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雜役中也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十數(shù)人便怔怔的看著那團紅光。
初時不過拳頭大小,眨眼到了近前,所有人才發(fā)覺那火球竟然甚是不??!
此時的田戲也懵圈了。
哪來這么一團火球呢?
莫非是那幫流寇之中,還有武道修為不俗的人嗎?
無數(shù)個念頭在跳入他的腦中,但可惜他卻也沒有時間去分辨了。
呼!
火球呼嘯著從士彌和茍辯的頭頂掠過。
隨后便是一聲巨響。
轟...
一股熱浪四散開來,那急急的箭雨頃刻間便化成了烏有。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熱浪之中更是蘊含著凌厲的罡勁!
罡勁沖擊,十數(shù)名小吏雜役直接便被掀翻在地,同時也被熾熱的流火燒的吱嘎亂叫!
即便是被士彌和茍辯護在身下的范豫,此時也被那熱浪中的罡勁灼燒的疼痛難當...
強悍!
范豫不由得暗自嘆道。
“誰!又是誰!給我滾出來!”
田戲的眼睛因憤怒變的通紅,他跳著腳對著迷霧咆哮。
剛才好不容易才用箭雨將范豫三人死死壓制,轉(zhuǎn)眼便被這莫名其妙的一團火球給壞了好事,他怎能不氣?
雖然田戲的心里很清楚,能喚出如此強悍火球的人,修為一定在自己之上。
但他卻是有恃無恐的。
須知,田戲的身份是朝歌城的司徒,有官職在身的;比起被追入龍王迷谷的那些流寇,這身份不知要高出多少!
他又怎會怕?
只可惜,迷霧中的這個人似乎并不吃田戲的這一套。
他竟從迷谷中緩步走了出來!
“田戲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敢讓我滾出來?!”
一聲嬌叱,一個身材姣好女子出現(xiàn)再了眾人的面前。
剛一看清來人的面容,田戲的心頭就是咯噔一下。
竟然是衛(wèi)無憂!
田戲大驚失色的慌忙快步上前跪倒在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田戲無知,不知道無憂小姐在此...小人莽撞了,小人該死!”
“你確實該死!”
衛(wèi)無憂冷冷的看著田戲,“不但敢呵斥自己的家主之女,更是膽敢攻殺范邑主宰大夫,你妄為我衛(wèi)氏的家臣!”
“啊?!他竟是真的是范大夫?”田戲一臉委屈的說道,“誤會??!這完全是個誤會!
小人真不知他...便是范大夫,更不知道小姐也在這里。小人只是奉了城宰之命,前來協(xié)助范邑緝捕流寇的...”
衛(wèi)無憂怒道,“你自己要死就死遠一點,不要玷污我兄長的名聲!”
“我...”
田戲張了張嘴還想辯解,但最終也沒說出口。
他是大司寇衛(wèi)千的家臣,對面前的這個大小姐的心情再清楚不過了。
以她的火爆脾氣,就算當場殺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他選擇了閉嘴。
“還不滾?!”看到田戲的這張嘴臉,衛(wèi)無憂就氣不打一處來。
“...”
田戲為難的臉都扭曲了。
他弓著腰垂著頭跪在衛(wèi)無憂的面前,那原本佝僂的身體,此時看起來就完全就像一只大蝦米。
“小人真的是奉了少主的命令來范邑搜捕流寇的。這些亡命徒未被剿滅,小人就如此滾開的話,一旦少主怪罪...小姐是知道少主脾氣的,我不敢滾??!”
田戲急得幾乎是哭著說完的。
大司寇衛(wèi)千素以對民寬和對己嚴苛而著稱,是以他的治家之道也是如此,作為他的家臣有功自是重賞,但有過卻也是重罰。
有功者,衛(wèi)千會不遺余力的向衛(wèi)君推薦,令其身價大漲大權在握;但有過者,輕者剝?nèi)ッ窦H為奴人,重則有可能直接為此喪命!
