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佑和阿佐在開工的第一天,就遇到一個棘手的難題,“大母神在第一天造雞,她造的是雞還是蛋?”
阿佑懶得糾結(jié),她收集一些黝黑的泥土,挑個山穴,按照記憶中的雞的樣子,按部就班,直接動手。
阿佐繞著泥山巡視一番,滿腹牢騷的回到山穴,她看到了阿佑手中的黑泥。
“姐姐,這泥巴黑不溜秋的,你這是要捏個烏雞?“
“姐姐,我撿了幾塊彩色的石頭,你拿去用,好歹注意一下雞的形象呀!“
“姐姐,雞是蛋孵出來的,應(yīng)該先捏蛋呀!”
她唧唧咋咋的說個不停,阿佑頭也不抬,把她的話當成空氣。
阿佐受到冷落,氣哼哼的坐在一邊瞪眼。
阿佑只好安撫她,“天不早了,趕緊做完趕緊了事,雞不過活個幾年就成了他人口中的食物,別太較真了“。
阿佐聽到這種敷衍了事的回答,更生氣了,她“騰”的站起身來,“我自己來“。
阿佑心平氣和的搖搖頭,“任重路遠,一時的沖動有什么用?過幾天就消磨殆盡了“。
阿佐特意去山的那一頭,采集細膩的淡色泥團,她把細泥和彩色的石頭揉成一個蛋的形狀,把泥蛋貼近自己的額頭,腦海中雞的形象像一道虛影映射到泥蛋中。
這道虛影在泥蛋中反復(fù)的旋轉(zhuǎn),石頭的色彩和細泥漸漸的融合,最終形成一團混沌。
阿佑看著她,又搖頭,“這才是第一天,你就這樣耗費自己的心神,不行的“。
阿佐就是不信這個邪,她氣呼呼的坐到泥蛋上,做出要孵蛋的姿態(tài)。
阿佑”噗呲”一聲笑出來,指著她,“你看看你,就像一只老母雞“。
阿佐不搭理她,暗暗的想,“等我孵出我的小雞,讓你看看雞應(yīng)該是多么的美麗“。
經(jīng)過孜孜不倦的努力,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阿佐的蛋終于破殼了。
阿佑停下手中的活計,舉著一雙臟兮兮的手過來看稀奇。
阿佐瞪大圓溜溜的眼睛,驚喜的看到一只濕乎乎的小雞從裂成兩半的蛋殼中站起來。
灰色絨毛黏糊糊的貼在它的身上,用可憐兮兮不足以描述它的慘樣兒。
阿佑開心的大笑起來,前俯后仰,幾乎站不起身。
受到嘲笑,小雞也不氣餒,它蹣跚的走到阿佐的腳邊,輕輕啄她的腳尖。
片刻的失望之后,阿佐莞爾一笑,張開右手,小雞用力一跳,落到她的掌心。
阿佐看著它怯生生的雙眼,瞟了一眼它鮮紅的雞冠,輕聲說,“你就叫小紅,好不好?”,小紅興奮的點點頭。
阿佑見到阿佐和小紅的交流,轉(zhuǎn)頭看看自己捏的泥雞,咬咬嘴唇?jīng)]有說話。
到了夜晚,小紅已經(jīng)長大,紅艷艷的雞冠仿佛要滴出血來,在它驕傲的身姿上猶如王者的冕冠。赤紅的羽毛覆蓋了全身,因為色彩深淺不一,立體的勾勒出健壯的胸脯和強壯的大腿。翅膀上有一層細細的碧綠色的邊緣,越發(fā)襯托出火紅的熱烈。龍紋一樣的紋路覆蓋著堇青色的雞爪,顯得古老深邃。
這時,阿佐已經(jīng)完全從最初的失望中恢復(fù)過來,她摸著雞冠,開心的對小紅說,“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小紅似乎想擺脫她摸著自己雞冠的手,踱著步走了幾個來回,一個三歲小兒撒嬌的聲音從小紅的嗓子里發(fā)出來,“討厭,不要揪我的冠啦!”
阿佐環(huán)視四周,終于確信這是小紅在說話,她扭頭問阿佑,“姐姐,大母神說過雞會講話嗎?”
阿佑也覺得很稀奇,走過來嚴肅的問小紅,“大母神教過你講話嗎?“
小紅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感到一絲害怕,它不著痕跡的挪動雙腿,擠到阿佐雙腳之間,小心翼翼的說,“阿佐姐姐造了我,我當然就能說話了“,這是明顯要把罪責推到阿佐身上。
阿佑喃喃自語,“是不是哪里弄錯了,我們要不要從頭開始?“
小紅發(fā)出尖銳的雞叫,撲騰著翅膀,向外逃去。
阿佐氣得小臉通紅,一跺腳,“姐姐,你干嘛要欺負小紅,它又沒有錯“,拔腳就出去追小紅。
小紅并沒有跑遠,外面什么也沒有,能跑到哪里去?它用余光瞟到阿佐追出來,腳下一個趔趄,沒站穩(wěn)。
阿佐追過去把它抱起,撫摸著它紅紅的雞冠,溫柔的說,“小紅別怕,姐姐護著你“。
這時,小紅不再抱怨它驕傲的雞冠,乖乖的縮在阿佐懷里,一副受了委屈的小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