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圍著閣樓繞了幾圈,始終沒看出什么破綻。
陣法之道,他懂得太少,也沒有什么時間去了解。
看來,只能硬上了。
徐暮取出火葫蘆,一道凝實(shí)的火焰,往灰霧里鉆去。
火焰所到之處,灰霧紛紛散開,徐暮正在欣喜。但只一剎那,火焰便即熄滅,邊上的灰霧又紛紛補(bǔ)充過來,填滿缺口。
火焰也是靠真氣驅(qū)動的,真氣被灰霧腐蝕,火焰失了憑依,很快就被吞噬。
雖然對灰霧造成了一定損傷,但如果像這樣消耗下去,只怕十幾天之內(nèi),都無法將灰霧燃盡。
但徐暮卻沒有那么多時間。
灰霧專門腐蝕真氣,那么不用真氣呢?
徐暮靈機(jī)一動,換了個思路,“誰說修者,就非要依靠真氣了,我就不用?!?p> 想到就做,他和余齊等人,在附近尋了一棵粗壯的大樹,足有三、四米粗。將大樹從根截斷,取了最粗的一截樹干。
徐暮運(yùn)刀如風(fēng),很快就將樹干挖得中空,形成了一根大約十米長的管道。
“我來了,沈丹師你注意點(diǎn)?!?p> 徐暮用出剛力訣,抬起樹干,猛然往灰霧里戳去。
灰霧雖然也有一定的防御,但面對筑基境的剛力訣,卻是很快就被擊破。畢竟它主要禁制的是真氣,防御只在其次,布陣的張棋也想不到,有人會用這種笨方法破陣。
樹干直接就插進(jìn)了灰霧中的閣樓里,啪啪啪,陣陣竹子的炸裂聲,不斷傳出。
“快,從樹干通道里出來?!?p> 話音剛落,沈雪君已經(jīng)從樹干的另一頭鉆了出來。
她笑盈盈的落在地上,看著徐暮,躬身一拜,“這番辛勞,多謝徐掌柜,掌柜果然好心思,小妹是真的服了?!?p> 此時她并沒有覆著薄紗,一張驚世駭俗的面孔,完完全全的顯露在眾人面前。
玉人綠衫,肌膚勝雪,一張找不出瑕疵的臉,柳眉如畫,櫻唇絳色,眼睛如初生嬰兒般清澈純凈,整個面龐清麗脫俗,似乎沒有一絲一毫的凡間煙火味。她只是婷婷的站著,好似一朵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的綠蓮,讓周圍的一切都有些失色。
被囚禁了許久,她的臉色微白,略顯憔悴,但也更增幾分清麗。
余三久看得癡了,渾然不動,還是余齊拍了拍他,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轉(zhuǎn)過頭去。心中暗道,沈丹師已經(jīng)是仙人了,不是我這樣的人可以妄想的,多看一眼,甚至都是對她的褻瀆。
徐暮心中頗多贊嘆,但表情卻沒什么變化,沈丹師的容顏?zhàn)藨B(tài),在過去的世界里沒有幾個能比過的。
徐迎也歡喜的道,“姐姐,你真漂亮?!?p> “沈丹師,你還是戴上面紗吧?!毙炷盒α诵Γ@才丟下樹干。
“啊,一時情急,竟忘了?!鄙蜓┚B忙掩口,很快,一張薄紗便出現(xiàn)在臉上,遮掩了容顏。
徐暮點(diǎn)了點(diǎn)頭,掩飾住初見時的一絲驚愕,“既然沈丹師無事,我們也該走了?!?p> “等等,張棋死了,掌門的仇也報了,大多數(shù)師兄師弟都被張棋殺了,花山派對小妹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徐掌柜,你既然來了,就把花山派的積蓄都拿走吧?!鄙蜓┚D(zhuǎn)過頭,漠然的看了門派幾眼,輕輕搖了搖頭。
陪伴了她二十年的門派,曾經(jīng)也輝煌過,但現(xiàn)在到了結(jié)束的時候。