而朝歌城宰衛(wèi)費,作為衛(wèi)千的長子,將來的爵位繼承者,耳濡目染下同衛(wèi)千的作風極為相似。
甚至比其父,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愛民如子,但眼里卻也揉不得一粒沙塵。
命令既出,便再不允許受命者有任何的理由推諉懈怠,否則便要面臨極其眼中的后果。
作為衛(wèi)千的家臣,又是衛(wèi)費治下的官吏,田戲又怎會不怕?
可衛(wèi)無憂顯然沒心情聽田戲訴苦。
她看著田戲恨聲說道,“既然你不能滾,那就跪在這,跪倒死為止!”
“小姐,我...哎!”
田戲頭也不敢抬的跪地嘆息。
“是在怨我蠻橫不講理,是嗎?”
聽到田戲嘆息,衛(wèi)無憂問道。
“沒有...小人萬萬不敢!”田戲哭道。
“不敢?你已經(jīng)敢了!”衛(wèi)無憂呵斥道,“敢拿我兄長做擋箭牌,你還有臉自己不敢?
別說我沒提醒你,這龍王迷谷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且不說你是我大司寇家的家臣,即便是作為朝歌城司徒你也應該很清楚,早在國君初政之時便曾有令,任何人若非有君上的允許,不得輕易進出這龍王迷谷!
怎么你忘了嗎?
就算是你忘了,我兄長豈會也忘記?
你還敢說是他令你來此緝拿流寇的?”
衛(wèi)無憂連珠炮般的一連串問話,只嗆的田戲不敢支聲。
但求生的欲望,還是讓他哭訴道,“城宰少主確實沒有讓小人來龍王迷谷,只是小人收到消息,南來的流民不知何故突然發(fā)生了暴亂,確實有一幫人借機逃進了龍王迷谷,因此小人才領人前來緝拿。
小人也正是因為知道君上的命令,所以才帶著兵卒守住了龍王迷谷的出口,并未有一點越界的行為。
小姐明鑒啊...”
“那依著你的意思,既有流寇進入龍王迷谷,那么從里邊出來的也自然是流寇了?是嗎?”衛(wèi)無憂道。
“小人...小人沒說...”田戲辯解。
“哼!沒說?”衛(wèi)無憂冷冷道,“那我且問你,為何想要射殺范大夫?”
“...”
田戲被衛(wèi)無憂問的啞口無言。
只是,他卻又慌忙調(diào)轉(zhuǎn)身體,趴在地上對著范豫一個勁的求饒道,“范大夫見諒,小人實在是瞎了狗眼,才將您誤會成了流寇,實非有意為之...范大夫大人大量,定要幫我向小姐說明?!?p> 范豫沒想到田戲竟會如此的見風使舵。
見與衛(wèi)無憂無法解釋,便將注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全忘了剛才誓死要射殺自己的舉動!
不過范豫還是快速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權衡著利弊。
既是田戲言之鑿鑿的說有流寇進入了龍王迷谷,想來應是沒錯的。
龍王迷谷狹長幽深,也確實是易藏難尋的。
無論怎么說,若真有流寇藏匿其中,對于范邑的百姓而言終究是一個禍患。
即便是自己將來要清剿他們,也難免是要依仗朝歌城的兵卒,因此還是要放過田戲的。
只是剛才此人的陰毒,令人憤怒。
不懲戒他一番,實在是難消心頭之恨!
打定了注意,范豫便緩緩開口道,“這個恐怕很難??!田司寇剛才尚且不相信我范邑大夫的身份,你家小姐又怎會相信我的話呢?”
田戲一愣。
“小人錯了...”
他無奈的抬頭,乞憐般的看著范豫,心頭陣陣泛涼。
都怪自己剛才太囂張,根本沒給范豫證明身份的機會;這下好了,衛(wèi)無憂竟跑了出來為范豫撐腰,自己這次算是徹底栽了!
看來自己釀的禍,自己還得一口口的吞下去??!
田戲的眼睛直轉(zhuǎn),他在想著自己該如何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