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黑的燈下,是一支支課桌,上面堆滿書籍,不難看出這是一個教室。
吳能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講臺桌前,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如螞蟻般的字。這,這是哪里?
“嗖”的一聲,吳能感到自己的后腦勺一陣刺痛,回頭一看,只見一顆顆如子彈般的黑色不明狀物朝吳能飛射過來。
“啊啊啊啊?!?p> 吳能的雙眼被射中,只能感受到眼前是無邊的黑暗,接下來是身體被一把把尖刀刺中的感覺,火燎燎地痛。
“放,放過我...”吳能的身體千瘡百孔,猶如古代被萬劍穿心的囚徒。
吳能經(jīng)常去看望侃間,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心里莫名的內(nèi)疚,還是對侃間同病相憐的情感。
同樣是被班級排擠,那一次出手之后,自己與班級的關(guān)系估計更差勁了吧。
“夢境的再現(xiàn)說明你的生活再次受到了瓶頸,如果想除掉這個所謂的噩夢,解決辦法只能是解開你現(xiàn)實的枷鎖?!?p> 尹眸難得正經(jīng)地回答了吳能的問題,雖然表情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解除這個所謂的枷鎖,我就還會遭到這種噩夢?”
“這我可不知道?!币嫖兜乜粗@位神情憔悴的少年。
“如果我把他們?nèi)繗⒌魰趺崔k?”
尹眸感到很詫異,眼前的少年突然一改憔悴的臉龐,轉(zhuǎn)而變得猙獰起來,這不禁使得尹眸越加興奮了。
“你可以試試這么做,如果你愿意且下定決心的話!”
吳能搖了搖頭,又恢復(fù)了那神情恍惚的狀態(tài),轉(zhuǎn)身走出門外。
夢境又開始了,這次是在教室,還沒有看清教室的全貌,只記得眼前的黑板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身后全是致命的子彈。
吳能打算去一趟醫(yī)院,無論夢境是否與這件事情有關(guān),他都需要去一趟醫(yī)院,他打算告訴侃間所有有關(guān)夢境的事情。
他已經(jīng)下意識把侃間當(dāng)做唯一知心的朋友。
醫(yī)院總是充斥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打開門后隨處可見禁止吸煙禁止大聲喧嘩的標(biāo)語,這里總是很安靜,無論是醫(yī)生還是病人及其家屬,壓抑的陰影總是占據(jù)了心中的絕大部分。
“侃間,不好意思打擾了?!?p> 他好像在睡覺,落日的夕陽透過窗戶照射在墻上,猶如一攤鮮紅的血,花瓶上的花朵格外鮮艷,與這病房的單調(diào)格格不入,藍白條的病衣使人顯得憔悴不堪。
“你在睡覺嗎?”
沒有人回應(yīng),只有護士在走廊忙里忙外的聲音。
“那我等你醒來吧,我等你?!?p> 在醫(yī)院的躺椅上,這一覺吳能感覺睡得很舒服,沒有噩夢,沒有煩惱,只有一個安眠的人該有的舒適。
突然,“嘀——”的一聲。
心電監(jiān)護儀的跳動逐漸趨于平衡,從剛開始的無規(guī)則跳動轉(zhuǎn)變成一條直線。
死神的降臨總是猝不及防的,有的人不經(jīng)意間就死于猝死,能死在醫(yī)院,姑且也算是一個體面的離開方式吧。
“醫(yī)生,醫(yī)生!能不能救救他,求求你,我就只有他一個朋友了,我給你錢,多少錢都行,你開個價,我馬上就給你錢...”
“不好意思吳先生,我告訴過您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們現(xiàn)在也在努力搶救中,請您不要靠近搶救室?!?p> 透過搶救室,吳能絕望地看著那一次又一次的電擊,侃間的身體卻像是個人偶一樣,只在被電的時候顫動了一下。
侃間,死了。
法醫(yī)測定是正常死亡,沒有因為任何疾病,也沒有任何被謀害的證據(jù)。
吳能再也顧不得什么夢境了,他走在天橋上,手中拿著從金發(fā)女身上找到的通緝自己的通緝令,望著天橋下密密麻麻的汽車群,他不顧一切地大聲吶喊:
“來啊,來殺我啊,你不是通緝我嗎?現(xiàn)在,我就站在這,我可以直接死給你看!”
他的手掌緊緊抓住欄桿,掌心出的汗讓他覺得鐵欄桿滑溜溜的,汽車射出的光芒令人感到刺眼,汽車嘈雜的鳴笛聲令人煩躁不堪,這些人從來不顧別人的死活,最多是趁紅燈還在,探頭出來看看熱鬧。
“嗚嗚嗚...”吳能止不住的流淚,他不想哭得太大聲,他覺得那樣很丟臉,但是自殺其實也挺丟人的。
好高啊,天橋怎么建的這么高,我還不想死啊,可是,每晚每晚的噩夢,讓我生不如死,比死了還要難受。就在此刻,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至少過去的自己已經(jīng)死了。
吳能雙手握住欄桿,用力一蹬,整個身體翻過了欄桿,他抬頭對著月亮,說出了最后一句對這個世界說的話:
“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該有多好?!?p> 說罷轉(zhuǎn)身向天橋下跳去。
木可昭昭
作為一名初來乍到的作家,希望能給各位讀者帶來快樂(*σ′?`)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