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樓來,竟然意外地發(fā)現(xiàn)是蕭伏城。
“老蕭,你怎么來了?”
“周末,沒出去玩?”
蕭伏城頭發(fā)也理成板寸,一身阿迪,和一個多月前還是有了一些變化,至少他以前對周末沒有這么客氣。
“才到?”周末看著他衣裝整齊,手里也沒什么行李,他不可能千里迢迢奔自己來,原來倆人誰也不尿誰。
“我前天就來了,住在復(fù)興大學(xué)附近,姿容一直生病,我前段時間來不了,軍訓(xùn)完了,我趕緊來了。”
果然是沖著程姿容來的。
“程姿容在我們這邊招待所,蔣老師來了,她過來看蔣老師?!?p> “我知道,她給我說了。我昨天帶她去配了點藥,本來想帶她出去玩玩,她身體弱,我陪她兩天,明天就回去了?!?p> “那行,走吧,去招待所,晚上咱們聚一聚?!敝苣械贸?,帶著他去招待所。
“周末,你們學(xué)校挺大?!?p> “嗯,還行?!?p> “你這邊不忙的時候,去看看姿容,她身體不太好,在這邊不大習(xí)慣。”
“好。”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吃飯的點,兩人到了招待所,沒說幾句話,就起來去找地方吃飯。
十一期間的傍晚很舒服,太陽落下,初秋的夜風(fēng)又干燥又涼爽。
蕭伏城問程姿容:“藥吃了嗎?”
“吃了?!?p> 幾人心情都很好,從青城出來一個月,就能見著這么多熟人,很難得。
大學(xué)外面的櫻花大道,沿途都是飯店,蕭伏城兩眼四處張望,對周末說:“姿容腸胃不好,選個吃北方菜的吧。”
蔣雯雯看到程姿容廋得厲害也很心疼,說:“對,選個北方菜館吧?!?p> 走了幾十米遠(yuǎn),看見一個魯菜館,人坐得滿滿的,生意相當(dāng)好。
桌子不大,周末拉開椅子對蔣雯雯說:“請坐?!?p> 程姿容挨著蔣雯雯坐了,一坐下,蕭伏城就立即坐在她旁邊,程姿容和周末就對面坐了。
菜單拿來,蕭伏城跟周末擠在一起看菜單,說:“我四姐開過飯店,哪些菜好吃,我略知一二?!?p> 周末把菜單遞給他:“你點吧,我無所謂,不挑食?!?p> “小白丸湯好像不錯?!?p> “涼拌菜來一份吧?!?p> 蕭伏城也沒客氣,點了幾個菜,問程姿容:“姿容,這些你能吃嗎?”
“蔣老師您覺得怎么樣?”程姿容問蔣雯雯。
蔣雯雯說:“我也不挑食,你們盡管點,我都行,給姿容來一碗粥?!?p> 蕭伏城點完,看看周末,周末瀏覽了一遍單子,對服務(wù)員說:“加一條魚!”
魯菜不僅便宜好吃,關(guān)鍵量還很大,六個菜都點多了。
“周末,你喜歡吃糖醋里脊,這個菜放到你地方?!?p> 服務(wù)員上菜的時候,程姿容讓服務(wù)員把糖醋里脊放在周末跟前。
周末沒有謙讓,放就放吧,桌子就那么大一點兒,放在哪個位置大家都夾得著。
一餐飯,開頭還吃得客客氣氣,一會兒工夫,大家就從軍訓(xùn)說到高中,說到小時候。
“初二的時候,姿容病了,發(fā)高燒,燒得牙齒咯咯響,周末拿著一大杯水,逼著姿容喝,說只要多喝水就能好,每次姿容生病他都是讓喝熱水,哈哈哈!”
