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兩章并一大章)萬和山中
女子也將手機屏幕對了過去,當(dāng)看見野豬殘破的尸體,小臉微白,
“家人們,這也太殘忍了,你們看....”
聽見這句話,鶴峰二話不說調(diào)頭就走,剛剛就對這女人不是很感冒,自說自話地往自己身上湊,現(xiàn)在又犯起圣母。
鐵傻X。
沒走兩步,拎著鐮刀的青年就追了過來,
“哎!兄弟等一下啊,這大晚上你一個人...”
話說一半,青年想起地上的那具野豬尸體,后面的話沒好意思說出口。
那么大的家伙,自己一伙四人都未必搞得定。
鶴峰不僅沒有停下,反而加快腳步,要是被這幫人一直跟著,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看他行色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青年只好惋惜地返回隊伍,
“現(xiàn)在怎么辦?”
其他兩名男子無奈地攤了攤手,目光看向一旁。
女子還在圍著野豬尸體,大做文章,
“這可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么倒在了血泊中,或許它的家人正....”
看著屏幕上零散的彈幕,她有些說不下去了,悻悻地收起手機,
“現(xiàn)在的人,真難伺候,光看我還不夠嗎。”
“怎么了?”
“說是沒意思,非要看些鬼怪什么的?!?p> 見她一臉怨氣,青年將鐮刀收了起來,
“寧嘉,要不咱回去吧,這大晚上太危險了?!?p> 寧嘉不愿的鼓著嘴,
“我們花了那么大代價才爭取到這次推薦,要是弄砸了,恐怕以后都沒有這種機會了?!?p> “關(guān)鍵是沒人看啊?!?p> “剛剛開播的時候人不少,只是咱們啥也沒碰到,全都覺得沒趣走了?!?p> “這也沒辦法啊?!?p> 寧嘉苦著臉沒有接話,當(dāng)看著鶴峰離去的方向時眼睛突然一亮,把手機重新掏了出來,
“家人們,我們發(fā)現(xiàn)剛剛那個人非??梢?,大晚上一個人跑到荒郊野嶺還背著個包,搞不好是拋尸之類的?!?p> 話才說完,屏幕上的彈幕明顯多了起來,不少人催促她趕緊跟上去看看。
其他三人聽見這話,心中一突。
是啊,方才情況突然,又看到地上野豬尸體大受震撼,沒有想到這一層,那人大晚上一個人跑到這深山老林做什么,難不成真的在干違法勾當(dāng)?若真如此,那自己幾個人的處境...
就在他們思慮時,寧嘉已經(jīng)舉著手機追了上去,三人一看來不及多想連忙跟上。
感受到有人在跟蹤自己,鶴峰有些煩躁,這幫人還真是不怕死。
時間已經(jīng)11點,距離12點只有一個小時,如果再找不到女尸口中的松樹林,今天晚上怕是有大麻煩。
平緩的腹地走完,眼下又是一段爬坡路,鶴峰為了盡快找到松樹林也為了甩開身后幾人,步子邁大速度快了起來。
山壁變的陡峭,已經(jīng)無法光靠雙腿前進,他將手電筒含在嘴里開始俯身攀爬。
似乎不久前下過雨,地面上的泥土有些潮濕松軟,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好在這段路不算太長,很快就爬到了頂。
鶴峰視線變得狹窄心中卻是一松,在他跟前,就是女尸口中的松樹林。
他將軍刀從腰中掏出,一路劈荊斬刺地往林中走去。
這片松林,比來時路上任何一片山林都要茂密,因為其地里位置,每一顆松樹都長勢很好足有一人粗細,也正如此,林外月光都被厚厚疊疊的枝葉遮蔽。
除去燈光部分,其余地方黑得不見五指。
鶴峰有些后悔,早知道這地方這么陰森,就把那幾人帶上。
為了安全感,他將燈束離得自己很近,澡盆大小的光圈一點點搜尋著林中地面。
遠方忽然傳來貓頭鷹的嗚咽,像是在為誰送葬。
鶴峰心頭一跳,旋即想起女尸說過這里12點之前都不會出現(xiàn)奇怪的東西,膽子稍稍大了些。
又找尋了好一會,終于在一顆松樹下發(fā)現(xiàn)了土包,在土包堆頂,半埋著一個黃色瓦罐。
瓦罐歷經(jīng)風(fēng)吹雨打,表面斑駁老舊,大片的顏料碎塊貼在上面,似乎一碰就掉。
用軍刀小心翼翼地挖出黃色瓦罐,他沒有急于將其放進背包,而是取出包里的另一個瓦罐,看向四周。
在松林的更深處,一道冒著藍光的鬼火幽幽地飄了過來。
想到這是廋猴的魂魄,鶴峰沒有過多害怕,等那鬼火飄來時,趕緊用瓦罐將它兜了起來,又用提前在廋猴家制作好的油紙貼住罐口。
事情發(fā)展的比想象中順利,鶴峰不免松了口氣,他剛將兩個瓦罐全都放進包里,便看到林外搖晃起幾束燈光。
“還真是陰魂不散?!?p> 沒好氣地低語一句背起背包,他打算換個方向從林子出去。
松林外。
剛剛爬完險峻山坡的青年幾人,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駐著鐮刀的青年從身后背包拿出一瓶礦泉水,面帶關(guān)心地遞向一旁,
“寧嘉,你真的沒事嗎?”
