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強者聯(lián)盟
第二天上午十點半。
韓愈去洗手間抽了根煙，出來后身上煙味很重，他就趴陽臺上散味，回想昨晚的點點滴滴。
再想到就隔著一扇門洗澡的皺佳然，韓愈瞇了眼。
什么時候自己這么……
不過好在今天也是有高興的事情出現(xiàn)了。
沈景之來上學，韓子都和柳青下午回來。
他們三個都是他同樣愛情道路的絆腳石和助攻，得好好對待。
想到了什么，韓愈不動聲色的笑了下。
要回頭進教室的時候，隱約看到了校門口推著輪椅往來走的一個人……沈景之。
韓愈收了唇角的笑，換上了一副冷血無情的面孔下去接對手了。
同時，沈景之在看到往這邊走的韓愈時，臉上露出一抹驚訝的詫異，但這抹情緒還沒有兩秒鐘，便是一副帶著笑的的面孔替換而上。
兩人已經(jīng)心知肚明彼此的關系。
“嗨，小影帝?！鄙蚓爸姓惺?，笑容如以往一樣燦爛陽光。
韓愈沒給沈景之任何表示，板著一張臉推上了龍椅。
沈景之也不覺得尷尬，反而笑的更樂了，“這才是韓愈才對嘛！”
“見到我意不意外？我們一個月沒見了，我可想你了?！鄙蚓爸终f，四處張望著。
就一個月沒有踏進校園而已，沈景之就覺得好陌生，好像這里他從沒有來過一樣。
昨晚下了一場雪，挺大的，但早上就停了。
學校天不亮就安排鏟車鏟雪了，現(xiàn)在這個點，必走的路面上的雪已經(jīng)被收拾的很干凈了，只有樹上和花圃里的雪沒有清理。
韓愈淡漠的說：“不意外。”
“那挺好??！”沈景之笑，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韓愈，“那現(xiàn)在就是你在我面前展露真實的你，在大家面前還是小影帝嘍？”
韓愈：“嗯?！?p> 沈景之拍手叫好，“不錯，我喜歡，真實?！?p> 韓愈：“哦。”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看著陡峭的臺階，韓愈擰了眉。
而沈景之，笑的格外歡愉。
“要怎么上呢？”沈景之說：“你會背我嗎？”
“如果我沒看見你，你是不是會給小皺老師打電話？”韓愈冷冷問，臉色黑的就跟要吃人一樣，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濃濃的殺意。。
“那不然呢？”沈景之扁扁嘴，又笑了。
“……”
沈景之無語。
他是受到的刺激不夠嚴重嗎？呲個牙一直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操！還是他太仁慈了，給他留了一條命！操！
看出韓愈的煩躁，沈景之繼續(xù)煽風點火，“要是小皺老師看見我的話，她一定會很高興。說不定還會搶著背我上去。”
“你他媽的給老子閉嘴！”韓愈瞪了眼沈景之，背上了沈景之，龍椅提在手里。
“看著單薄瘦小，勁挺大嘛！”沈景之說，扭動了兩下身子。
“……”
在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尬聊中，終于到了他們班的教室。
見韓愈要把自己往教室推，沈景之忙淡說：“先去辦公室，我要見小皺。”
韓愈沒說話，推著沈景之往皺佳然的辦公室走。
到辦公室門口，韓愈要去敲門，手都抬起來了，卻被沈景之叫停了。
他說：“你回去上課吧，我有事要和小皺老師說?！?p> 韓愈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鐘，轉而一臉的晦氣，轉頭就走了。
*
這邊，韓愈屁股剛坐上椅子還沒有一分鐘，警察就過來了，手里還拿著手銬，身后跟了很多看熱鬧的同學。
看見他們，韓愈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頭。
真的太掃興了，一大清早就見到，還有完沒完了！
