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琛也不用多做思考,因為她昨天根本就沒噴什么香水,只在后來洗手間的時候抹了點香膏。
而出來就遇到了紀(jì)筱禾,想必就是在那個時候紀(jì)筱禾有印象的。
“昂,時阿姨,”黎琛側(cè)頭看向時夏:“就是時夏的媽媽,獨門手藝,其他人學(xué)不來。”
“什么東西?”時夏跟鄒予恩說著話,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紀(jì)筱禾和黎琛兩人還都看著她,有點兒莫名其妙。
“夸阿姨呢,”黎琛說道:“紀(jì)筱禾問我昨天噴的啥香水,說特別,你就說這調(diào)香師的鼻子識不識貨吧?這么受喜愛,阿姨今年是不是得多做點?”
時夏對人翻了個白眼:“這話別對我說,跟我媽說之前,你也先算好自己的時間,打死我今年都不去給你們白白做苦力了?!?p> 憑什么每年辛苦去摘棘盤兒的都是她,最后手里還沒落下啥。
僅有的一點兒全跑這人口袋里去了。
小時候不用她親自動的時候,最起碼還有棘盤兒做的應(yīng)季沐浴乳洗化用品能用,長大了辛辛苦苦動手了,結(jié)果啥都沒得用了。
“我今年肯定來,你就放心吧!只要阿姨做,阿姨能做多少我摘多少?!?p> “哦,先別做夢,今年能摘到就不錯了?!?p> 棘盤兒現(xiàn)在每年長得越來越少,要不然她怎么會摘得一年比一年艱難。
黎琛垂頭喪氣:“棘盤兒不會有一年絕產(chǎn),再也不長了吧?”
時夏點頭:“不是沒有可能。”
在黎琛的哀嚎聲中,紀(jì)筱禾問道:“棘盤兒是什么?”
紀(jì)筱禾聽著,這應(yīng)該就是那個味道來源的原材料。
只是,從來沒有聽過這個東西。
“棘盤兒是我們這兒的一種野果子,”時夏解釋:“跟樹莓山莓有點像,紅紅的,酸甜口?!?p> 說著不自覺分泌口水,小時候,那可真是有好多,不只能吃,還能用來做好多東西。
結(jié)果現(xiàn)在,能摘到就不錯了。
然后摘到的還要被做成香膏,摘了半天最后都吃不到嘴里兩顆,能不氣人嗎!
“今年的是不是快熟了呀?到季節(jié)了么,幾月來著?”
黎琛聽著也有點兒饞了,好好的說話就說話,說什么酸甜口啊!
“不知道,不記得啥時候,你去問我媽。”
時夏不記這些東西,反正到了季節(jié)之后,就跟山上的桃一樣,她直接就被人攆著去了,根本用不著她記。
“這種小事情問什么阿姨,我們直接去看看!”
反正走不了幾步就能上山,就算沒熟,看看熟到什么程度也是好的。
萬一有熟了的,還能順便一下。
黎琛想到自己已經(jīng)見底的香膏,更是有激情了。
“走走走!我們?nèi)タ纯矗 ?p> 想一出是一出,時夏無奈:“午飯不吃了是嗎?”
這剛甩下去魚鉤,魚還沒上來呢!
“對哦,阿姨說釣啥吃啥,可……”
黎琛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魚竿突然一動,紀(jì)筱禾一拉,一條胖魚出了水面,撲騰著就沖她們而來!
“厲害啊!”黎琛由衷贊嘆,趕緊在魚甩到帥哥臉上之前,給人把線控制住了。
鄒予恩也一下子把自己的扔了幫忙,邊往下弄魚邊贊嘆:“太牛批了!”
誰也沒有想到,這第一條竟然是紀(jì)筱禾釣上來的。
鄒予恩逮住機(jī)會:“這魚都感應(yīng)到你倆的心意了?!?p> 黎琛:“???”
“你想去干別的事情,筱禾就把魚給你釣了上來,絕配啊!”
黎遙扶額,能不能來個人,先把她老公給抓走?
