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玉杖所向 降龍必往（10）冬櫻落入百花園 不速之客是血親
百花莊內(nèi)，花林見到久未謀面的女兒是大喜過望，一翻噓寒問暖下來，便吩咐下人又是殺雞又是宰羊！
張厭廷一肚子心事，看著洋溢著幸福的父女倆，心中五味雜陳！他多希望獨(dú)孤城只是自己的一個夢，沒有獨(dú)孤鰲，沒有馮靈域，也沒有那耀眼的冬櫻花！但事實終歸如此，怎么讓雙方都能接受，成了他絞盡腦汁都無計可施的苦惱！再說花林，他雖然還不知道張厭廷的來意，但他卻發(fā)現(xiàn)，女兒花聽溪和這位張公子的關(guān)系顯然非同一般！
張厭廷還沒想到該如何開口的時候，花林卻先找上了他！
花林當(dāng)然有辦法和張厭廷單獨(dú)一談！這日，兩人便找了個偏僻的苑亭坐了下來！花林對張厭廷的印象本就不錯，交談中得知張厭廷不僅救了女兒花聽溪，而且兩人情愫繾綣已目成心許，感嘆之余心中甚是欣慰！
“伯父，你知不知道，少林寺的空聞大師圓寂了！”
張厭廷見花林心情不錯，而且周圍還沒有其他人，于是打算借著空聞的死訊將話題深入到花聽溪的身世。
“空聞大師？”
花林見張厭廷突然提起空聞，神色明顯有些異樣，但馬上又趨于正常道；“張公子，你知道花某不是武林中人，空聞大師的生死，公子何以要說給花某？難道空聞大師和你說過什么？”
“那倒沒有，晚輩并無緣拜訪空聞大師！
張厭廷先是否認(rèn)了他和空聞之間有過交集，接著道；“伯父雖然不是武林中人，但晚輩卻聽說空聞大師和百花莊曾經(jīng)有過的一段淵源，伯父怎么會忘記呢！”張厭廷一語挑明，看著吃驚的花林又道；“不瞞伯父，晚輩最近在獨(dú)孤城遇到一對痛失愛女的夫婦！十八年前，他們剛出生不久的小女兒被仇家擄走，從此下落不明！湊巧的是，當(dāng)年空聞大師游歷普賢山，曾在丐幫舵主江萬橋手上救下一名女嬰，而那江萬橋正是獨(dú)孤城里那對夫婦的仇家，那女嬰自然也就是他們的女兒！不過獨(dú)孤城離此千里之遙，空聞大師自是不知這女嬰的來歷，無從找尋主家，他一個老和尚面對一名嗷嗷待哺的女嬰，最好的辦法也只能就近送人！至于那女嬰現(xiàn)在何處，在下知曉，想必伯父您也知道吧！”
“張公子，無憑無據(jù)話不可亂講！”花林自然明白張厭廷話中之意，言語有些慌亂道；“花某不認(rèn)識什么空聞大師，他救下的女嬰花某也從未見過，又怎么會知道她在何處！既然張幫主和空聞大師素不相識，那又何以夸口知曉那女嬰去處，又關(guān)我百花莊何事！”
張厭廷理解花林此時的心情，于是深鞠一躬道；“伯父，且聽晚輩一言，那女嬰當(dāng)年被江萬橋擄走，她的父母為了這個孩子已經(jīng)反目成仇，愧疚了半生！所謂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伯父可以緘口不言，可以不顧那對夫婦的感受，但對于那女嬰是否公平，還請伯父斟酌！”張厭廷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用濕布包裹的冬櫻花，放到花林面前的石桌上道；“伯父，此花名為冬櫻花，是獨(dú)孤城瑤花宮的家傳花印，伯父您可感覺熟悉？”
花林將冬櫻花輕輕拈起，一陣說不清的滋味涌上心頭！他心里清楚，張厭廷為女兒花聽溪療傷時一定是看到了那枚花印，于是輕嘆一聲，正欲開口卻突然傳來女兒花聽溪的聲音，接著他感覺手中一空，那枚冬櫻花已被張厭廷卷入袖中！他側(cè)目之下，花聽溪已經(jīng)朝著他們兩人尋了過來！