“韓愈，請再跟我們走一趟?！比缫酝粯?，最前面的警察面無表情的出示了一下工作牌。
韓愈摸摸腦袋，臉上的小表情有些無奈，語氣卻很輕柔，“警察叔叔，你們時不時過來，已經(jīng)影響到我正常地生活了，你們查到有利的證據(jù)再找我，好不好？”
他這話一出，惹得身后的警察有些動容。
所里的其他警察都覺得這事不會跟面前這個乖順的小男孩扯上關系，他看上去這么弱小單純，怎么可能會設計殺人呢。
可是但就李隊，執(zhí)意覺得這事一定跟韓愈有關系，想方設法的搜集證據(jù)，就一定要給他定罪一樣。
屬實警察三番五次的來找韓愈談話，班上同學都看煩躁了。
有膽子大的女生說：“是啊警察叔叔，你們有確鑿證據(jù)這件事跟韓愈有關系再過來，你們每次來身后都會跟那么多看熱鬧的同學，已經(jīng)影響到我們的正常生活了?！?p> “是啊是啊警察叔叔?！币粋€短發(fā)頭，臉圓圓的女生說：“再者說韓愈那么乖，他膽子還很小，他怎么可能會制造車禍?。慷臆嚨湹氖轮鬟€是跟他關系好的沈景之?。窟@根本不可能是韓愈的。”
“……”
這么一開頭，雜七雜八的聲音就出來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看法和意見。
“安靜！”李隊喊，回顧周圍一圈，“吵什么吵？你們都是警察嗎！好，這件事交給你們查，你們能接手嗎！嗯？”
霎時，熙熙攘攘的聲音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不過，越來越多的同學過來圍觀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韓愈身上。
他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站在角落里，在身邊幾個強壯的警察身旁，則更加顯得韓愈弱小無助。
“閑雜人等都離開！我們這是在辦公，不是過家家，更不是村口老太太待一起拉閑話！”
“警察叔叔對不起?！表n愈看了眼兇悍的李隊，害怕的又低下了腦袋，“我不該那樣說，我跟您去警局接受調查?！?p> 李隊從頭到腳將韓愈掃視了一眼，覺得這個小孩的演技太炸裂了，簡直出神入化！
“我有證據(jù)。”李隊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打開亮到沈景之眼前，又讓班上的同學看了眼，盯著韓愈的眼睛冷冷說：“你11月22號上了一輛黑色的面包車，11月25號這輛黑色的面包車就撞了沈景之?！?p> “這種車大街多的是?！表n愈說：“而且照片很模糊，我自己看著都不像我自己?！?p> “那你22號在哪里？”李隊尖銳的眼神仿佛一把鋒利的刀，步步緊逼韓愈：“有人能證明你22號的行蹤嗎？”
韓愈想了想，皺眉重重的拍了下腦門，“警察叔叔不好意思，我想不起來了?！?p> 李隊張了張口要說話，卻被身后的劉警拽了下衣服，他看著李隊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
劉警對韓愈說：“沒事，不著急想，這里也不方便問話，還請這位小同學跟我們去趟警局，我們那邊談。”
沈景之點點頭，乖乖的伸出了雙手。
李隊愣了愣，和身側的劉警面面相覷一眼，覺得好笑。
“小韓同學真是個乖孩子?！眲⒕f，給韓愈戴上了手銬。
韓愈走在最前頭，幾個警察跟在身后。
堵在一起看熱鬧的同學，自助留出一道寬大的道。
來到門口，韓愈看見門口的沈景之和皺佳然了。
皺佳然站在沈景之身后推著輪椅，看到他出來，她沒有說話，臉上卻隱忍著什么。
李隊看到沈景之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上學了！”
“身體好了就來了。”沈景之淡漠的說，視線在韓愈手上的手銬上。
