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青子小姨
“您好，付款流程已經處理完畢。那些打包好的服裝衣帽明天就會寄送到貴府，屆時請注意查收。這是您的賬單，請過目?！?p> 這時，售貨員正好回來了。江澈接過賬單，隨意地掃了一眼，卻發(fā)現……
“價格沒問題嗎？好像比售價便宜很多?！?p> 江澈有些疑惑，他覺得店家可能算錯了。
“價格沒有問題。公司規(guī)定所有圣人在我司旗下店鋪購物時一律享受三折優(yōu)惠！”
售貨員小姐恭敬地說。
“啊，那謝謝了?！?p> 三折優(yōu)惠屬實有些夸張了，這是不是代表這些服裝的成本就只有售價的百分之三十？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江澈現在只想感謝圣人這個身份帶給自己的益處。
二人離開了女裝店。
“我們給青子小姨買個禮物吧，一直以來都很受她照顧。送什么比較好你有頭緒嗎？”
江澈詢問和自己并排行走的美羽。
“讓我想想……對了！”美羽好像想到了什么，“之前我和青子小姨在這邊逛街的時候，她看上了一條項鏈，但最終因為價格原因，沒舍得買。當時我就在想，如果不是因為要負擔我們的學費和生活費的話，她肯定就會毫無顧慮地買下來吧……”
美羽帶著一臉羞愧的表情傾訴著。
江澈和美羽上的高中——私立天海學園，是大和國首屈一指的名門校，升學率也連續(xù)多年蟬聯(lián)全國第一。這所名校唯一的缺點就是學費確實不便宜，但這也沒辦法，畢竟是私立學校，要賺錢的。
本來兄妹二人打算上市內的公立學校。整體水平嘛，確實比天海學園差了不少，但最起碼不用支付高昂的學費。
可是，青子卻堅決不同意。她的說法是：
“小孩子不要考慮錢的問題?？疾簧系脑捔碚f，如果考得上的話就算是砸鍋賣鐵我也要讓你們上這里。”
天海學園入學考試的難度確實不低，但對優(yōu)等生江澈來說也就那樣，所以他順理成章地入了學，順便還在入學一年后，輔導學習成績較差的美羽也順利地通過了入學考試。
這就是兄妹二人入學天海學園的原委。
“那就選那條項鏈吧。買完我們直接給她送過去，正好也好幾天沒過去了?！?p> 青子是江澈和美羽的法定監(jiān)護人，但她并沒有和二人住在一起。所以想要見到她的話，一般都要去她經營的面包店。
“嗯?！?p> 美羽點點頭。
“你說的那家首飾店在哪？我去下洗手間，你先過去。十分鐘后在那里匯合?！?p> “就在這座商場的……”
問清首飾店的具體位置后，江澈便出發(fā)了。但他卻并沒有去洗手間，而是去了別的地方。
十分鐘后，江澈提著一個不知道裝著什么東西的紙袋出現在了首飾店外。
“美羽！”他喊起美羽的名字，她雙手交握于身前，正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站在店外，“你站在外面干什么？直接進去不就好了?！?p> “我一個人進去總感覺有點兒不好意思……”
美羽低著頭，臉色緋紅地嘀咕著什么。
“什么？”
“沒什么！快點進去吧！”
“你確定是這款對吧？”
江澈指著玻璃柜中的一條項鏈問美羽。
“就是這條！當時青子小姨盯著這條項鏈看了好久，我不可能認錯的！”
“好……不好意思，麻煩幫我把這條項鏈裝起來。”
江澈對身邊的女售貨員說。
“先生，這款項鏈的價格……”
一般的高中學生怎么能買得起這個價位的項鏈呢？
女售貨員有這種顧慮也無可厚非。江澈什么都沒說，直接把工資卡遞給了她。
“麻煩您快些?！?p> “這張卡是……好的，這就為您辦理！”
“……”
江澈突然發(fā)現這種卡的認知度還蠻高的，他連圣人勛章都沒拿出來，就暴露了身份。這讓他不得不懷疑，其他的圣人是不是經常來這邊薅羊毛？
“先生您好！這邊是賬單，請核對一下。您購買的項鏈也為您包裝好了！”
售貨員用明顯不同于之前的謙恭態(tài)度這么說。
江澈接過賬單看了下，發(fā)現購價比剛才看的售價便宜了一半左右，看來這家店也有對圣人打折的優(yōu)惠。這種金銀首飾能打對折也算非常夠意思了。
“謝謝了?！?p> 江澈拿著項鏈和美羽離開了這里。
走出商場的兄妹兩人打了輛出租車，直奔到了青子小姨的面包店。
“歡迎光臨！！”
如果不說，不管誰來肯定都會認為臉上帶著甜美笑容，用充滿活力的聲音和自己打招呼的這位漂亮的女店員最多也就二十多歲吧。
“什么啊，是你們啊……”
但實際上她已經三十多了?？吹絹砣撕蟮氖锴嘧宇D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坐回到了椅子上，臉上的甜美笑容也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江澈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已經對她的這種反應習以為常，“咳……咳……”
他用眼神暗示美羽把禮物拿出來。會意的美羽點點頭，走到了青子的身邊，把裝著項鏈的禮盒遞給了她。
“什么??？”