“爹，張公子！溪兒可找到你們了！”
花聽溪撅著小嘴，捂著半邊臉來到了兩人身旁！
“溪兒呀，你干嘛捂著臉，這是怎么了？”花林看到花聽溪捂著半邊臉，趕忙上前查看！
“哼，你看！”
花聽溪將手放下，露出一個被蜜蜂蟄過之后形成的紅點(diǎn)！
“呀，聽溪！你這是捅馬蜂窩了吧！”張厭廷也湊到跟前！
“哼，還不是都怨你們！”
花聽溪一聲佯嗔、頓足道；“好端端的你們偏偏要跑到這么偏僻的地方說話，連下人都找不到你們！”花聽溪拉著小臉兒又道；“若不是有位自稱馮劍南的男子到了莊內(nèi)，我才懶得來找你們，害得我被馬蜂給蟄成這個樣子！”
“溪兒呀，都怪爹！是爹爹不對！”
花林一邊安慰著花聽溪，一邊將目光看向張厭廷道；“張公子，這馮劍南何許人也？花某可不曾相識！”張厭廷自然明白花林的憂慮，解釋道；“伯父，馮劍南乃是我丐幫長老，他到百花莊是來找晚輩的，與其它無關(guān)！”
“既然如此花某也不可失了地主之誼！”花林放下心來，便讓花聽溪趕緊去敷些藥水再去廚房安排一桌酒菜，自己則和張厭廷一同去見馮劍南！其實花林很清楚，從剛才張厭廷拿出那朵冬櫻花，他就知道事情已經(jīng)瞞不住了！不過，在張厭廷藏起那朵冬櫻花時，花林更明白，張厭廷不是沒有顧慮，至少現(xiàn)在他還不想讓女兒花聽溪知道！
百花莊前廳內(nèi)，馮劍南已經(jīng)等候多時！張厭廷為其兩人引薦，一番客套之后，花林見馮劍南似乎有要事要與張厭廷相商，于是借故去看看女兒花聽溪拱手離開！而馮劍南待花林離開后，便向張厭廷匯報起丐幫已經(jīng)順利拿下丘水分壇的情況！原來，隱龍會扛不住丐幫帶來的巨大壓力，幾個回合下來便無條件交出了丘水分壇！三星和丁左朗及一眾弟子留下善后，馮劍南便直奔獨(dú)孤城向張厭廷上呈情況！在馮劍南見到上官風(fēng)虎后，得知張厭廷的去向，便一路經(jīng)少林尋到了百花莊！
馮劍南說完了丘水分壇，又向張厭廷道；“幫主，屬下在少林寺探問幫主行蹤時發(fā)現(xiàn)，少林方丈圓融大師親率圓塵和圓徹等人，長出少室山已經(jīng)趕往京城！據(jù)我丐幫弟子所述，現(xiàn)在江湖傳言，空聞大師的死因很可能與天師張正常有關(guān)，依屬下之見，這事可不簡單那！”
“馮長老你一個局外人都覺得此事不同尋常，少林寺這群老和尚作為當(dāng)事人，又怎么會察覺不出事有蹊蹺呢！”
“那依幫主的意思，少林派是醉翁之意，此次出山是另有目的了？”
“這還用說嗎！所謂引風(fēng)吹火、必會偷窺于側(cè)！少林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張厭廷冷漠的一笑，解釋道；“少林派自詡泰山北斗，武學(xué)大宗，如今空聞大師在寺內(nèi)被害，他們卻查不出兇手，這個面子他們丟不起！現(xiàn)在青城派掌門茅風(fēng)道人將兇手指向了張正常，少林明知兇手另有其人，也不得不走上一遭天師府！這也是他們接近真正兇手的唯一機(jī)會！”“幫主的意思是，少林問罪天師府只是一個障眼法，其真正目的是要引蛇出洞，逼真兇現(xiàn)身對嗎？如果是這樣，那兇手豈會看不出少林的意圖，他還會現(xiàn)身嗎？”張厭廷略微沉思，幽幽的說道；“兇手的做法顯然是謀劃已久，他的目的或許就是要讓少林逼出張正常！而他當(dāng)然也清楚，他出手那一刻，少林派也會從中識別出他就是真兇，看來兇手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并未給自己留下后路，這好戲怕是剛開始既要結(jié)束！”
