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緣由
“不用謝，這就是我的工作?！鄙裆叫χ鴵u了搖頭，“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和你們講一下?！?p> 他就像突然想到似的說。
“你們回去后，盡快服用圣石，在最短時間內(nèi)做到權能具現(xiàn)化。確保自己能行使權能后，再前往大和國分部，當場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我們這邊確認后，就可以給各位發(fā)放圣人勛章了。這個東西就相當于圣人的身份證明。平時隨身帶著，挺多時候還是蠻方便的。畢竟你不能走到哪兒都得用一下權能才能證明自己是圣人?！?p> “好的，明白了?！?p> “好的。”
“……”
二十分鐘后，佐藤等人來到了現(xiàn)場。江澈幾人乘坐他們的車回到了大和國分部基地后，便自行解散了。
因為下午新人培訓，江澈不想被打擾，所以他就把自己的手機關了機，這會兒才開機。手機剛打開，他就發(fā)現(xiàn)有好幾條未接來電的提示。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都是美羽打來的。
江澈又打開藍星上的人們常用的通訊APP——L-chat，發(fā)現(xiàn)美羽在上面也給自己留了言。內(nèi)容按照時間順序依次是：
“你去哪了？權能檢測不是上午就結(jié)束了嗎？”
“幾點回來？晚上做你愛吃的土豆燒肉哦！”
“飯都做好了，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你干什么去了？！電話也不接！”
“……”
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啊！江澈的心里暖烘烘的，但他并沒有回復美羽，因為他馬上就要到家了。
“我回來了?！?p> 江澈拉開了自家的大門，在玄關處換鞋。
咚、咚、咚的腳踩地板的聲音隨之傳來，而且離他越來越近。
“好晚！??！你干什么去了？我們學校的權能檢測不是上午就全部結(jié)束了嗎？”
身穿居家服的美羽氣沖沖地走到了江澈的面前。她雙手抱肩，柳眉倒豎，如黑寶石般閃閃發(fā)亮的大眼睛正死死地瞪著江澈，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進去說吧?！?p> 江澈雖然對學校的人隱瞞了自己覺醒為圣人的事實，但卻并不打算向美羽也隱瞞這件事。畢竟兩人生活在一起，想瞞也瞞不住。
從玄關走到客廳的他看見餐桌上已經(jīng)做好的飯菜時，停下了腳步。飯菜還沒有動過，盡管已經(jīng)涼了，但江澈的心里卻非常溫暖。
他轉(zhuǎn)過頭，臉上帶著非常溫柔的神情對美羽說：
“做好了你一個人先吃沒關系，不用等我的?！?p> “才、才沒有特意等你！我只是剛巧不是特別餓而已?！彪p手抱肩的美羽臉頰泛起紅暈，偏過頭不去看他，“咕?！緡！?p> 但她的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面對此情此境，江澈實在忍不住了。他大笑起來：
“哈哈！所以我才說你先吃沒有關系的！”
“不、不準笑??！”
美羽的臉變得更紅了，仿佛能滴出血來。
“哈哈哈?。?！”
“都說了不準笑了！?。。。。。。。。?！”
情急之下的美羽用她瑩白的五指捂起江澈的嘴。
“唔……唔……你、你手上有股大蔥味??！”
“…………滾?。。。。。。。。 ?p> 美羽的怒吼聲響徹了整間房。這是屬于二人間的溫馨小劇場。
“對、對了，你還沒說自己為什么回來這么晚呢？！”
從洗手間出來的美羽這才意識到談話的主題已經(jīng)被江澈帶偏了。她趕緊又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不知為何，她白皙的雙手有些發(fā)紅。
“吃完飯再說吧，也不差這一會兒了。你還沒吃飯呢?！?p> 江澈指了指面前的餐桌。
“……已經(jīng)涼了，我拿去熱一下?！?p> 美羽把飯菜端到廚房加熱。
半個小時后，吃完飯的兩人坐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飯也吃完了，你可以坦白從寬了！說，下午到底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和哪個女……總之快點坦白！”
看來美羽非常在意江澈消失的這一下午到底干什么去了。她的雙手放在大腿上，背挺得筆直，身體前傾，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江澈。
“我又一個人回到大和國分部基地去了?！?p> “你又回去了？回去做什么？”
美羽歪起頭，眼神狐疑，似乎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美羽，其實今天的權能檢測結(jié)束后，我就被告知自己已經(jīng)覺醒為圣人了?！?p> 再多的鋪墊也沒有什么意義，江澈決定直說。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美羽好像沒有聽懂江澈的話，又仿佛在向他做最終確認。
“我成為圣人了，美羽?！?p> 江澈的語氣顯得非常平靜。
“你、你覺醒成圣人了？！”
美羽瞪大了眼睛，櫻桃小嘴做出一個“O”狀，好像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一般。