“胡說八道什么呢!”黎琛斜了鄒予恩一眼,走到時夏身邊:“一天天神神叨叨的,趕緊把魚弄下來放好,我們的午飯有著落了?!?p> “寶貝兒,這下我們可以上山了吧?”黎琛沖著時夏問道。
“一條夠吃嗎?”
“夠夠夠!我少吃點兒,再說了,我們可以回來再釣嘛!紀(jì)筱禾這么厲害!回來絕對也能行!或者——”黎琛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說道:“上山不太方便,紀(jì)筱禾要不就留在這里釣魚吧!”
時夏睜大眼睛,剛要怒斥黎琛是不是資本主義剝削,結(jié)果就聽著人繼續(xù)安排:“他自己在這肯定不行,怪危險的,你在這看著跟人一起吧,我們幾個上山,午飯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鄒予恩一聽,這可不行,立馬反駁道:“咱們?nèi)齻€人生地不熟的,迷路了咋辦?夏姐肯定要一起的,琛姐你留這吧,我們?nèi)??!?p> 黎琛:“?????”
這鄒予恩,是傻了嗎?
這事是她提議的,竟然還想把她留在這?
那她提議這個事兒的意義是什么?
明明最想去的就是她!
黎遙瞅著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分歧的局面,還沒想好要先站在哪一邊,就聽一直安安靜靜沒有說話的紀(jì)筱禾開口:“我也想去?!?p> 很好,這下可以暫時不用糾結(jié)了。
黎遙松了口氣。
時夏倒沒有多大的異議,并不是非得要有人留在這里釣魚。
就算他們今天上午衰到極致,一條都沒有釣上來,最后她也可以拿著桶直接下去撈兩條。
紀(jì)筱禾現(xiàn)在心里有一點亂,他的思緒被黎琛的話影響了。
一句時阿姨,把他之前假想的很多方向打斷了。
沒有想到,香味的制造來源就在這幾天他一直住著的地方。
那么十八年前,那個味道是來源于制作方還是被贈予方?
紀(jì)筱禾感覺他之前有些清晰的方向又被模糊大了范圍,甚至于,知道了其中一味原材料就是本地的野果子后,懷疑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這里的很多人都可以用這種野果子進(jìn)行制作?
那制作之后呢?
也會被送給別人嗎?
送給更多的人?
紀(jì)筱禾一瞬間腦子里面過了很多東西,那種很多東西在飄卻抓不到具體的無措感,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沒有人陪著他,也沒有人可以幫他,只有他自己。
“紀(jì)筱禾?紀(jì)筱禾!”
時夏叫了兩聲,她發(fā)現(xiàn)紀(jì)筱禾又走神了。
人還在水邊,就又走神,這人心是真大??!
她都沒敢遠(yuǎn)著叫,是走到了人身邊才叫的,不然她怕自己一叫再給人嚇反應(yīng)過度了,好歹在身邊,她還能反應(yīng)過來。
紀(jì)筱禾看著時夏,回過神來。
她的身上沒有任何他所追尋的味道,包括住了好幾天的時家。
“我可以一起去嗎?我能走山路,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拖后腿的。”紀(jì)筱禾說道。
時夏下意識皺眉,并沒有人說紀(jì)筱禾會添麻煩,也沒有人這么想。
“說什么拖后腿?。俊编u予恩也不樂意:“上個山而已,我都可以背著你來回!我這么多年飯可不是白吃的!我背你!”
鄒予恩說得耿直,時夏直覺,紀(jì)筱禾怕給人添麻煩,也絕對不會讓鄒予恩背的。
不只不讓,是壓根就不會想。
“不用,他自己能走?!?p> 時夏說道。
然后把紀(jì)筱禾手里面的魚竿一收,這根魚竿剛剛才立了大功,現(xiàn)在馬上就要發(fā)揮另外一個作用了。
時夏收到最短,把一端放到紀(jì)筱禾手里:“拉著,跟我走。”
時夏再次自愿成為了人形導(dǎo)盲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