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之??!”
霍元甲遠遠看到余恪身影,立刻直奔而來,到他面前時又一個急剎,仰頭望向比他高了一個頭的俊朗少年。
余恪笑道:“元甲,好久不見啊?!?p> “你怎么才回來啊?!被粼妆г沟?,“我一個人天天不是讀書練字,就是練武,無聊死了!”
“有什么無聊的,我在津門的時候,你不也是這樣過的嗎?”
余恪將行李交給忠伯,道:“忠伯,我先去拜見師父?!?p> 霍元甲拉住余恪的胳膊:“來,我?guī)闳フ椅业?,他在后院練功呢。?p> 余恪點了點頭,跟著霍元甲一起進了霍家。
“元甲,武功練得如何了?”
霍元甲聞言一臉興奮:“嘿嘿,別看你比我高一頭,還真不一定打得過我!我這一年來可是勤學苦練,童子功已經(jīng)登堂入室了!我爹都夸我練得很不錯!”
“是嘛?”余恪眉毛挑起,“那一會兒,我們練練?”
“一言為定!”
霍元甲舉起拳頭,大聲道:“輸?shù)娜艘摆A的人老大,我要一雪前恥!”
“你倒是挺自信?!庇嚆⌒Φ?,兩人說著走到了后院,一道瘦削的身影映入眼中。
一如一年前離開時,霍恩第仍然在后院里,不厭其煩地練習著那套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霍家拳。
相比一年前,霍恩第好像更瘦了一些,但身體很健康,眼神依然炯炯,儒雅中藏著凌厲。
看到霍元甲和余恪走進來,霍恩第緩緩收招,平復氣血。
轉(zhuǎn)身望向余恪,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
“回來了?”
余恪行了一個大禮:“弟子拜見恩師?!?p> 霍恩第扶起余恪,捏了捏他的手腕:
“不錯,氣血充盈,身子骨也差不多長開了,看來這一年你不曾松懈?!?p> “來,打一趟小梅花拳我看看?!?p> “是。”余恪點點頭,擺好拳架,一板一眼的打了一套小梅花拳。
這套小梅花拳他練了一萬多遍,每天都要練個幾十遍,幾乎已經(jīng)將拳法練進了骨子里。
配合著吐納法,余恪的每一個動作都標準無比,并且有著自己的節(jié)奏。
霍恩第看余恪打完一趟拳后,竟鼓起了掌,霍元甲也瞪大了眼,顯然他能看出余恪的小梅花拳練得要比自己強不少。
“不錯,你這小梅花拳已經(jīng)練得爐火純青,比我也差不了多少了!”
霍恩第笑道:“明早來前院跟師兄們一起練霍家拳,我再將霍家拳的吐納法教給你。”
余恪聞言有些激動:“謝謝師父?!?p> “爹,我也要練霍家拳!”霍元甲舉起手在一旁大聲道。
霍恩第聞言瞥了一眼兒子:“不行,你童子功火候還不夠?!?p> “那為什么恪之可以練霍家拳?”
“恪之童子功已經(jīng)練成了,身子骨也張開了。怎么,你覺得你比恪之強嗎?”
“……”
霍元甲嘟囔道:“我不覺得我比他差多少?。俊?p> 霍恩第聞言氣笑了:“那行啊,你跟他比比拳腳,贏了我就教你練霍家拳?!?p> “好!”霍元甲信心滿滿:“爹你不許反悔!”
“來,恪之?!?p> 霍元甲推了一下余恪,迫不及待地擺好拳架,“來吧,跟我打一場?!?p> “好啊。不過輸了可別哭鼻子?!?p> 余恪動也不動,站在原地攤出一只手,臉上掛著一絲微笑。
“小孩子才會哭鼻子!”
霍元甲大聲道:“我要打敗你,一雪前恥!接招吧!”
說著,霍元甲氣勢洶洶地朝著余恪沖過來,奔到身前時,一個左正蹬,踢向余恪腹部。
聲勢不小,但是破綻滿滿,速度也不夠快。
余恪橫踏一步,輕松躲過,一只手輕易就架住了霍元甲來不及收回的那條腿。
伸出一只腳輕輕一勾,便將霍元甲放倒在地。
“哎呀!”
霍恩第在一旁看得直搖頭。
這個兒子,練了幾個月的貓腳功夫,就想練霍家拳,太急于求成了。
“服不服?”余恪將霍元甲按在地上。
小屁孩惡狠狠道:“服什么呀?你還沒贏我呢?你剛剛耍賴,有種你放開我!”
“行?!?p> 余恪松開霍元甲,對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但這次,霍元甲沒有再急沖沖地沖過來,而是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出拳,圍著余恪轉(zhuǎn)圈圈,尋找機會。
余恪站在原地,但始終正面面對著霍元甲。
“你上不上呀,你不上我可來了?”余恪道。
“來吧!”
霍元甲話音未落,余恪兩步跨出,以極快地速度近了霍元甲的身,一肘頂向霍元甲的胸口。
弓步頂肘!
霍元甲反應過來,抬起手臂格擋,頓時感到一股巨力襲來。
所話說寧挨十拳,不挨一肘,肘擊是徒手格斗里威力最大的一招。
雖然霍元甲擋了下來,但還是被余恪這一肘頂?shù)盟さ乖诘兀瑒傁肫鹕?,卻見一只腳在眼前急速放大,又猛地停滯了下來。
霍元甲又嚇得仰倒在地。
“服不服?”
霍元甲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又聽余恪道。
霍元甲咬了咬牙:“你贏了,從今以后你是老大!”
余恪擺了擺手:“叫老大就免了,叫師兄吧?!?p> “師兄。”小屁孩兒滿不情愿的喊了聲。
小屁孩又道:“哼,你不過是比我多練了幾個月功夫,有什么好得意的!最多一年時間,我一定打敗你!”
“是嗎?那你可得加倍努力??!”余恪笑了笑。
余恪對霍恩第拱了拱手:“師父,我今兒剛回津門,還沒回家看一眼就來拜見您了?!?p> 霍恩第微微點頭:“行,你先回家吧。天色也不早了,好好休息,明日辰時來拳館練拳?!?p> 言罷,霍恩第又對霍元甲道:“元甲,去廚房把藥喝了?!?p> 說著,又安慰道:“等你什么時候童子功練得有恪之的火候的時候,我就準許你練霍家拳。”
霍元甲垂頭喪氣:“是?!?p> 余恪回到家時,家里的幾位仆人正忙著收拾行李,打掃房間。
余恪從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一本雜書,耐心地閱讀起來。
等房間打掃干凈,行李都收拾好了,余恪又讓仆人燒了些熱水,洗了個熱水澡。
第二天一早,余恪來到隔壁拳館,跟所有學徒們一同練習霍家拳。
時光如水流逝,不舍晝夜。
門口那顆老槐樹枯榮了七次,時間來到了188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