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說,整套的流程就很明晰了。
主世界的死亡被運輸?shù)竭@里,隨后灌入居民體內(nèi),等到居民這些水杯內(nèi)的污水接近滿溢后,他們就會到封印區(qū)將體內(nèi)的污水倒入封印區(qū)這個水庫,將里面的純凈水排出去一部分。
排出去的純凈水就在山脈上凝聚成了大片的終焉花草,而山脈四肢內(nèi)的生命力會越來越少,直到‘死亡’徹底填滿山脈四肢。
不過問題并沒有徹底解決,葉召問道:“如果是水杯的話,應(yīng)該會一直保持原樣才對,這些居民的記憶為什么會改變,乃至消失?”
炎武理所當然地回答:“就算是水杯也會有磕磕碰碰啊,缺了一個口子,記憶自然就會改變一部分,破損嚴重的則是會被世界直接碾碎重塑。
雖然材質(zhì)依然都是原來的,但每一塊水杯碎片的位置都改變了,對其余人來說自然就等于徹底消失了。”
葉召恍然:“所以這里的居民也是純粹的工具人,不,比災(zāi)獸還要更夸張,連人這個字都可以去掉,他們只是單純的容器而已?!?p> 血淋淋的事實被毫無顧忌地揭露,炎武的表情有些不忍。
副世界的人們毫無存在意義,他們只是死亡的容器,一生只有痛苦與恐懼,沒有過去與未來可言,只是在無盡的折磨中循環(huán),就連自己的記憶都難以把握。
無論他們?nèi)绾闻?,等待他們的永遠只有苦難。
世上最痛苦的莫過毫無希望的黑暗,更可悲的是他們連自己的存在意義都不知曉,就連自身的苦痛是在為偉大事業(yè)做奉獻的真相都無法得知。
只能在無謂的死亡與復活之間徘徊,宛如行尸走肉。
葉召擺了擺手,沒有太在意這點。
世上的美好與苦痛總是相伴相生的,產(chǎn)出多少的美好,背地里自然就會有多少苦痛產(chǎn)生。
次元靈獸世界過分和平與美好,就連一絲血腥都難以見到,仙境般的世界不可能毫無代價。
揭開大量的美好紗布后,下面是最純粹的苦痛。
苦痛不會消失,但可以轉(zhuǎn)移,死寂次元就是次元靈獸的垃圾場。
次元靈獸有多少美好,這個世界就有多少苦痛。
正如那句話所說——哪有什么歲月靜好,只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這種情況在葉召看來與羊吃草,狼吃羊一樣,屬于理所當然的事。
他自然不可能拍桌而起,大喝一聲“這對他們不公平”,然后開始為拯救死寂次元世界而行動。
那不是善良,是傻逼。
當然,這一切確實理所當然,可提及時依然難免勾起憐憫的情緒。
葉召沒有在這個話題上久留:“這個世界的意義我已經(jīng)知曉,既然盧卡讓我到這里來,那么肯定是封印的哪個環(huán)節(jié)出問題了吧?我之前還看到有不少特殊的異世界人入侵了主世界?!?p> 炎武也沒有沉浸在沒必要的情緒中太久,表情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是的,封印的一部分被松動了,我們懷疑是封印區(qū)附近的那些異世界人做的,不過這并不是最嚴重的問題?!?p> 炎武回憶了幾秒,再度開口:“封印的精密程度非常高,遠遠超過我們能修復的范圍,不過正因為其水平太過高深,即便嘗試破壞,也很難將封印徹底解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干,所以暫時沒管這些異世界人?!?p> 解釋了一句沒理會4號空間輪回者的原因后,炎武開始解釋祂們正在處理的事:“盧卡說這些封印區(qū)的四肢所處的時間線一直在變動,準確來說是一直在回溯?!?p> 炎武伸出兩根手指,淡紫色的指尖上點燃了兩團火焰,一團橙紅,一團純白。
她晃了晃橙紅色的火焰:“這是過去的被封印四肢,那時候它們還在被封印生物的身上。”
她又晃了晃純白的火焰:“這是現(xiàn)在的被封印四肢,正如你現(xiàn)在所見,它們正被封印在這個世界,并且被當成了花園?!?p> 她將純白火焰貼在橙紅火焰上,隨后向遠處拉伸,讓純白火焰原理橙紅火焰,在空中留下一道黃色的軌跡:“這一條就是時間線。”
炎武慢慢移動純白火焰,黃色的軌跡逐漸拉長,她說道:“正常來講,這團代表現(xiàn)在的白色火焰,應(yīng)該按照這條時間線一直前進才對,它距離橙紅色的過去會越來越遠?!?p> “可現(xiàn)在不是,它正在不斷地回溯,沿著之前的時間線反向前進。”
炎武將白色火焰放回黃色的軌跡上,并朝著橙紅火焰不停地移動:“這就是它目前的狀態(tài),若是等到代表現(xiàn)在的白色火焰回到代表過去的橙紅火焰位置……”
她將兩團火焰匯合在一起,純白火焰變成了橙紅色:“那這些被封印的四肢就會回到被封印生物的身上,也許四肢的力量會因時間線回溯而丟失一部分,但可以肯定的是,被封印生物的實力依然會恢復許多?!?p> 炎武一拍手,驅(qū)散了手上的火焰,聳肩道:“一個體型堪比山脈,生命力旺盛到只能封印,靠一個世界的死亡來慢慢消磨的生物,其實力有多么恐怖,我都不敢想?!?p> 她指向封印區(qū)山脈的方向:“到時候,還有可能靠著現(xiàn)在被松動了許多的封印,將它重新封印回去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毫無疑問,是不可能。
按照旅集所說,昔日最強盛的兩大世界都只能勉強抗衡吞噬者,就這樣還被弄殘一個弄銷聲匿跡一個,其余世界估計聯(lián)起手來都沒辦法處理吞噬者。
從目前的種種情報來看,吞噬者很有可能是9階,乃至以上的等階,否則絕不可能僅憑獨自的力量對抗兩個世界,并且給世界造成了難以挽回的損失。
寰宇星河的名字都被打沒了,從最強盛的世界唰一下掉到5階,簡直不要太慘。
阻止吞噬者恢復全盛是必要的,旅集都說了,這家伙恢復后會去毀滅維度失控,他還需要用虛無灰燼熔爐鍛造專屬樂器,自然不能放任吞噬者復蘇。
這樣一來,幫次元靈獸度過難關(guān)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不過……這一切好像并不會威脅到次元靈獸世界的生存。
葉召奇怪地看著她:“可這和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即便脫離了封印,這個東西也只會出現(xiàn)在它身體所在的那個世界,不會威脅到主世界吧?”