“那正好?！崩铌牽戳藙⒕谎?，“跟我們去趟警局?！?p> 見沈景之張了張嘴要說話，李隊然他又拒絕問話，又繼續(xù)說：“這次你必須跟我們去做筆錄，找出幕后指使，這也是我們能給你的幫助了?！?p> 沈景之很冷，“嗯，這次跟你們去?！?p> 皺佳然站在陽臺上目送他們離開的背影，眼圈發(fā)紅，心口疼得厲害。
她忘不了韓愈最后看自己那個冰冷又失望的眼神。
他肯定很想聽她說句話，哪怕是指責。
可是……
剛剛沈景之來找她，說等會兒警察會過來，讓她一句話都不要說，否則韓愈會有滔天大禍。她不明白沈景之為什么要這么說，但還是照做了。
*
警車里。
韓愈和沈景之各坐在后座的一邊，中間坐著一名輔警。
兩人都扭頭看著窗外，顯得很冷很凄涼。
副駕駛座的劉警回頭看了眼兩人，笑了，“你們怎么不說話??？是害怕嗎？”
韓愈搖搖頭，語氣輕輕的：“無話可說?！?p> 沈景之冷眼看劉警，語氣冷冷的：“說什么呢？”
“聽同學們說你們兩個在學校里關系最好，怎么會無話可說，不知道說什么呢？”劉警笑了，“我那會兒在學校話可多了，誰都能說到一起?！?p> “哦?！鄙蚓爸α耍澳俏液蛣⒕牧男袉?？”
劉警：“行啊，怎么不行！”
沈景之問：“那劉警官是怎么看待這件事情的呢？”
劉警官愣了兩秒，轉而放聲大笑，“我不知道，這件事是李隊的案子。”
沈景之“哦”了聲，視線放在了韓愈身上，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小影帝覺得呢？這事跟你有關系嗎？”
聞言后，韓愈看沈景之，眼神天真無邪，“你們都覺得是我制造的車禍，可是你們告訴我，我為什么要這么做??？我跟你無怨無仇，我還想好好活著呢，干嘛要把一輩子耽誤進去呢？”
沈景之也好奇。
到底是什么樣的原因不惜讓韓愈冒著坐牢的分險也要弄死他。
有沒有幕后更大的指使者？
“我也說呢?！眲⒕僬裘弊用嗣忸^腦袋，“到底是誰呢?！?p> 很快，車子就到派出所了。
韓愈已經(jīng)是里面的熟客了，一進去大伙看到他都不由自主的皺皺眉。
沈景之被帶到了審訊室里。
而韓愈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審訊室隔壁的房間里。
他抱著腦袋趴在桌上休息，昨晚幾乎一整夜都沒有睡，這會兒倒是困的不行。
審訊室里。
沈景之坐在方桌跟前，桌上放著一杯溫熱的茶水，還冒著氣。
李隊溫和的笑了下，“沈景之，你不用緊張，我問你什么你如實回答就行，身體有什么情況隨時跟我們說。”
沈景之：“嗯。”
李隊：“麻煩你講一下出車禍那天前后的所有事情?！?p> 沈景之神色冷冷的，“韓愈不是講了嗎？”
李隊瞇眼，“他講的是他的版本，你講的是你的版本，至于如何參考真假性，這個就不油你費心了。”
沈景之想了想：“早上我去了學校，上午都在上課，中午我和老師還有韓愈一起吃了午餐。鄒老師興致不高吃的很少，因為她要和其他幾個老師去外地學習，她沒辦法護送我回家，于是她就……”
“等等。”李隊打斷了沈景之的話，正了正身子，抓住了這幾句話里的重點：“你說鄒老師護送你回家，她每天晚上都送嗎？為什么要護送你回家？”
沈景之耐心解釋：“因為前不久我遭遇了一頓毆打，他們打完我，把我丟進了郊外，老師不放心就一直跟著?！?p> “那在她跟著的這幾天里打你的人沒出現(xiàn)嗎？”李隊問。
“沒有?！鄙蚓爸痪o不慢的喝了口水，語氣平靜道：“哦，對了，我剛說的是第二次被打，那天在巷子里也看到了一輛黑色的面包車?！?p> “第二次？”李隊瞇眼，“第一次是什么時候，能準確說出時間嗎？”
沈景之：“忘了具體時間，只記得那幫人很菜，沒打過我。第一次也沒有黑色面包車。”
李隊：“好，你繼續(xù)接著第一段講?！?p> 沈景之想了想，說：“于是鄒老師就讓韓愈送我回去，一路上都沒有什么可疑的人，我順利來到了進小區(qū)必經(jīng)的巷子里。”