青子用白凈的手指撓了撓略顯凌亂的烏黑秀發(fā)。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嘛？還搞得神秘兮兮的……”青子輕輕地拆開了禮盒，“這是？！”
就連遠處的江澈也明顯看到，青子看到項鏈的一瞬間，眼中便散發(fā)出了熾熱的光芒，就像圣誕節(jié)過后的第二天在床頭發(fā)現了自己想要的禮物的孩子一樣?？磥硭娴暮芟矚g這條項鏈。
“……你們是從哪弄到這東西的？”
短暫的驚喜過后，青子詢問起這條項鏈的來歷。這是一名成年人該有的反應。
“這是江澈送……”
“這是美羽和我送給青子小姨的禮物?！?p> “謝謝了。你們能有這份心我就很開心了，但東西還是退回去吧。你們打工攢下這么多錢也不容易，沒必要給我買這么貴重的禮物。拿著這些錢去買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吧?！?p> 青子似乎認為買禮物的錢是江澈和美羽打工存下來的。
“美羽，我的事你不是已經和青子小姨說過了嗎？”
江澈感到疑惑。他記得美羽和他說過，她已經把自己成為圣人這件事告訴青子小姨了。
“青子小姨，你忘了嗎？我和你說過的，江澈成為圣人了?。《Y物是他用自己的薪水買下來的。”
美羽提醒她。
“啊，說起來好像確實有這么回事……”
“而且禮物的價格也只有市價的一半，這也是托了圣人這個身份的福?！?p> 為了防止青子再度拒收禮物，江澈談起了價格的問題，并把賬單遞給了她。青子接過賬單看了一眼，發(fā)現確實比自己當初看到的價格便宜了一半左右。
“青子小姨，你就收下吧。這么多年來你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我們，這個禮物只能略微表達我們的一點兒心意?！?p> “是呀是呀，青子小姨，你就收下嘛！江澈還給我買了好多衣服，我也收下了??！”
美羽搖著青子的手臂，用撒嬌式的口吻幫腔。
“……”
看著這副景象，江澈不禁淚目了。曾幾何時（大概是美羽上初二之前），美羽也曾這樣對待過他。她當時抱著自己手臂撒嬌的情形至今還歷歷在目。
可現如今，那一切都早已隨著時間的洪流埋沒于過去，只剩下如鏡花水月般的記憶碎片，殘存于他記憶的一角……
現在的美羽對他不是怒目而視（確有其事），就是拳打腳踢（稍顯夸張），他只能暗嘆一句女大十八變啊！
“行了行了，我收下了。再不收我反而要成罪人了。”
無可奈何地把禮物放進口袋的青子讓二人都露出了笑容。
“您好，打擾了?！?p> 這時，正好有客人進店。
“美羽，你去招呼客人。江澈，你跟我出來一下?！?p> “嗯……歡迎光臨！請問要選點兒什么？”
美羽去前面招待客人，而江澈則跟著青子從后門走出了店鋪。
來到室外的青子從兜里掏出了一盒女士香煙。她從里面取出一支，用纖白的手指夾住，然后用打火機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呼……”
青子瞇著眼睛，愜意地吐出了一口短煙。她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
“……”
不知為何，江澈總覺得吸煙時的青子特別好看，有一種說不出的女人味。他從前世起就這么認為，即便重生后的現在也依舊如此。
江澈不知道青子叫自己出來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知道她有話要說，所以他沒有主動開口，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青子用手指夾住香煙，目視前方，像要整理思緒，抑或是考慮該如何開口。香煙一點一點燃燒，不一會兒就燒到了根部。
她取出隨身攜帶的便攜式煙灰缸，將香煙捻熄，放了進去。
“發(fā)生什么了？”
沉默了許久的青子終于開口打破了這片寂靜。
“‘什么’是指？”
“眼神?！?p> “？”
“你的眼神，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p> 青子目不轉睛地盯著江澈的眼睛說：
“一個人的年齡和外表可能不符，但一個人的年齡和他的眼神絕對是相符的。我好歹也是三十好幾的成年人了，這一點不可能看錯。你現在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一個高二的學生，更像是一個久經風霜的中年人。我很好奇這么幾天你到底經歷了什么？和成為圣人這件事有關嗎？”
“……”
請容本人鄭重聲明！
本人只有二十七歲（心里），肉體年齡更是生龍活虎的十七歲！就算把本人說得那么老，你也不可能在商店街舉辦的抽獎活動中抽中三天兩夜的出國旅行?。?p> 江澈在心里無奈地吐槽。但他不得不承認，青子的感覺還是很準的。
“接受權能檢測的時候確實吃了點苦頭，但哪有你說得那么夸張?。烤退闶俏?，被人說眼神像大叔的話也是會失落的！”
但他卻并不打算繼續(xù)停留在這個話題上。畢竟這個世界原本的那個江澈早已不知去了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