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晚間。
破舊的老房子里,看著像麻花一樣的電線,帶著滋啦聲一閃一閃的電燈,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盯著油膩的雞窩頭,滿臉沮喪的陳默,望著電腦屏幕發(fā)著呆,顯示屏上的屏保紙換了一波又一波....
“卡文了,卡文了,明天的稿子怎么辦?”隨著電燈閃著火花的滋啦聲,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
“又停電了?”
“下個月房租怎么辦?”
“要不找個廠打螺絲?”
“要不去繼承我父皇為我打下的那一畝三分地?”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肚子不爭氣的叫了。
一念至此,陳默一摸兜里那幾個鋼镚,“老子不寫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行行出狀元,打螺絲的不是也有勞模,搞銷售的不是也有銷冠?!?p> 黑暗中陳默瞇了瞇眼睛,推開手中的鼠標(biāo),學(xué)著某視頻網(wǎng)站上的梗,暗中發(fā)誓:“等我有錢了,我要吃包子,重點是兩個肉包,雖然一直都是吃四個廉價的菜包,但我偏不,除了兩個菜包,我還要吃兩個肉包子,是整整兩個肉包子,我吃的不僅僅是肉包,我在變相的炫富,我要打破樓下早餐店老板對我的認(rèn)知,要讓他知道,除了菜包,我是有錢的,是愿意再花錢買兩個肉包吃的。
人這一輩子,不可能一直是春天,也不可能一直是冬天。
遇事不決,可問春風(fēng)。
春風(fēng)不語,遵循己心。
己心不定,可隨春風(fēng)。
春風(fēng)不語,去找大風(fēng).....”
武當(dāng)山頂,望著那層層疊的翠峰,煙霧繚繞,真有種我欲乘風(fēng)歸去的感覺,陳默被那大風(fēng)吹的一陣寒顫.......
“就讓這大風(fēng)吹,大風(fēng)吹…”
隨著一陣胳膊傳來一陣輕輕的拍打,陳默緩緩的睜開眼睛,一個邋遢的老道出現(xiàn)在眼前,口中說著什么。
陳默取下耳機。
“小伙子,買本書吧,十元一本,好人一生平安?!崩系滥撬粕车[刮過戈壁的聲音傳來。
陳默看著那老道手中成扇形展開五本地攤文學(xué):
《震驚,我與劉備不得不說的秘密》
《王大錘的妖孽人生》
《嫁給昏君,我茍成了女帝》
《開局召喚無雙上將潘鳳》
《我在大漢亡了國》
陳默心中不由一陣苦笑,算是對欣欣向榮的文學(xué)事業(yè)做點微不足道的貢獻(xiàn)吧,隨手拿了本書,遞出百萬字換來的沾滿血淚的稿費。
“小伙子,你不再選選?”老道似笑非笑的看著陳默道,露出一口缺了門牙的黃牙。
誰愿意看這些爛書啊,無非是出于對同行的尊重。
“就這本!”陳默晃了晃手中的那本《我在大漢亡了國》,勉力笑道....
話音剛落,那本書突然從自己手中掙脫了,然后自己打開了,周圍一片虛無,隨即書內(nèi)閃過一絲五彩的光芒.....
然后,那個可遇大風(fēng)的,喪到極致的歷史撲街寫手就這樣被金光慢慢吞噬了。
一陣恍惚,如墜云里,驀然感覺一個人隱隱閃現(xiàn),極目望去。
只見一俊朗男子,頭戴冕冠,身著上玄下赤的冕服,正負(fù)手站在遠(yuǎn)處,目光深邃的看著自己,陳默只覺心神一陣震撼,想要靠近一些,不料,那人與自己卻始終保持一丈遠(yuǎn)的距離。
稍傾,那人微微一笑,聲音悠悠然然,似從千萬年前傳來一般,“朕這一生,如履薄冰,戰(zhàn)戰(zhàn)兢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須臾盡成史.....這大爭之世,交給你們了?!?p> “你是誰?你等等....”陳默伸手去抓,那人影卻化著星光消散了。
突然,身后傳來一聲飄飄渺渺的朗笑,一白衣男子羽扇寬巾與陳默擦肩而過,對著帝王消失的方向,躬身一揖,“陛下,走好!臣等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你又是誰?”陳默看著這個背影,只覺好生熟悉。
那人聞言,正欲轉(zhuǎn)身答言,陳默又是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