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這里吧?”喬金背著旅行包在大街上行走著,這旅行包是伊莎貝爾的,無奈女孩在乘坐地鐵的時候直接扔到了自己的身上,就再也沒拿回去,把自己當成了苦力。
漫長的旅途過后,兩人終于從紐約北郊來到皇后區(qū),此時的二人已經(jīng)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小鎮(zhèn)。這還要感謝凱蒂支援的10美元呢。另外,還要感謝一票換乘制。
“體驗體驗普通人的生活也不錯,是吧?”伊莎貝爾撞了撞喬金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她可是太知道喬金的懶惰程度了,就連在變種人學校里,他基本上都是閃來閃去的,典型的能躺著絕對不坐著的主兒。
“快到家了。”喬金忍受著伊莎貝爾的調(diào)戲,揚手指著遠處的小房子。
“家,嗯......我還是回去看看吧。”伊莎貝爾原本的好心情慢慢低沉下來,臉色有些猶豫,顯然在她的記憶里,家,并不是個溫暖的地方。對于敲開自己的家門,伊莎貝爾的心中,恐懼多余期待。
“看什么看,教授讓你好好看管我,別想那些沒有用的,過去讓他們再傷害你一次么?”喬金拍了拍伊莎貝爾的肩膀,語氣有些僵硬,“直接跟我回家吧。”
伊莎貝爾卻沒有理會喬金,她摘下臉上的蛤蟆鏡,掛在胸前衣領上,纖細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一步步的向記憶中的家里走去。小小的房子又重新修繕過了,看起來很新的樣子。門前小小的院子里,一片綠色的草坪,顯得生機盎然。
伊莎貝爾微微彎腰,伸手打開了柵欄門,步伐緩慢,當真真正正站在門口的時候,那舉起的手僵滯在空中,好像沒有勇氣敲門?;剡^頭,神情復雜的看向喬金。
喬金扭過頭,不言不語。只是默默的陪著她。如果按照喬金的想法,還看個屁,就當沒有這樣的父母好了!
變種人和普通人之間的矛盾,時至今日,已經(jīng)大到無法化解的地步了。這一路走來,喬金曾看到一個街道上的咖啡廳,竟然掛起了“變種人滾出我的餐廳”這樣的條幅。這樣的例子舉不勝舉,四處可見各種各樣消滅變種人的標語,從未想象過,現(xiàn)在的社會,白色人種和有色人種的問題不再是唯一的種族問題了,變種人和普通人之間的種族問題,已經(jīng)深入人心。
看到喬金表面上嘴硬,事實上卻不肯離開,一直陪著自己,伊莎貝爾心中有些感動。太陽的照耀下,給女孩的身上灑滿了柔和的陽光,絢爛的金發(fā)稍顯凌亂,那晶瑩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猶豫。閉眼深深的吸了口氣,雙手上上下下整理著自己的衣衫,臉上露出一絲迷人的微笑,將自認為最美麗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
“叮咚?!币辽悹柺种高€是落下,按響了門鈴。
不一會兒,一個老年人打開房門,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年輕貌美的女孩:“需要什么幫助么?孩子?”
“額?”伊莎貝爾愣了一下,腦海中想象的無數(shù)畫面,沒有一個成為了現(xiàn)實,她甚至曾想過自己的母親或者父親看到自己,只給自己留下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后用力的摔上門。卻沒有想到,房子里竟然出來一個陌生人。
“那個,抱歉打擾你了,我能問一下,曾經(jīng)在這里住的那家人呢,嗯,英國移民來這里的那一家?!币辽悹栒碇约簭碗s的情緒,努力做出禮貌的表情。
“英格蘭?抱歉,我不太清楚,我是三年前搬到這里來的,我并不認識什么英格蘭人?!崩先松n老沙啞的話語,直接讓伊莎貝爾的淚腺崩潰,眼眶瞬間泛紅,眼眸中浮現(xiàn)一層霧氣,在她的視線里,老人那蒼老的面孔已經(jīng)模糊不堪,就像是她曾經(jīng)對于“家”的記憶那般。
“孩子,孩子你怎么了?別哭,我僅僅來了這里三年,也許你應該問問左鄰右舍,他們一直住在這里。相信他們會有答案的,不要這么傷心。你會找到你想要的人的,相信我。”老人輕聲安撫著伊莎貝爾,大概能看得出來是什么情況??磻T了離別的老人,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
“謝謝你的建議,祝您擁有美好的一天?!币辽悹柭曇暨煅?,笑著轉(zhuǎn)過頭,捂住了嘴。即便是父母再厭惡自己,她始終認為那是她的父母。即便是敲開門,迎接自己的是嫌棄的目光和辱罵的話語,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即便童年的記憶并不美好,但她依舊思念著自己的父母,她沒有任何奢求,只是想看上父母一眼。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走了,無聲無息,像從來沒有自己這個女兒一樣,這樣的傷害,比任何語言的刺激更要深,更要大。
依舊是那縷金黃色的陽光,依舊是那絢麗的金發(fā),只不過,伊莎貝爾那迷人的臉蛋上,已經(jīng)布滿了淚痕,那可憐的樣子讓任何人看著都忍不住心疼,捂著嘴,哭泣著跑了出去,一把抱住了喬金的身子,那力道,將喬金帶的向后退了好幾步。
喬金心里滋味不好受,同為變種人的他,對于伊莎貝爾此時的心情感同身受,尤其是看到伊莎貝爾淚眼婆娑的模樣,喬金心中怒火中燒,聲音有些冰冷,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從你三歲擁有能力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拋棄你了??奘裁?,不過是你早點知道還是晚點知道的問題。”
“你不是有教授么?不是有老師們么?不是還有我呢么?哭什么,當他們從來不存在好了!”喬金聽著耳邊那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想起了五年前,那個和自己坐在車后座位上,一直抽泣的小女孩,“伊莎貝爾,你的心中早有答案,為什么一遍又一遍的折磨自己?”
伊莎貝爾頭深深的埋在喬金的肩膀上,眼淚淋濕了喬金的衣物,那抽泣的聲音讓喬金更是心疼不已。經(jīng)歷過那次“死亡時刻”,喬金非常清楚伊莎貝爾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再也受不了她這幅模樣,喬金用公主抱的姿勢,一把抱起了受傷的女孩,大步大步的向自己的家中走去。
“別哭了,跟我回家。”青年溫柔的低聲細語,卻讓伊莎貝爾的身子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