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穩(wěn)了穩(wěn)心神,壓低嗓音道,驅(qū)馬向前道:“你們是那個部隊的?”
對方?jīng)]料到張遼會先發(fā)制人,隨即抱拳答道:“我們是高覽將軍麾下?!?p> “口令呢?”張遼嚴厲的問道。這些都是許攸教的,遇到袁軍的應(yīng)對之策。
隊長面露難色道:“下官剛從黎陽出發(fā)來此,還未入營交接口令?!?p> 張遼冷冷道:“沒有口令,我怎么知道你們是不是曹軍細作?”
對方一聽,有些急了,“我等確實是高覽將軍麾下,我們又高覽將軍領(lǐng)跑?!闭f著從懷里拿出一塊憑信,張遼接過去,卻不還他,“那你隨我一起進去吧!”
此時那隊長那還顧得上質(zhì)疑什么,張遼說什么就是什么。
張遼幾番交談下來,原來這是一隊高覽軍中的一小支,因為天黑急行軍,導(dǎo)致迷路,只得先暫避烏巢。這不是烏巢本地游騎,更中張遼下懷了。以“軍情未明”為名,強迫他們跟隨自己行動。那名隊長也樂得有人認識方向把他帶出去。
一路上這支袁、曹混雜的騎兵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進入了烏巢的腹心之地。
“那里就是烏巢糧倉所在了?!睆堖|一指城頭星星點點的火把,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咚咚咚~
戰(zhàn)鼓伴隨著牛角號,在烏巢軍營內(nèi)陡然想起。遮天蔽日的火把一下子亮了起來,火把的游走像極了一條行走的火龍。映射在戰(zhàn)士們身上的鐵甲上,朕有種寒光照鐵衣的感覺。
咚~最后一聲鼓聲,戛然而止。
劉協(xié)按著腰間寶刀,環(huán)視肅立在自己面前的各部諸將,面容威嚴。
“啟稟陛下,各部集合完畢!”淳于瓊和趙云,走上點將臺,躬身大聲道。
“將士們,今夜生死存亡之際,望諸位各司其職,各盡其責(zé)。守住烏巢,許都在望?!眲f(xié)以手憑欄,腔調(diào)里帶著狂熱。
“生死存亡,生死存亡!”場下一片沸騰。
片刻后,淳于瓊把身體稍微往前傾,抬起右手,示意吶喊停止。
“諸位,現(xiàn)下聽我安排。”
場下一片安靜,隨著淳于瓊的安排有序離場。
張遼剛?cè)氲脼醭?,就突然被點將,一時有些懵,只得隨著大部隊去校場集合。好在有高覽軍的軍令,蒙混過關(guān)了。
張遼混在隊伍中,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發(fā)現(xiàn)這烏巢守軍并沒有五千人,最多一千人。既然天子出現(xiàn)在烏巢,那么周圍一定有白馬軍據(jù)險守衛(wèi),在打探清楚前,他可不想徐晃的主力軍進入。
他正考慮如何分派人手去將這烏巢內(nèi)的據(jù)守點摸清楚,忽然淳于瓊喊道:“最左邊的那隊軍馬,你們是何人部下?”
張遼全神貫注在周圍情況上。身旁一起進來的那隊長急了,出列道:“稟淳于將軍,我們是高將軍麾下,由于急行軍,天黑迷路了,所以暫避烏巢。”
“可有口令?!?p> “有!”那隊長躬身出列,遞出一片竹簡。
淳于瓊看了看竹簡,打量了下來人,道:“你去北營鎮(zhèn)守?!?p> “喏!”
而此時,遠處的張繡正在泥地里摸爬滾打,突然聽得激蕩的鼓點聲,再看遠處如龍般游走的火龍。
微微一笑,用馬鞭一指烏巢軍營,“時候到了,終于不用像野豬一樣在泥里摸爬滾打了。”
隨后馬蹄如雷,帶著一隊騎兵,呼嘯而去。
可當(dāng)他剛到中軍校場時,發(fā)現(xiàn)與預(yù)料的完全不同,迎接他的是嚴陣以待的袁軍。而且烏巢并非普通的軍營,馬面墻垛,箭樓甕城一樣不少。
忽然城樓上一軍士指著張繡兵馬處,大喊:“來者可是宣威候張繡!?”
兩軍對壘,堂堂之師正面交鋒之時,必有先鋒前去喊話。
這完全打亂了計劃,本來是偷襲的,結(jié)果變成了正面交鋒。本來是殺人放火閃人的,結(jié)果卻要被陣前叫陣,這他娘的什么事!
大敵當(dāng)前,幾派人腦子里都快噴出狗腦子了,互相指責(zé)謾罵。
“吁!”張繡在城下勒住戰(zhàn)馬,抬頭看著城墻上,中氣十足的喊道:“正是!”
“吾乃大漢.....”
“西園八校尉!”劉協(xié)隱在淳于瓊身后的暗夜里小聲道。
“吾乃大漢西園八校尉之左校尉淳于瓊,今奉天子之令,傳話于爾等!”
“今天子攜十萬王師,屯兵烏巢,乃為袁、曹二宮解斗。還天下太平,與二公一起締造太平盛世,恢復(fù)大漢禮法綱常,還天下朗朗乾坤,重塑君臣綱常,還天下國泰民安?!?p> 淳于瓊嘶吼一陣,只覺得嗓子眼里火辣辣的,可是城下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頓時心中大怒。
“螢火之光,怎能與日月爭輝!”淳于瓊繼續(xù)大聲吼道,“冥頑不靈自取思路,我大漢天子仁德之主,天恩浩蕩,投降可免爾等一時.....”
“將軍小心!”
淳于瓊喊的正歡,突然身后有人預(yù)警。
“有暗箭!”
心中大罵一聲。城樓那一片人應(yīng)聲俯身。
淳于瓊,只覺腦袋后面一陣涼颼颼的感覺。
“他娘的,張繡,你不講武德!”
淳于瓊抬頭一看,只見身后的墻垛上正插著一支箭尾還在晃動的箭矢,頓時心中大怒。同時又驚起一身冷汗,幾個護衛(wèi)連忙將淳于瓊護在中間,慌亂間將兜鍪戴好,才敢再次抬起頭來。
“張繡,你給臉不要臉,暗箭傷人,你算什么東西?你不過曹操的棄子罷了,你到現(xiàn)在還沒醒悟嗎?你是殺曹昂的降將。曹操真正的奇襲部隊,恐怕已經(jīng)摸進烏巢了。你不過是顆棄子?!贝居诃傄а狼旋X怒吼道。
聽了淳于瓊的話,張繡霍然暴躁起來,這就是張繡心中的刺,你們專撿人心中的刺扒拉,這不夠疼嗎?曹營有人扒,袁營也有人扒。是不是我張繡這輩子在曹營不可能抬起頭了。
但是憤怒過后,心中是震驚,想起自己一路從許都被荀彧防,然后抽調(diào)到了陳留,再然后被抽調(diào)到官渡,到曹操眼皮底下,來個刺客就說與自己有關(guān),現(xiàn)在又來干這些臟活。
“殺!”張繡大喝一聲,只下達了一個命令。
數(shù)千名士兵隨之大喝,連火把都為之顫抖了一下。
張繡狠狠的沿著城門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