“嗯，雖然只是最下位的E級圣人，但我確實已經(jīng)是圣人了。今天下午就是在大和國分部基地那邊接受新晉圣人的培訓，教給我們一些作為圣人必須要知道的知識之類的?！?p> 江澈解釋了今天下午沒有直接回家的原因。
“阿呆成為圣人了？這怎么可能，怎么會這樣……”
但美羽就像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一樣，只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喂，美羽，你在聽嗎？”
江澈伸出手在美羽的眼前晃來晃去。
“在、在聽啦！”
美羽這會兒好像回過神來了，但她的表情還是顯得很陰沉。
“怎么感覺你好像不是很開心？雖然只是E級圣人，但待遇也非常好，還會發(fā)薪水。從今以后就算青子小姨的面包店不開了，我們?nèi)艘膊粫殄X的事情發(fā)愁了。這不是好事嗎？”
江澈有些想不明白為什么美羽顯得悶悶不樂。
“但你卻不得不去最前線和蠻族戰(zhàn)斗??！如果這樣我寧可不要這些錢，也不希望你成為什么圣人……”
美羽的聲音幾不可聞。
“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啦！誒~圣人啊，那你以后是不是也要和蠻族戰(zhàn)斗了？”
“嗯。不過因為我只是E級圣人，所以只需要和普通級蠻族戰(zhàn)斗就好了?！?p> “果然是這樣……”
美羽低下了頭。江澈看不清她的表情。
“美羽，怎么了？”
他有些擔心地問。
“圣人，呢……反正都要成為圣人，你干嘛不直接覺醒成最厲害的S級圣人？竟然只覺醒成一個E級圣人，真遜！”
但美羽卻立刻抬起了頭。她臉上的笑容顯得非常僵硬。
“我也想，可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江澈一臉無奈地說。對此他只能報以苦笑。
“啊~啊，吃完飯困意突然就涌出來了，我先回房間休息了?！?p> 美羽僵硬地結(jié)束了話題，她起身走向了二樓。在此期間都沒有再看江澈一眼。
進入房間后的美羽直接撲到在了床上。她把臉貼在上面，一動不動。
“……”
過了一分鐘左右，美羽抬起頭，用左手將床頭的布偶小熊抓過來，然后用右手的瑩白手指對著小熊戳來戳去，嘴里還不斷嘀咕著：
“死阿呆！臭阿呆！臭江澈……”
布偶小熊應該已經(jīng)有一些年頭了。它身上的布料已經(jīng)被洗得發(fā)白，卻沒有任何破損的地方，可以看出主人很愛惜它。
“為什么不經(jīng)過我同意就擅自覺醒成什么圣人??？！”美羽看著小熊提問，但小熊卻根本沒辦法回答她，“你知不知道這樣我要多擔心……”
不知何故，美羽的聲音雖小，卻能久久地回蕩于房間之中。
美羽走后，江澈也順勢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正打算服用圣石，所以也不好在客廳繼續(xù)待著。當時神山說的服用圣石后的反應，尤其是最嚴重可能導致失禁這一條還讓他記憶猶新。
盡管江澈不認為自己會變成那樣，但繼續(xù)留在客廳，就可能被剛巧下樓的美羽看見自己忍耐痛苦的樣子，讓她擔心。江澈不想那樣。
“……”
他坐在自己房間內(nèi)的椅子上，看著被他抓在手上的圣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已經(jīng)沒什么好猶豫的了?！?p> 他閉上眼，直接把圣石放進自己的口中，吞了下去。
砰！
江澈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被鈍器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身體開始發(fā)熱，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緩緩滲出。
“……呼……呼……呼……”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借以緩解這種癥狀。
“唔……”
但他突然又感到自己的身體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爬。奇癢難耐的他忍不住地想要用手去撓自己的身體，可在指甲接觸到胸口皮膚的瞬間，他又強行忍耐了下來。
盡管不是醫(yī)生，但江澈也知道，這種情況下一旦用手抓撓自己的身體，他絕對會控制不住自己，最后可能會把自己抓成一個血人。
“唔……啊……”
痛苦萬分的江澈躺在地上，不停地在地上翻滾。他借用這種方式減輕自己的痛楚。
就這樣，江澈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在地上滾來滾去。過了大概二十分鐘，他身上發(fā)熱和瘙癢的癥狀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遍布全身的劇痛。那種疼痛的感覺就好像有人在拿刀子一點一點割掉他身上的肉一樣。
“哈……”
但江澈反而覺得這種劇痛的感覺比起之前要好受得多，至少他不用再滾來滾去的了。
他側(cè)躺在地面上，身子蜷縮成一個大蝦的形狀，全身不停地顫抖。
“這點兒痛苦，比起在夢境中的遭遇，算得了什么？！”
江澈回想起夢境中的遭遇，想起自己因無力而絕望的場景。那鮮明的記憶猶如幻燈片一樣，一張接一張地在江澈眼前播放，讓他的注意力逐漸從身上的疼痛轉(zhuǎn)移到心中的刻骨仇恨上。
“……蠻族?。?！”
時間就這么一點一滴地流逝，從江澈吞下圣石開始，終于過去了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