就在剛剛,急于追上鶴峰的寧嘉一直走在隊伍最前,就連爬坡都是,可當(dāng)她爬到坡頂時,因為精神松懈一不留神的從上面摔了下去。
三人火急火燎地從半途下來,卻發(fā)現(xiàn)她從十幾米的高度摔落就像沒事人一樣,除了手機摔壞,身上沒有任何損傷。
寧嘉沒有說話,冷著臉搖了搖頭。
看她這樣,青年剛要再說,松林中傳來動靜。
鶴峰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和幾人匯和,雖然這幾人惹得自己不快,但也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就把他們丟在這自生自滅。
他剛一走到幾人面前,就察覺到不對勁。
一系列的遭遇,他差不多變成了人體溫度計,一旦接觸到那種東西,身體溫度就會發(fā)生急劇變化。
此刻,他覺得出奇的冷。
看到是他,幾人戒備地神情立時松了下來,拿著鐮刀的青年有些尷尬地打起招呼,
“兄弟,這么巧我們又碰面了?!?p> 鶴峰沒有說話,目光在幾人身上一陣巡視,最終停在女子的臉上。
女子初看正常的面容,在他眼里慢慢發(fā)生變化。
她的臉從鼻尖像蛛網(wǎng)一樣紋裂開來,臉上的皮肉外翻,殷紅的血液向下流淌緩緩浸染衣物。
他這般注視,讓拿著鐮刀的青年臉上有些掛不住,趕忙搬出話題,
“兄弟你去這林子里做什么?”
“上墳?!?p> 鶴峰收回目光隨便找了個借口,隨即又補充道:
“咱們一起下山吧?!?p> 因為之前發(fā)生的意外,青年幾人也有離去之心,拿著鐮刀的青年點了點頭,
“好的,兄弟你能不能和我們說下,你是怎么一個人弄死一頭那么大的野豬?!?p> “路上說,快走?!?p> 鶴峰催促一句卻沒有絲毫動身的意思,站在原地。
拿著鐮刀的青年當(dāng)他是想讓自己幾人開路,略微觀察鶴峰不像窮兇極惡之徒,欣然接受就要動腳。
“等等,讓她走前面。”
鶴峰出聲阻止,目光直逼寧嘉。
這句話令三名青年的面色難看起來,怕起爭執(zhí),拿著鐮刀的青年趕忙道:
“她一個女孩子走前面不合適吧,算了,我來。”
說著,一馬當(dāng)先地順著斜坡而下。
其他兩人臉上不忿,但想起被鶴峰殺死的野豬,理論的話埋在了肚子里。
寧嘉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鶴峰一眼。
鶴峰走在隊伍最后,與前面的寧嘉拉開大約一米的距離。
他虛握著手,只要寧嘉做出任何多余地動作,哪怕就算回頭,他都會瞬間喚出搟面杖毫不猶豫地給她一棒子。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后背危險地目光,寧嘉一直沒有異動,平靜地下了斜坡。
鶴峰一落山地,立即扯開了嗓子,
“前面的兄弟!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殺死野豬的嗎,來!我告訴你!”
聽到這話,走在前面拿著鐮刀的青年腳下一頓,立馬穿過隊伍走了過來,剛要開口,便見鶴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開口。
鶴峰等前面三人稍稍走遠,拉著他的身子靠近自己,貼著耳邊道:
“你那位朋友,身上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
聽到這話,拿著鐮刀的青年瞬間一驚,
“你怎么知道?”
“雖然我不知道她身上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人了。”
這近似天方夜談的話語,令青年下意識就想反駁,可旋即想到鶴峰對寧嘉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
本來他還在奇怪,初次見面的時候,這個男人對于寧嘉的抗拒肉眼可見,可是剛在松樹林外遇見后,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兄弟,這種玩笑可不好笑?!?p> “我只是不想看你們枉死而已,如果不信,那就去吧?!?p> 鶴峰酌定的語氣,讓青年有些遲疑地邁起步子,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睛瞪得快要凸出來。
鶴峰的手電打在前方寧嘉身上,無論從哪個方向,都看不到燈光里屬于寧嘉的影子!
一個大活人站在燈光里,卻沒有影子,這是怎樣瘆人的場景。
“阿陽阿宇!快跑!寧嘉是鬼?。?!”
眼見這一幕,平時沒少看鬼片的青年,立即發(fā)出震響云霄地撕心裂肺聲,與此同時,鶴峰心頭猛地下墜。
有影實,無影虛。
這是一只沒有實體的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