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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卿伴

第二章 告慰亡靈

與卿伴 Pecan. 286 2022-03-31 22:57:37

  大麗國邊境

  語卿塵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只鳥,大到張開翅膀就看不到天空的,周圍都是血色。

  有粘稠的液體從臉上劃過,聞上去像是酒樽的味道,身體上的疼痛讓語卿塵越來越清醒,直到意識回歸現(xiàn)實。這才是熟悉的生活,漫山遍野的尸體和殘缺的兵器,土地是一片片的暗紅,語卿塵用刀支撐著身體站起來,看了看左肩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了血珈,不知道昏過去多久,語卿塵看著天邊的夕陽,紅的刺眼,好像和大地連在了一起,讓這片沙漠變得更加無邊無際,“或許他們都覺得我死了吧”,堂堂一個將軍,帶領(lǐng)著300人沖鋒陷陣,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一個部下收尸,語卿塵苦笑了一下,慢慢朝大營的方向挪動,

  ....

  沒有一個部下?

  語卿塵突然覺得腳下仿佛上了鐐銬。

  腦海里閃過:鋪天蓋地的箭,邊戰(zhàn)邊退,眼睜睜看著身邊的兄弟一個一個倒下卻無計可施,只能大喊:“退!”“退??!”直到后來再也喊不動,聲音變得嘶啞,語卿塵不知道這一望無遮擋的大漠,怎會突然出現(xiàn)成千上萬的箭,不知道,那撤退的號聲為什么就是吹不響,更不知道,身體什么時候讓箭穿透,手里的刀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直到天旋地轉(zhuǎn)沒有了知覺。。。。

  語卿塵扔下手里的重刀,發(fā)瘋似的一個一個尸體的翻過來,來確認都是誰,一個,一個,一個,這漫山遍野,竟一個敵人都沒有,都是,她的部下,都是。。。她的部下,看著他們一個個身中數(shù)箭,語卿塵心臟好像被誰重重地打了一拳,想哭卻哭不出聲來,只能發(fā)瘋般的,一個個把他們擺在一起,拔掉身上地箭。

  “你一個女娃娃,這么重地刀怎么揮起來的?”

  “將軍,這個月的糧餉到了“

  “報!北漠有羽人出沒”

  “將軍!退啊將軍!”

  “將軍!將軍!”。。。。。

  這時候語卿塵才明白,原來心真的可以這樣痛,阿父說,壯士上戰(zhàn)場總會料到有一死,我們也做好了隨時為國捐軀的準(zhǔn)備,可是,語卿塵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jié)局,

  “1,2,3,。。。。285.。一個一個讓他們整齊躺在一起,我便做那第300個,跟他們一起走吧,”

  “將,,將軍”

  “將軍,,

  突然身邊想起微弱的喊叫聲,語卿塵直愣愣的回過身,一個小土坑里伸出來一只手,語卿塵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是小七,語卿塵用盡全身最后的力氣將他拖出來,他虛弱的躺在語卿塵的腿上說:“將,將軍,沒想到,,小七還能,再見到你”語卿塵緊緊的抱著他,“別說話了,別說了”淚水早已決堤,“將軍,我,我,阿父呢,”他是一名將士,可也只是個14歲的孩子,語卿塵不知道要怎么開口他的阿父,也在那一排排的人中,只能抱他抱的更緊“還有我呢小七,還有我呢。?!?p>  “將軍,我,我想回家,”

  看著小七稚嫩的臉頰,語卿塵的手輕輕的撫上去,將小七的頭擁入懷中,輕輕的撫摸,風(fēng)吹過夾雜著血的味道,夕陽西下,天色轉(zhuǎn)暗,語卿塵看著那排列整齊的部下,用已經(jīng)嘶啞的喉嚨,低沉而又堅定的說:“我,帶你回家,我們,回家”

  語卿塵從衣襯里翻出隨身攜帶的酒袋,里面裝得是醞春酒,這酒小七的阿父很是喜歡,顏色紅而透,酒氣烈而濃,有夏日葡萄的香氣混合。

  第一次殺人,小七的阿父就是拿的這酒給語卿塵的,讓語卿塵喝一些,喝一些便不怕了。從那以后,每次上戰(zhàn)場,語卿塵都會帶一袋這個酒,放在內(nèi)襯里,看這酒語卿塵不由得又想起之前的日子,心中更痛了些,傷口隨著呼吸的起伏又裂開來,滲出絲絲血跡。語卿塵把這個酒喂給小七,輕輕跟他說,“小七乖,喝一口吧,喝一口就不怕了”,待小七喝罷,語卿塵接過酒袋,后用手掌劃過她的重刀刀鋒,鮮血涌出,血與酒混合,對著殘陽重重跪地,“我語卿塵從不貪生怕死!我此生心愿必為各位報仇雪恨,待手刃敵人,我與各位再聚!”

  說罷,血酒撒入天空,后深扎于土地,此言此酒,只愿告慰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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