炎武抱著胸,嘆了口氣:“拜托,這里算是關(guān)押了它許久的牢房,等那種夸張的怪物恢復全盛狀態(tài),鐵定會回來砸爛這里好不好?!?p> 葉召聳肩:“可這只是你的猜測,并不靠譜,這種體型的怪物很可能思維方式與我們截然不同?!?p> 炎武沒反駁:“這倒是真的,不過盧卡就是因為看到了世界的毀滅才會注意到這個伴生世界,那家伙的思維與我們是否一致不重要,總之放任不管的話,那家伙絕對會毀滅我們的世界?!?p> 如果行動的開端是因為發(fā)覺未來世界的毀滅,那盧卡的行動就有了充分理由。
葉召沒有再質(zhì)疑行動的合理性,轉(zhuǎn)而問道:“所以你們正在阻止這些封印區(qū)的時間線變動?”
盧卡作為時間神獸,擁有操控時間的能力并不稀奇。
炎武給出了肯定的答復:“是的,現(xiàn)在祂們都在世界殿堂內(nèi)維持本世界的時間線穩(wěn)固,我只是先來給你解釋一下現(xiàn)在要面對的情況,一些更細節(jié)的情報還是讓盧卡那老東西親自和你說吧?!?p> 葉召點點頭,提出了他目前更關(guān)心的一個問題:“你們是通過什么手段進入這個世界的?”
“當然是我們的住所啊,當時你離開后不久,盧卡老頭就聯(lián)系了我,讓我到這個伴生世界內(nèi),我的家中也出現(xiàn)了一個粉色的傳送門,一進去就來到伴生世界內(nèi)?!?p> 炎武臉色奇怪:“你難道不是走盧卡家的傳送門進來的?”
葉召搖搖頭:“我是通過云上城的次元井進來的?!?p> 炎武張大了嘴,喃喃自語:“連接在一起了?世界障壁已經(jīng)被削弱到這種程度了嗎……”
當她提到這點時,葉召才發(fā)覺漏了個問題——吞噬者破封好像和13號空間入侵并沒有必然聯(lián)系,次元靈獸的世界障壁因何而削弱?
更關(guān)鍵的是,為什么4號空間的鎮(zhèn)守者要潛伏在13號空間的入侵者隊伍內(nèi)?
看炎武的樣子,她應(yīng)該知道點什么。
葉召直接發(fā)問了:“主世界的世界障壁是因為什么被削弱了?”
炎武看了他一眼:“世界之力被那些聚集在封印地附近的異世界人用掉了一些,產(chǎn)生了一點缺口,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做到的,但世界之力確實被他們用于解開封印了?!?p> 葉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事件的罪魁禍首應(yīng)該是4號主神,13號空間的入侵者估計是趁火打劫的無關(guān)人士,死寂次元才是關(guān)鍵?!?p> 在神獸們的眼中,輪回者與鎮(zhèn)守者只是一幫奇怪的異世界人,怎么比都比不上吞噬者這么個身軀宛如山脈的怪物,所以神獸們都沒去管輪回者。
可葉召不同,他深知輪回者們只是工具人,幕后主使是4號主神,理論威脅還要超過那勞什子吞噬者,優(yōu)先解決輪回者才是最要緊的。
他轉(zhuǎn)過頭,剛想提醒她不要放松對輪回者的警惕心,結(jié)果看到炎武正低著頭,揉著自己高高腫起的臉,看起來莫名地可憐。
葉召干咳兩聲:“你這樣走在外面有損神獸威嚴,正好我這里有治療藥,你先拿去消消腫?!?p> 炎武眼睛一亮:“真的嗎,謝謝!”
葉召久違地產(chǎn)生了一絲羞愧,趕緊從旅集內(nèi)拿出一顆濃縮生命之泉的膠囊,遞給炎武。
吞下這顆膠囊后,炎武身上的傷迅速消失,臉頰也重新恢復原樣,變回了一開始的異族美人。
炎武摸了摸自己的臉,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葉召沒有理會她,該解釋的已經(jīng)解釋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是抽獎環(huán)節(jié)。
等他翻頁時,突然注意到,擊殺抽獎的紙頁前,竟然有一張未使用的紙頁存在。
【概念:赫爾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