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上,一座極高的大殿聳立其中,氣象巍峨。
卓紅卻不進大殿,引著徐暮和卓革,徑直往殿后的一間石屋去。
“大殿是議事廳,現(xiàn)在基本沒有作用。葉添龍應(yīng)該在這小室里閉關(guān),但附近布設(shè)了不少陣法?!?p> 作為自己的閉關(guān)場所,葉添龍當(dāng)然會謹(jǐn)慎對待。石屋周圍數(shù)百米內(nèi),都漂浮著淡淡的云霧,連空氣中都帶著凝重蕭瑟的氣息,殺機重重,時隱時現(xiàn)。
毫不懷疑,如果葉添龍的弟子不小心闖入,絕對死無全尸。
“這里的陣法不簡單?!?p> 徐暮的表情有些慎重,以他那淺顯的陣法知識都可以看出來,眼前起碼有三個以上的陣法,而且都是針對凝脈境修者設(shè)置的。
而卓革踏前一步,唇角浮起一絲傲然的笑,雙目灼灼的盯著不遠(yuǎn)處的房間,聲如洪雷,“陣法?交給我?!?p> 聽到卓革的豪言,徐暮不由生出些詫異,他固然對陣法研究不深,但眼前的卓革可是魔族,竟然還精通陣法?想想都不太可能,魔族從來不喜歡復(fù)雜和精深的東西,難道卓革例外?
他顯然是想多了。
魔族這樣崇尚力量的種族,破陣毫無花巧可言,只有一個字,力。
卓革雙腿站定,巍如山岳,一聲斷喝,雙拳平平推出。
兩團瑩白色拳芒,從雙拳上猛然爆出,在空中急速漲大,直至半米,光焰灼然,氣勢如猛虎下山,嘯震四方!
同時,雙臂也泛起陣陣白光,和古銅色的肌膚相互輝映,如金石,如鋼鐵,綻放出金屬光芒。
徐暮有些愕然,即使站在好幾米外,他也能感受到拳芒中的光輝,那是純粹的力量,帶著壓倒一切的氣魄。
但是拳芒雖然凝實,作為目標(biāo)的石屋卻在百米之外,卓革要做什么?
“喝!”
一聲怒吼,拳芒脫手而出!
瑩白色的拳芒一出手,周圍的空氣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擠壓,紛紛讓路,如同船在水面劃出水波,拳芒的后面波動頻頻,形成一道白茫茫似霧氣的軌跡!
兩團拳芒,兩道光痕,毫無保留的撞到百米外的石屋上!
噗!
石屋頓時粉碎,化作一蓬遮天蔽日的粉塵。
輕風(fēng)吹過,粉塵散盡,石屋已全然不見,連點碎石渣都沒有,地上光禿禿的,陷下去一個大坑。
“大人,神功蓋世!”
卓紅抬起臉,近乎癡狂的看著卓革。
“卓革,你果然很厲害?!?p> 徐暮不得不佩服,這樣的拳芒,和四階法寶的威能也不相上下,再強的陣法,也得被這一下給破了。比起人類中的同階煉體修者,卓革不知道強到哪里去了。這是魔族天生的體魄,遠(yuǎn)超過人族的力量等級,不得不服。
他點了點頭,看到卓革的表現(xiàn),對迎戰(zhàn)葉添龍,他也更有信心。
“怎么里面沒人?”
對于這些贊譽,尤其是來自于不同族的贊揚,卓革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顧左右而言他,指著前方道。
“過去看看?!毙炷嚎觳缴锨?。
此間的陣法,陣眼大都在石屋里,如今石屋被毀,陣法也就全然失去效果。
面前大坑足有五米深,坑底顯露出一個兩尺寬窄的洞口,黑黝黝的不知深淺。
“應(yīng)該就在下面?!?p> 徐暮剛剛走近,就感受到洞口的靈氣,十分充足,如同在聚靈陣中一般。稍加思慮,他就想清楚,葉添龍挖了一個深洞,直接連接到靈脈中間,然后封閉了通道,獨自在靈脈中閉關(guān)。
葉添龍以為布下了重重陣法,又深藏地底,肯定沒人來滋擾,卻不想被卓革一拳破陣,甚至連地底通道都被直接揭開來。
“揪他出來!”主人展示神力,卓紅也頗有些意氣風(fēng)發(fā)的感覺。
徐暮輕輕搖頭,“不急?!?p> 卓革伏下龐大的身軀,望了望洞口,也是微微皺眉,“以先生之見,我們該怎么做?這里通道太小,我估計下不去,而且在這么小的地方,根本無法施展?!?p> 徐暮揮了揮手,“我先看看?!?p> 神識探入,沒過一會,他便清楚了其中的情況。通道垂直向下,長度大約五十米,下面是一個直徑五米的圓形小房間,房間周圍全都是地底靈脈。
如同一個長頸的酒瓶。
而葉添龍,就端坐在酒瓶的瓶底正中,雙目微閉,一層凝實的光芒籠罩在他身上,如一尊神像。
徐暮思慮片刻,有了主意,“你們讓開一些?!?p> 他取出秋瘟玉。
這種東西,在鋸石嶺里,他足足熔煉了幾百顆。近距離內(nèi),光是一顆秋瘟玉爆發(fā)出來的毒瘴,就可以讓筑基境修者窒息,如果是一百顆呢?如果這一百顆都丟在一個直徑五米的密閉空間里呢?
徐暮搖了搖頭,為葉添龍悲哀了一下,沒有再想下去,“葉添龍,你自己要縮在這么小的地方,只能怪你倒霉了?!?p> 他沒有一點遲疑,取出一百顆秋瘟玉,直接就丟進通道。
在秋瘟玉下落的過程中,徐暮控制的真氣正好趕到,將秋瘟玉一一捏碎,一股股強烈刺激的秋瘟瘴迅速爆開,整個通道都被暗紅色的煙霧彌漫。
啪!
恒山印被祭出,在空中變大,小山一般的牢牢壓在通道口上。
卓革和卓紅看著徐暮做完這一切,都有些不解,疑惑的望向徐暮,“先生這是在做什么?”
徐暮面色凝然,“都讓開十米外,準(zhǔn)備好。如果我沒料錯,葉添龍很快就要出來了。”說完,自己就閃身后退,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恒山印。
時間一息一息的過去,等待中的每一息,都顯得無比漫長。
不過二十息,就像是等待了幾年,卓紅的身上,忍不住冒出陣陣?yán)浜?。他被葉添龍欺壓得太久,現(xiàn)在終于有了報復(fù)的機會,但也擔(dān)心葉添龍的修為,害怕面對,心中矛盾,又是痛恨,又是不安。
嘭!啪!
恒山印沖天而起,在空中直接炸裂,碎成無數(shù)碎片散落如雨。
一個頎長的人影,從漫天飛揚的碎渣中現(xiàn)出身形,須發(fā)倒豎,聲如裂帛,嘶聲道,“誰!誰!誰?是誰破壞老祖的閉關(guān),全部給我納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