李隊：“你知道鄒老師和韓愈什么關系？”
“韓愈先說了愛人，后又說姐姐。”沈景之說：“不過姐姐剛說完，那輛面包車就撞了過來，我以為他會先撞韓愈，結果車子卻繞過了韓愈，我沒反應過來，人已經(jīng)倒地了?！?p> “……”
聞言后，李隊和輔警面面相覷一眼，轉而李隊的視線看向了頭頂?shù)臄z像頭。
攝像頭里正播放著審訊室里的畫面，劉警官悠哉悠哉的坐在沙發(fā)上喝水觀看。
“倒地后的事情還記得嗎？”李隊說：“還是說當時你已經(jīng)沒有了意識?！?p> 沈景之抱著腦袋想，畫面斷斷續(xù)續(xù)的在腦海里播放。
腦袋很疼。
“他還對我笑了，笑得一臉陰森恐怖，像地獄里出現(xiàn)的魔鬼?！?p> 李隊瞪圓了眼睛。
“還有什么嗎？”
沈景之腦子疼得厲害。
他隱約記得韓愈好像對著車里的人說了句什么撞的，當時疼痛麻木了他的腦子，他聽得不是很仔細。
還有第二次被打時，他透過窗戶看里面的人，總覺得里面的人側隱跟誰很像，至于像誰，一時間他說不上來。
他不敢確信最后韓愈說的是不是撞向自己，所以他把這條信息沒有和李隊講。
“沒有了。”沈景之搖搖頭，腦袋連著腿一起疼，“警察叔叔，我現(xiàn)在身體很難受，我要去醫(yī)院，再想起什么我會跟你們聯(lián)系的?！?p> “好好好，先去醫(yī)院！”
睡了十幾分鐘的韓愈是被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吵醒了。
他睜眼就看到，沈景之被放在擔架上抬了出去，臉色蒼白不堪。門外也想起了一陣急促的救護車鳴笛。
隨后，李隊就過來了。
他說：“韓愈，去審訊室。”
來到審訊室，輔警如往常一樣，把他的雙手綁在了桌子上。
韓愈打了個哈欠，“我好困啊警察叔叔，你挑重點問，問完我要回去睡覺?！?p> 李隊的臉很冷，“22號的事情現(xiàn)在想起來了嗎？”
韓愈搖搖頭，“沒有。”
李隊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皺佳然，你們的鄒老師跟你什么關系？”
韓愈：“我爸爸資助的學生，在我們家住了一段時間，我叫她姐姐，學校里叫老師?！?p> “好的?！崩铌犓贫嵌c頭，“你確定你22號沒有上那輛黑色的面包車嗎？”
“沒有?！表n愈無辜的搖搖頭。
李隊失望的搖搖頭，把一段監(jiān)控錄像推到了韓愈跟前，“這是22號你從學校出來上了一輛車牌尾號是728的車，這輛車25號就撞了人?！?p> 看韓愈看完了視頻，李隊收回來又播放了一段。
“還有這段，是沈景之第二次被打的視頻，也是這輛尾號728的車，20號，你在哪里？和誰在一起？”
韓愈沒說話，低著頭。
所有人以為他是自責，后悔，在懺悔自己的錯誤，然而并沒有。
他哭了，細小的哭聲響了起來。
“……？”
“你為什么哭，你哭是承認了自己犯的錯嗎？”李隊走過去拍拍韓愈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我知道你不可能設計這場車禍的，肯定是有人威脅你的，乖孩子你說出來，主動自首會重新處罰的?！?p> “警察叔叔?！表n愈委屈的抖著身子，兩個眼睛紅腫的很大，“我沒有說謊，監(jiān)控里的人不是我?！?p> “……”
操！
李隊感覺自己被耍了，氣的把桌子上的杯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于是，韓愈哭的更大聲，委屈了。
“你在玩我們嗎韓愈？嗯？是不是？”李隊咬牙切齒的說：“死鴨子嘴硬是不是，我們已經(jīng)給你機會贖罪了，你怎么就不接著臺階下呢！”
這時，劉警官匆匆跑了過來，趕忙用魁梧的身姿抱住了發(fā)怒的李隊。
“李隊李隊，注意場合！監(jiān)控錄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