“幫主，我覺得你這些推論不像是猜的！”
馮劍南腦瓜子多靈活，一聽張厭廷的話心中就已經(jīng)有了數(shù)，于是又道；“聽說少林寺在院客堂向幫主你以及諸派掌門展示了兇手的獨(dú)門絕技，以此來查找真兇！恕屬下直言，依幫主剛才的話，這位“真正的兇手”幫主你知道是誰，對吧！”張厭廷看著馮劍南充滿智慧的小眼睛，呵呵一笑道；“這個人是誰，本幫主不便明言，不過圣人早就有言:反者道之動，天道好還，疏而不漏！所謂趕狗入窮巷、必遭反噬！這個人和張正?；ヒ曀罃?，已勢如水火，如今兩強(qiáng)相逼必有殊死一戰(zhàn)，所有手段自然都不為過，本幫主隱約感覺到，他們之間就要有個了解了！”
”幫主思維縝密屬下佩服，不過話說到這里，就算幫主不說屬下也猜到這個人是誰了！”馮劍南話鋒一轉(zhuǎn)道；“恕屬下直言，屬下實在不明白，幫主你對薩達(dá)西和張正常的狗斗如此上心，但是你就不關(guān)心蘭迪姑娘的安危嗎？”
“馮長老你多慮了，這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事情！”
張厭廷避開關(guān)于古麗蘭迪的話題不談，用極具深意話語道；“即便馮長老你猜到那人就是薩達(dá)西，你也要把它咽到肚子里，現(xiàn)在絕不能把少林的怒火再引到九龍宗！還有，吳副幫主他們估計已經(jīng)到了青城山，既然隱龍會的事已經(jīng)穩(wěn)妥，你不如前去與其會合，助他一臂之力！”馮劍南也不問吳鳳桐不在青木川與樓心月度蜜月，跑去青城山干什么，反而執(zhí)拗的問張厭廷道；“幫主，赤哲兄妹和你也算莫逆之交，現(xiàn)在九龍宗情況不明，屬下自然不會旁外生枝，但屬下還是那句話，蘭迪姑娘的安危你不聞不問，豈不寒了人家姑娘對你一片傾慕之心！”
“馮長老，馮前輩！”
張厭廷見馮劍南口無遮攔，朝外面看了看，見沒人來往，湊到馮劍南耳邊嘀咕了幾句！馮劍南聽完呵呵一笑，露出欽佩的目光道；“我就說嘛，幫主怎么會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呢！看來還真是屬下多慮了！”馮劍南說到這里又道；“幫主剛才說要屬下趕往青城山，我看事不宜遲，待屬下吃過這頓飯即便前往！”
“哦？馮長老知道本幫主說的是哪件事？”
“幫主，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不就是要拿下青城山的“火府派”嗎，這有何難！”
張厭廷也不否認(rèn)，他深知馮劍南才思敏捷，有些事情他僅憑一點(diǎn)點(diǎn)的蛛絲馬跡便能得出結(jié)論！就拿“火符派”這事來說，眾人在青木川時，朱善便傳來消息，其中就提到了“火符派”！只不過這件事是姚勝和朱善根據(jù)當(dāng)時情況臨時決策，所以并不在計劃之內(nèi)！為了不打亂原有計劃，張厭廷當(dāng)時并未當(dāng)著眾人表態(tài)，而是秘密將此事交給了副幫主吳鳳桐！現(xiàn)在馮劍南只憑吳鳳桐等人到了青城山，就斷定和“火府派”有關(guān)，這種洞徹力，還真對得起他那雙充滿智慧和邪性的小眼睛！
兩人話語正歡，外面?zhèn)鱽砟_步聲，花林邁著小短腿匆匆而來！一進(jìn)門，花林看到屋里只有張厭廷和馮劍南，神色不由一怔:“溪兒呢！”
張厭廷和馮劍南被花林問得莫名其妙，張厭廷道；“伯父，你是問聽溪姑娘嗎，她不是和您在一起嗎？”
“這丫頭又跑哪去了！”