徐暮微微一笑,“沈丹師這樣說,我就卻之不恭了?!?p> “跟我來罷?!鄙蜓┚藻魄靶校雌饋聿铰妮p柔,但速度卻非???,余齊和余三久,根本跟不上。
花山派的中心地帶。
煉器房,煉丹房,藏經(jīng)閣,倉庫,來者不拒,被徐暮一一收拾干凈。
相對于一個小門派而言,所得其實(shí)不算很多,花山派的不少資產(chǎn),都被張棋揮霍,或是買成丹藥法寶放在了身上。張棋在玉鼎會中死亡,徐暮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去剝?nèi)|西,都便宜了玉鼎門。
但對于徐暮來說,現(xiàn)在這樣的收獲已經(jīng)很讓他滿足。
大量的材料和下品靈石,正合乎他的要求,更別提還有許多低階的丹藥,對他的將來也有很大的作用。
沈雪君看著徐暮將一件件物品收入,儲物袋卻沒有絲毫變化,不由嘆道,“徐掌柜居然有納虛戒這種法寶,看來這里的東西,多半是看不上眼罷。”
徐暮收獲豐碩,心情極好,笑道,“哪里,沈丹師將這么多物品贈送,在下實(shí)在是很感激。對了,沈丹師,你有什么打算?”
沈雪君微蹙著眉,沉吟了一會,“還不知道,花山派肯定是不會待,平陽城也不想去。”
突地,她轉(zhuǎn)過臉,對徐暮笑了笑,笑不露齒,眼神中帶著迷離。
微笑看起來有些詭異,一般女人露出這種微笑,就要當(dāng)心了。徐暮顯然知道這點(diǎn),會意的笑道,“沈丹師有什么想說的?”
“徐掌柜,還記得小妹以前說的話吧?”
“什么話?”徐暮心生警覺。
沈雪君攤了攤手,故作無奈的道,“小妹一直想見那位神秘的煉丹師,眼下小妹無處可去,倒不如跟隨那位煉丹師去學(xué)習(xí)丹道,如何?徐掌柜心地善良,看到小妹現(xiàn)在如此境地,應(yīng)該不會拒絕這個小小的要求吧?”
徐暮怔了怔,“你還想見?”
沈雪君點(diǎn)頭,很認(rèn)真的道,“當(dāng)然想見,小妹從沒見過那么出色的煉丹師,一輩子都不會忘?!?p> 徐暮的表情很古怪,“如果我說那位煉丹師就是我,你會不會信?”
“啊?”
沈雪君的面紗不住顫動,呼吸都變得急促,很是激動,“真的是你?小妹也這樣想過,可是徐掌柜對于丹道,似乎并沒有太多的了解?。 ?p> “真的是我。”
徐暮苦笑,摸了摸腦袋,“不懂丹道,也不一定不會煉丹?!?p> “我不信!”沈雪君立刻答道,不懂丹道,而能煉出好丹,完全超出她的認(rèn)知。
“我是個運(yùn)氣很好的人,抓起藥材,隨便都可以煉出丹藥,不信也沒辦法,事實(shí)就是我能煉出丹藥。”
徐暮當(dāng)然不能詳細(xì)解釋,雖然這樣說起來,實(shí)在是像在耍賴。
沈雪君沒有說話,沉思了好一會,心中思緒轉(zhuǎn)個不停。她有很多疑惑,但徐暮的話,的確是最好也是唯一的解釋。九木堂里,確實(shí)容不下一個別的煉丹師。
“小妹還是不信,除非你教我。”她的臉上,帶著狡黠的笑。
徐暮連忙擺手,“運(yùn)氣哪里教的來?不過你煉丹的藥材有問題,我倒都可以解答,不過只限于藥材?!?p> “那樣也行。反正小妹決定了,從此就跟著你學(xué)了?!?p> “???”徐暮呆了一下。
“啊什么啊,走了。”
沈雪君走出倉庫,輕聲道,“我有種預(yù)感,跟著你,或許能真正了解丹道,達(dá)成我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