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會有新的消息傳來,聽著宮里人的議論,聽說那邊的戰(zhàn)場現(xiàn)在相持不下。
君聿親自出征倒是鼓舞士氣,當初打了幾場勝仗。如今打到痂峪,那里易守難攻已經(jīng)許久沒有傳來大勝的消息了。
“聽說了嗎?痂峪后有一隊精兵突襲,如今痂峪已經(jīng)攻下來了。”
“我聽說那好像是皇后娘家的人馬。”
“是嗎?”
“好像就是,我也聽說了?!?p> “哎。你說我們娘娘怎么這么可憐啊。在宮里過的這都是什么日子,娘家人還不知道,還幫我們皇上,殊不知娘娘就連孩子………”
“噓!你不要命了!好了好了,散了吧?!?p> 古婉卿聽著外面宮人的言論,她們以為自己聽不見,卻不知她自小耳力過人,那些話清晰的傳到她的耳中。
看來阿父他已經(jīng)收到了她的信,出兵了。
古婉卿右手放在心口,對著故土的方向行禮。
古婉卿看著遠方,她已經(jīng)別無所求,只希望君聿能活著回來。戰(zhàn)場刀劍無眼,她終究還是放不下他。
一個月后。
“聽說了嗎?我們大勝了?;噬暇鸵鄮熁爻?。按照消息傳來的時間,都要到京城了?!?p> “聽說君凌云的首級是我們皇上親自斬下的?!?p> “那那個人呢?”
“哪個人?”
“白薇啊。”
那個宮人的聲音下意識的放輕。
“你還不知道吧。我跟你說,聽說皇上把她帶回來了?!?p> “沒殺了啊?”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不過要說最可憐的還是咱們皇后娘娘?!?p> 古婉卿給自己倒了杯茶,聽著外面宮人的話,不免諷刺。
君聿,你出兵到底是被迫迎戰(zhàn),還是這本來便是在你的算計之中。就是為了那個女人。
我看不透你。也對,本來我也沒看懂過你。
那你離開當晚,來見我,是否也是算計,讓我好求我阿父出兵。在痂峪時我阿父出兵,是不是也在你計劃之中?
你可知,在得知你要親自出征那一刻,我便已經(jīng)向我阿父修書一封了。
“那可不是,哎…”
“我跟你說,我可聽說了,咱們皇后娘娘的阿父好像……”
那人說不出口了,做了個手勢。
“死了!”
“噓!你可小聲點!千萬不能……”
宮殿中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茶杯掉在地上,水撒落一地。
古婉卿面上呆滯,大腦瞬間空白,手還維持著那個拿著茶杯的姿勢。頓時感到天旋地轉(zhuǎn),古婉卿手撐著桌面,不至于讓自己倒下。
古婉卿僵硬的走著,推開宮門,看著院子假山那邊的宮人,她們還在聊著。
一個宮人看見了出來的她,“皇后娘娘?!?p> 那些人立馬禁聲了,“奴婢參見皇后娘娘。”
“你們說我阿父他怎么了?”古婉卿的聲音顫抖。
“娘娘,我們什么都沒有說??!”
跪在地上的宮人臉上帶上害怕。不知道為什么會傳到皇后耳中,明明這么遠,她們聲音也不大啊。
“都不說。好?!?p> 古婉卿的神色嚇人,這是這幾個宮人從未見過的樣子。
“那就都杖斃了吧?!?p> “娘娘。”她們害怕的喊起來。
“說?!?p> 看著無聲的人,“本宮也不難為你們,你們只需點頭或搖頭?!?p> “我阿父他…是不是出了意外?”
看著這些宮人躊躇地最后都還是挨個點了點頭。
“不會的。阿父這么厲害怎么可能會出事呢?有哥哥他們在,阿父怎么會出事呢?”
“娘娘您保重鳳體啊?!?p> “娘娘……”
古婉卿就像聽不到旁邊的人的聲音,兩眼空洞,與世隔絕。只是不停的搖頭,嘀咕著,“不會的。不會的。阿父怎么會死?不會的……”
古婉卿向殿里走著,感覺每一步都輕飄飄的,就像要倒下。每一步都好痛,好像走不下去了。
哪怕告訴自己阿父不會有事,可是這一切就這么擺在她面前。
眼淚還是模糊了她的雙眼,淚珠就一串串地往下掉,心被掏空,心如刀絞。
古婉卿終是倒在地上,昏了過去,嘴里還在說著,“不會的,不會的……”
“娘娘!娘娘!”
“太醫(yī)!快去叫太醫(yī)!”
當古婉卿再次醒來??粗車膶m人,熟悉的地方。
她好像做了一場大夢。
夢里有阿父,阿母,父兄,還有她的小哥哥。
夢碎無聲,心碎無痕。
一滴晶瑩輕柔的劃過她寂靜的臉夾,淚水沿著臉頰慢慢流下。
當淚水停止,留下的痕跡可以被風干,可是人生卻再也不能重來了。
人生終不過是大夢一場。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原地踏步。
宮人注意到她醒來。
“娘娘您終于醒了!嚇死奴婢了?!?p>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現(xiàn)在是巳時了。娘娘,昨天有消息傳來了,說明天正午皇上就能回到京城了。您可千萬要保重鳳體啊?!?p> “本宮知道了,退下吧。”
“娘娘,您已經(jīng)暈了兩天了,可需進食?”
“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