花林聽張厭廷說花聽溪并未前來，聲音有些顫抖道；“不對呀，我讓她來請二位，她去哪了呢！”張厭廷看到花林緊張的樣子，知道是那朵冬櫻花刺激到了花林，讓他有了過度的戒心，于是安慰道；“伯父，聽溪姑娘被蜜蜂蟄傷，一定是怕她的臭樣子被人笑話，躲到哪里也說不定，伯父還是無需緊張！”“不對，這都兩炷香時間了，天馬上也要黑了！”花林說著話走到屋外，沖著遠(yuǎn)處忙活的下人高聲喊到；”來人，來人！”下人們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個個集聚過來！“你們有誰看到小姐了？”花林一問，下人們紛紛搖頭！“快去找，到處去找找！”花林吩咐了下人，依然是坐立難安！
百花莊說大不大，一會功夫下人們逐個來報:莊內(nèi)并沒有找到大小姐花聽溪！
現(xiàn)在不光是花林，張厭廷也覺出事出反常，花聽溪再怎么躲也不可能不見人影吧！張厭廷突然意識到他犯了一個極其嚴(yán)重的錯誤，那就是他忽略了馮劍南是從獨(dú)孤城尋到了這里！馮靈域是什么人張厭廷早就領(lǐng)教了，一定是她利用馮劍南一路尾隨到了百花莊，現(xiàn)在的花聽溪說不定已經(jīng)被馮靈域控制了。
再說花聽溪，花林讓她去請張厭廷和馮劍南，她現(xiàn)在這個臭樣子自然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臉，但又不得不去！于是找了一面紗巾遮住被蜜蜂蟄紅的臉頰，一路躲著下人直奔前廳！在經(jīng)過一個轉(zhuǎn)角就要到達(dá)前廳時，身后突然傳出一聲異響！“是誰？”花聽溪回身去看那一刻，眼前人影一閃，忽地又消失不見了！花聽溪由于身處百花莊內(nèi)放松了警惕，待她發(fā)覺危險想要呼叫之時為時已晚，那人以極快的身法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她的身后，出手點(diǎn)了她的兩處大穴！花聽溪驚愕之余只覺氣穴被封，想動動不了想喊也喊不出來，稀里糊涂的就被人控制了！
花聽溪被那人帶到莊外一個山洞，被點(diǎn)了啞穴的她想罵也罵不出來！她看著眼前同樣帶著面紗的女人只能怒目而視，而那女人此時卻解開了她的穴道！“你是什么人，為何要將我?guī)У竭@里？”花聽溪面對陌生的蒙面女子，心中充滿恐懼，她借著說話來麻痹對方，雙掌已暗中蓄力，決定來個先發(fā)制人！還未等對方說話，花聽溪的一雙玉掌一前一后已經(jīng)照著那蒙面女子拍了過去！“金頂綿掌，你是峨眉弟子！”“峨眉弟子怎么了，峨眉弟子一樣打的你滿地找牙！”花聽溪一掌拍到，豈知那蒙面女子早就識破了她的武功路數(shù)！只見她不躲不避，長袖一擺帶飛幾片紅艷的花瓣，一股激蕩的勁風(fēng)將花聽溪震回到原處，花聽溪罩面的紗巾也隨之脫落！金頂綿掌素來以速度快和短距離攻擊著稱，但現(xiàn)在被人一招破解，花聽溪知道她與對方實力相差懸殊，一時間捂住臉頰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蒙面女子看到花聽溪的樣貌，眼光中突然露出一絲驚愕！
“你問我我就會回答你嗎？你抓我出來不會就是為了問這個吧！”
花聽溪雖不知這女人是何居心，但見她霓裳飛紅、儀態(tài)不凡，不像是江湖上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于是壯著膽子又道；“我和你素不相識，也不知道你到百花莊有什么目的，但我勸你還是放了我趕緊走吧，一會張公子找到這里我怕你就走不了了！”