蕭伏城說得笑起來,“她都抽搐了,哪里還能喝下水?最后還是我跑回家把感冒藥取來了。”
蔣雯雯也笑起來:“男孩子就是這樣,生病永遠(yuǎn)第一個念頭就是多喝水。其實多喝水是對的,尤其是發(fā)燒?!?p> 周末從小皮,大大咧咧,每天都玩得很嗨,能入心的事不多,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早忘了。
程姿容想起來這個事,對蕭伏城說:“對的,那天下著雨,你傘都顧不上打,回來頭發(fā)、衣服都濕透了?!?p> 周末看著蕭伏城,這人從小就耍小心機,一肚子彎彎繞,所以蕭伏城討厭周末,周末也看不上他。
老子不想追程姿容,但也不想做別人的墊腳石。
“你這么一說,我還真記起來了,當(dāng)年這個事我困惑了許久。”周末慢吞吞地把手里的酒放在桌子上,不解地看著蕭伏城,“那天你回來得非???,頭發(fā)、胸前都濕透了,可是后背衣服完全干燥!怎么做到的?”
蔣雯雯唇角擠著,壓抑著笑,趕緊打圓場,說:“大概是跑得太快了?!?p> “是這樣嗎?竟然跑到雨點全追不上?”這他么的跑成一道流星了吧!
蔣雯雯在桌子下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周末的衣角,沒扯著,摸著大腿了。
周末沒吭氣,快速掃了蔣雯雯一眼,唇角似笑非笑,蔣雯雯臉都紅了。
把臉轉(zhuǎn)回來,理都不理蕭伏城,他干嘛要給蕭伏城長臉?這人千里迢迢跑到東海,他請蕭伏城吃飯,還要聽他明面地詆毀自己有點缺?
他干嘛客氣!
蕭伏城的臉色不太好看,程姿容聰明,早懂了,皺皺眉頭,想著回頭要和蕭伏城說清楚,自己不需要他照顧,別來了。
服務(wù)員把蔥油魚端上來,周末拿叉子和勺子,把魚先去背鰭,再從魚鰓處用勺子一按,叉子貼著魚骨把魚肉分離出來,夾一塊給蔣雯雯。
再夾一塊,給自己。
蕭伏城心里有些悶,又有些高興,夸贊道:“你這一手厲害。”
“吃多了,練出來了?!?p> 蔣雯雯看著周末給自己夾的魚肉,心里歡呼雀躍。
結(jié)賬的時候,服務(wù)員拿來單子:“一共368元,哪位付款?”
周末:“我?!?p> 蕭伏城要搶著結(jié)賬:“周末,周爺爺現(xiàn)在供你讀書不容易,這個錢你也別跟我客氣了,我來付。”
如果不是和蕭伏城同學(xué)那么多年,一定會以為蕭伏城是好心,可是周末懂他,他在告訴程姿容:周末是個窮光蛋!
“你們都別爭了,有老師在,哪里輪到你們付款?”蔣雯雯說,“今天老師請客,等以后你們工作了,賺錢了,請我吃飯?!?p> 從魯菜館出來,周末和蔣雯雯有事,蕭伏城也不想和他們多待,喊程姿容:“姿容,我們回復(fù)興大學(xué)吧?”
程姿容一直看著周末。
周末:“你回去吧,蔣老師租的房子要打掃,我就不送你了?!?p> 程姿容沒法,只好對蔣雯雯說:“蔣老師,我以后還來看你?!?p> 蔣雯雯:“你回去好好學(xué)習(xí),你基礎(chǔ)好,不要像別人只滿足拿到一個文憑。”
周末勾著嘴唇說:“說的就是我這樣的,我就只想混個60分?!?p> 蕭伏城和程姿容離開后,周末說:“雯雯姐,反正招待所的錢也付過了,房子明天打掃也不遲,現(xiàn)在天氣舒服,走走吧?”
蔣雯雯說:“你航運的事到底懂多少?如果可以,我們應(yīng)該直接去航運公司調(diào)查,談判?!?p> “嗯,雯雯姐說得對,必須正面接觸,這樣才能最快地入手。”
周末一點都沒看錯,蔣雯雯就是天生的管理者。
雖然從來沒有做這一行,但是她能迅速地抓住關(guān)鍵,在毫無頭緒的工作里,迅速找到切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