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既來之,則安之
邊上人疑惑問:“主子為何這么說?”
少年背著手,神色懶懶地看了眼瀟瀟離開的方向。
“因為我們放出去的信鴿,就在她腰間掛著?!?p> 眾人臉色大變,忙作勢要追,卻被少年揮手?jǐn)r下,“既然送不出去,就毀了吧。”
少年將方才趁機從瀟瀟腰間解下的信筒遞給手下。
獵戶打扮的護(hù)衛(wèi)道:“屬下去找離這最近的官府!”
少年瞥他一眼:“身份玉牌和公文都丟了,你猜,他們是會將你亂棍打出來,還是……”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眉心蹙起,從懷中取出方帕子,仔仔細(xì)細(xì)將指縫間的紅色擦凈,這才說出后半句。
“還是帶著更多的殺手,來取我人頭?”
護(hù)衛(wèi)們白著臉,頗有些不知所措,而后一驚:“剛剛那女娃!”糟了,如果她是殺手的同伙,那主子就有危險了!
少年原地停下,瞇起眼回憶方才那女子的模樣,語氣很有些鄙視。
“她若與殺手有關(guān),還特特將信鴿展示于你我作甚?”
況且裝信的竹筒完好無損,顯然沒被動過。
少年拍了拍衣擺,抬腳往瀟瀟剛剛離開的方向走去。
“既來之,則安之。”
……
此時,瀟瀟已經(jīng)重新從空間拿出裝了魚的水桶,回到十分破敗的茅草屋里。
分家時,寧老太不準(zhǔn)他們住在原來的地方,擔(dān)心他們住得近,會賣慘博同情來打秋風(fēng),便把多年前就打算推翻的破屋分給了他們。
殊不知這樣遠(yuǎn)遠(yuǎn)的避著,反倒更合瀟瀟的心意。至少她現(xiàn)在動手準(zhǔn)備晚食,就不必太過小心翼翼。
原主也不過虛十二歲,放在現(xiàn)代還是個孩子,可在福緣村,這么大的孩子上灶幫火,已經(jīng)不是什么稀罕事兒。
早在分家之前,寧老太就沒少罵罵咧咧讓原主跟著她娘干各種家務(wù)活,所以當(dāng)她提出要上灶臺,寧母宋氏只猶豫了一小會兒。
起初她想,女兒能搭把手,她也好多做些其他的活。
不過,今日看了眼女兒提回來的魚,她著實驚訝。
村尾那條小夕河她是知道的,前不久村里剛組織去撈了一回,把肉眼能見的魚都給網(wǎng)了個干凈,那之后村民們就是在河邊待一整天也沒見有人能抓到一條。
沒想到竟被女兒好運遇上了。
宋氏高興極了:“這個好,分成三段,魚頭燉湯,魚尾燉菜,魚身抹了鹽做成咸魚,能吃好些天。”
說完就要伸手去接。
瀟瀟可沒忘記自己要做酸菜魚的任務(wù),皺著眉頭,趕緊將手往回一縮。
“娘,咱們說好的,我要是抓到魚,怎么做就由我說了算?!?p> 宋氏雖然不舍得浪費這么好的魚,卻更不愿毀了和子女的諾,于是沒想太久就點了頭。
倒是二子寧二郎擔(dān)心不已:“娘,你就真交給妹妹了?萬一做壞了呢?”
宋氏往他腦瓜上敲了一下:“昨兒你妹妹做的野菜團(tuán)子,你吃了幾個?”
寧二郎便紅著臉挪到了大哥身旁。
誰知他那話不多的大哥一邊編著竹筐,一邊教訓(xùn)他,“做人,當(dāng)言而有信?!?p> 這邊瀟瀟卷起袖子進(jìn)了廚房,從水桶里撈出那條肥碩的草魚,口中還念念有詞。
“勞你在這么逼仄的地方委屈了許久,真是辛苦了,我這就讓你松快松快?!?p> 說完就眼也不眨的將它狠狠摜到了地上。
廚房門口,正打算勸妹妹三思的寧二郎吞了吞口水,默默頓住腳步。
瀟瀟一心二用,操起菜刀麻利就將這魚開膛破肚,同時還游刃有余和她二哥打了個招呼。
“二哥,你有事兒?”
寧二郎看著妹妹手起刀落,就將那魚腹掏空,十分識時務(wù)地拱手:“我看你需不需要幫忙?!?p> 瀟瀟想了想:“那你幫我拿壇酸菜來?”
腌菜這種東西,福緣村家家戶戶都有。
莊戶人家,吃喝都靠手里幾分地,可糧食不能季季有,于是大家都未雨綢繆地腌了各種菜干和咸菜。
這其中最多的就是酸菜和蘿卜干。
無他,這兩樣耐放,也不值什么錢。
也正因如此,分家的時候老寧家才會很爽快地給了他們幾壇。
說實話瀟瀟對這腌菜的手藝是不敢茍同的。
這一壇看就知道是二嬸的手筆,鹽放得少,味兒也淡。
不過這都是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