“你說的張公子可是張厭廷，這么說你就是他口中那個女孩兒！”
“怪不得你要抓我，難道你和公子有仇……！”
花聽溪話未說完，不曾想那女人突然又欺到身前！雖然這次花聽溪已有防備，但奈何她的功夫確實要遜色不少，沒幾下又被那女子點(diǎn)了穴道！花聽溪手腳不能動，眼睜睜的看著那女人伸手扒開了自己的衣領(lǐng)！“你這個女人，你到底要干嘛！”花聽溪嚇得花容失色，她還以為遇到了江湖上傳聞的變態(tài)女魔頭呢！豈知，那女人只是看了一眼花聽溪的肩頭，瞬間換了一副溫柔的面孔，邊給花聽溪整理衣服邊向花聽溪道；“孩子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你肩頭這朵花很漂亮，但你一定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對吧？”“你怎么知道我肩頭有花的，你又是誰？”蒙面女子的話讓花聽溪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疑惑，這個女人來路不明，但她卻知道自己肩頭刺有紋繡，聽她的語氣，她還料定了自己說不出這花的名字！而此時那女人竟然也悲傷起來，眼中泛出淚光！她愛撫的縷了一下花聽溪微亂的發(fā)絲道；“你先別問我我是誰，我問你，難道你就從沒想過，你的肩頭為何會有一朵你不知名字的花印嗎？”“我當(dāng)然想過！”花聽溪頓感惆悵，清澈的目光增添了些許幽怨，喃喃道；“你猜的不錯，我是不知道這朵花的名字，但我知道它一定是我娘刺的！我娘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爹爹也不會向旁人說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能告訴我嗎？”“是你娘刺的不假，可是她并沒有死！”那女人說著話輕輕揭下面紗，露出一張足以讓花聽溪為之震驚的面容！而這個女人正是瑤花宮宮主馮靈域！
要說馮靈域怎么會出現(xiàn)在百花莊，這還真讓張厭廷給猜對了！她就是尾隨馮劍南來到了這里。
話說馮靈域在張厭廷走后簡直度日如年！她不知道小女兒在世的消息還好，現(xiàn)在一旦得知，那種寤寐求之的心魔早就難以壓制，但她又不敢跟蹤張厭廷，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一切將會前功盡棄！這種悵然無措、束手無計的滋味讓馮靈域身心俱疲是備受煎熬！而恰巧這時候馮劍南來到獨(dú)孤城，馮靈域偷聽了馮劍南和上官風(fēng)虎的對話，在得知馮劍南有要事要見幫主張厭廷時，馮靈域終于逮到機(jī)會，她偷偷的跟在后面，一路尾隨馮劍南來到百花莊！說巧不巧，當(dāng)她秘密進(jìn)入百花莊，想要查探一下里面的情況時，恰巧被路過的花聽溪發(fā)現(xiàn)，為了不暴露自己，馮靈域一不做二不休，歪打正著的將花聽溪擄出了莊外！可笑的是，任馮靈域百般遐想?yún)s也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見到了自己的女兒！
再說花聽溪，當(dāng)馮靈域揭下面紗那一刻，簡直驚掉了她的下巴，她不敢相信，眼前女人的樣貌就是她千百次在夢中見到娘親的樣子！而馮靈域此時也解開了花聽溪的穴道，看著吃驚的花聽溪將往事娓娓道來！
“你才是我娘，我的家在獨(dú)孤城而不是百花莊，花林也不是我爹？”
