(fā)黑,但臉色沒什么變化,似乎并未受到傷害。
雷光槍的威勢,雖然徹底了崩碎了土甲,但余力不足,被徐暮用小盾擋住。
張棋抽口涼氣,身形一震,“居然還沒死?”
他很疑惑。本以為雷光槍之下,土甲和徐暮都將粉身碎骨,再無生還可能,但徐暮竟然好端端的站著。
“哼,就算沒死,難道還能擋住我下一招嗎?”
張棋發(fā)狠道,雙手一抬,又一道雷爆訣飛出。
和土甲訣一樣,雷光槍也用不了了。引雷棒類似于火葫蘆,需要汲取天地間的雷力,汲滿后才能引動天威,發(fā)出雷光槍,一場戰(zhàn)斗,頂多只能使用一次。
似乎早就料到了張棋的舉動,徐暮身形一展,步風履發(fā)動,整個人飄開了數十米。
但即便如此,雷爆訣的范圍實在太大,仍然有一道雷光擦在他身上,手臂頓時黑了一小片。
徐暮并未停止,疾風般,在賽場上飛奔。
“跑,我讓你再跑!”
張棋臉色猙獰,一發(fā)一發(fā),不停的朝著徐暮發(fā)出雷爆訣。
而徐暮閃轉騰挪,在賽場上來回兜圈。
沒過多久,徐暮幾乎遍體鱗傷,渾身都被雷光擦到。但好在雷爆訣強在成片的整體攻擊,單獨的一道雷光傷害并不大,他仍然可以自如的行動,只是身體上一陣陣的火辣疼痛,讓他很是難熬。
但更重要的是,他沒有辦法去反擊,只要一停下來,就會被雷爆訣覆蓋。
眼見著似乎分出了高下,觀眾又熱鬧起來。
“沒什么懸念了,徐暮遲早也要被擊中,我就不信,他一個前期修者,難道真氣比張棋還多?”
“他能擋住雷光槍,很了不起了,要求太多,也不實際啊,別人才筑基境前期呢?!?p> “我看這里沒人能擋住那下,張棋這家伙,也不知道哪里弄來的法寶,太厲害?!?p> 浮臺上,鄭夫人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張棋的手沒有停,心里卻在痛罵,“娘的,徐暮怎么這么能跑?在這樣下去,我的真氣可能還要先耗完,不行,不能這樣了?!?p> 連續(xù)三個雷爆訣又沒有收效,張棋終于收手。
張棋冷笑道,“哼哼,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實力,也難怪沈雪君對你念念不忘?!?p> 徐暮放慢了速度,但他沒有完全停下,聽到張棋的話,他心中微微一動,“沈雪君?沈丹師么,她現在怎么樣?”
“她,還指望著你和那位煉丹師去救她呢!哈哈,她是永遠等不到了。”
張棋的臉上,突然冒出了一股極淡的黑氣。
如果易平陽此時在場,恐怕就能瞧出些許端倪,但他今天不在,所以沒有人注意到,除了離他咫尺之遙的徐暮。
“你敢用嗎?”
徐暮冷聲喝道,他知道,張棋可能要用邪修的功法了。
“有什么不敢?”
張棋放聲大笑,“我早有準備!”
話音剛落,張棋就拋出一張圓盤似的物品,瞬間,煙霧四起,將高臺完全罩住。
“什么情況?”
“發(fā)生什么事了,云起訣?”
臺下的修者面面相覷,有冷靜的,連忙探出神識去感知,但他們很快就發(fā)現,神識受到了強烈的干擾,根本看不清楚。
就連浮臺上的鄭夫人等修者,也因為賽場上預先布置的監(jiān)測陣法受到了干擾,只能看出賽場上兩人的動作,卻不知道兩人在說什么話,用什么法訣。
浮臺離著賽場足有近十里,凝脈境修者的神識,不可能延伸得那么遠,他們都是通過陣法在觀看比賽。
“你在做什么?”徐暮也不清楚。
張棋笑得甚是癲狂,“本以為要到最后才用的,現在就用上了,好叫你知道,這是擾靈陣!就算是凝脈境修者,也未必能穿透陣法看到我們的戰(zhàn)斗!你死定了!”
擾靈陣?
竟是陣法!這么說來,張棋丟出的是陣盤。
陣盤,許多陣法修者在戰(zhàn)斗時來不及布陣,就會在戰(zhàn)斗前把陣法布在一張玉盤中,用靈石保持,使用時,用真氣激發(fā)就可以。當然,用陣盤布下的陣法,范圍會小很多,威力也會減小。
“你是陣符師?”徐暮疑道。
張棋冷聲哼道,“不錯,我不會煉丹,不會制符,更不會煉器,但是,要是你以為我這二十多年來就只修煉,那就大錯特錯了!”
隱藏得夠深的,徐暮暗道。那份調查的玉簡,連邪修的功法都懷疑到了,卻完全沒有提到,張棋是一個陣符師!
浮臺上的鄭夫人,霍然站起。
她望向城中心的賽場,面色凝然,“出現了不可預料的情況,這次比賽要中止。”
邊上顏大書搖頭道,“不行,陣法也在比賽允許范圍內,張棋并沒有違規(guī)。”
鄭夫人面色一冷,“可能會有傷亡!玉鼎會不能發(fā)生這樣的事?!?p> 顏大書仍是搖頭,“不能出現傷亡,只限于玉鼎門弟子參加的比賽,其他修者并沒有限制,這點你很清楚。鄭夫人,你參加了好幾次玉鼎會,為什么總是意氣用事,上次是這樣,這次又是這樣?”
“那又怎樣?我也是主持人,有權決定?!编嵎蛉似沉祟伌髸谎?,就要離開浮臺。
“現在易城主和張副城主都不在,我們都有決定權,我反對,所以不行。”顏大書回絕道。
邊上的掌門,看著兩人爭執(zhí),誰也不敢上前勸說。
顏大書凝神看向鄭夫人,“鄭夫人,既然你看重徐暮,為何不相信他,不過是一個擾亂神識的陣法,你就確定他會死嗎?”
鄭夫人靜立了好一會,一言不發(fā)的坐了回去。
她微垂著眉,心中也是有點奇怪,不過是一個擾亂神識的陣法,為什么我會有種奇特的預感。顏大書說的也許沒錯,但我真的感覺徐暮會輸會死。到底是什么原因?
她不知道,但徐暮知道,張棋,肯定要使用邪修的法訣了。
張棋,不僅是一個陣符師,更是一名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