面對花聽溪的疑問，馮靈域索性翻開衣領(lǐng)，露出自己肩頭上和花聽溪那朵一模一樣的冬櫻花道；“你看清楚了，此花的名字叫冬櫻花，乃是我獨(dú)孤城瑤花宮獨(dú)有花印，你出生后，娘便把它也紋在了你的左肩！都是為娘不好，你在襁褓之時被人擄走，讓你遺落他鄉(xiāng)這么多年，現(xiàn)在娘終于找到你了，你可以跟娘回獨(dú)孤城嗎？”
突如其來的身世令花聽溪猝不及防，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肩頭的紋繡會代表著另一種身份，這不在她的記憶之中！面對擁有著和自己一樣花印的馮靈域，花聽溪心悵然挼搓，她凄然一笑搖了搖頭道；“你說你是我娘，我不知該如何駁斥你，但你說我的家在獨(dú)孤城我想你弄錯了！”花聽溪臻首輕抬，向著百花莊的方向道；我不知道獨(dú)孤城是什么地方，我只知道我的家在百花莊！從我記事起我就生長在百花莊，是奶娘和爹爹花林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此恩結(jié)草銜環(huán)難以相報！即便我真的不是花林的女兒那又如何，爹爹不嫌棄我，難道我還嫌棄爹爹不成！”花聽溪看著既陌生又莫名親切的馮靈域倍感傷懷，眼淚不由滴落下來，她強(qiáng)行堆出一絲笑容道；“獨(dú)孤夫人，我叫花聽溪！我是渴望得到娘親的偏愛，但如果條件是讓我舍棄百花莊和爹爹花林，那請恕聽溪難以從命！”
“可是你是為娘的親生骨肉啊，難道你就不心疼娘嗎？”
“你還有姐姐，可爹爹只有我，誰來心疼爹爹！”
花聽溪的態(tài)度讓馮靈域啞口無言！對于花聽溪來講，獨(dú)孤城不過只是縹緲虛幻的，而百花莊才是她現(xiàn)實的生活！當(dāng)虛幻要篡奪她現(xiàn)實的一切時，花聽溪卻沒有給她半分希望！馮靈域此時也清醒了許多，花聽溪雖然柔弱但性情剛烈，若是強(qiáng)行將她帶走只能事與愿違，更會給女兒留下不好的印象，如今來看也只有慢慢將她感化，至于將來如何，那也看緣分了！于是馮靈域一改此前的沖動，濃濃的母愛油然而生，向花聽溪道；“孩子你說的對，生育之恩斷指可報，養(yǎng)育之恩剔骨難還，娘不再為難你！”馮靈域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晶瑩的玉瓶向花聽溪道；“我看你的臉都腫起來了，一定是讓馬蜂給蟄到了吧，這是為娘特制的“風(fēng)精冰露”可治百蟲叮咬，你拿去吧！”
花聽溪并未伸手去接，而是用充滿疑問的目光看著馮靈域道；“我能知道你是怎么尋到這里的嗎？”
馮靈域抓起花聽溪的小手，將風(fēng)精冰露交給花聽溪道；“我知道你很好奇娘是怎么找到你的，娘告訴你！”馮靈域簡短的將張厭廷在獨(dú)孤城時的情況說了一遍，又道；“為娘今日能夠見到你已是上天憐憫，讓娘知道我的女兒尚在人間！張公子說的對，十八年過去，你有了屬于你的生活，除了血緣，娘沒有任何理由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更沒有權(quán)力逼迫你改變成娘希望的樣子！就算你現(xiàn)在不認(rèn)娘，依舊稱娘為獨(dú)孤夫人，娘也不會怪你，至少你還好好的活著！”
馮靈域潸然淚下，花聽溪茫然不知所措！血終歸是濃于水，花聽溪突然覺得，她對馮靈域似乎有些說不清的感覺！就在兩人相對無言之時，洞外傳來一陣嘈雜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