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猩紅的眼球
灰色，猶如實質般的霧氣涌動、翻滾著覆蓋了大約兩條街區(qū)。
市政府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
此刻擔心已久的“灰霧”來襲，“除霧隊”集合完畢后便馬不停蹄的出發(fā)了。
在“除霧隊”到達之前，市政府也只能祈禱上帝沒有太多的人員傷亡。
其實有也不要緊，只是別傷了我親愛的投資者們就行。市長心里想到。
咖啡廳內，客人和服務人員已經全跑光了，只剩下安德森、杰斯、大叔三人。
安德森其實也不想待在咖啡廳內，這里玻璃太多了，不利于防守。
只是灰霧來的好快，只得把門和門縫堵死，窗戶鎖好。
杰斯畢竟只是個年輕人，看著窗外如同有了生命般的灰色濃霧在不斷沖擊著玻璃，不禁嚇得變了顏色，口中喃喃自語，道：
“我不想死，我還有妹妹要養(yǎng)，我要是死了她怎么辦……”
大叔揉了揉酸痛的鼻子，上前拍了下杰斯的肩膀，安慰了幾句有的沒的。
安德森看著玻璃顫的越來越厲害，皺著眉說道：“這里撐不了多久了，去后廚看看吧?！?p> 隨后由大叔帶頭，安德森殿后，一前一后的走向了后廚。
一條狹窄的走廊通向后廚。
一行人到了后廚后，發(fā)現這里空間不大，擺放著一些原材料和烘焙蛋糕的器械。
糟糕的是，通過窗戶可以看到這里也馬上會被灰霧突破。
杰斯見狀頓時心如死灰，大叔倒是抄了個打蛋器準備自衛(wèi)，只有安德森還在低著頭找什么。
“你們過來看一下?！卑驳律f道，杰斯和大叔忙走了過去，才發(fā)現原來他一直在找的是一個地窖。
只不過地窖的隔板是鐵制的，又被一把粗鎖牢牢鎖住。
“被這么粗的鐵鎖鎖著，我們怎么進去？”杰斯蹲下身用力地拽著鐵鎖，試圖逆天改命。
大叔見狀“呵呵”了聲，用說話漏風的嘴說道：“別白飛力氣了，依我看前臺倒是可能有鑰匙?！?p> “對，我也是這么想的?！卑驳律f道，他的左手似乎離著灰霧越來越近，反而平靜下來。
只是心中竟有股想要直面灰霧的沖動。
大叔嘆了口氣，又道：“但現在前廳毫無疑問都被灰霧占領了，就算有鑰匙也拿不到了。”
年輕的樂手杰斯聞聽此言，之前一直怦怦亂跳的心臟反而冷靜了下來。
其實他并不懦弱，只是因為擔心妹妹一時亂了陣腳。
只見他暗自咬了咬牙，自告奮勇道：
“我去拿鑰匙吧！如果我要是回不來了，就拜托你們照顧我的妹妹了，她叫?！?p> “別說了?！卑驳律驍嗔私芩梗譀_他做了個先前的手勢，說道：
“該我踐行承諾的時候到了，還記得嗎，幫你解決一個麻煩?！?p> 此刻，后廚的窗戶開始咔咔作響。
眼見時間緊迫，安德森也顧不得聽杰斯多說什么。
只讓他們在自己出去后把后廚門縫堵死，以爭取一點時間。
大叔見這兩年輕人竟如此勇敢無畏，心下不禁有些汗顏。
要知道他這一生在市場上，全靠著死乞白賴厚臉皮才能發(fā)財。
從白手起家到現在，就算是在教堂里做演講，對著上帝發(fā)誓自己不喜歡錢時都沒害臊過。
但現在卻……
只不過眼下不是羞愧自責的時候，他想著如果能活下去，一定要認這兩小子當自己干兒子。
腦中只是閃過這個念想，安德森就已經奪門而出了。
走廊里有絲絲霧氣彌漫進來，看不清前廳狀況，安德森不敢確信自己吸入霧氣無事，便拿絲巾捂住了口鼻，快步走向前廳。
雖然視線受灰霧阻礙，但耳中卻能聽到陣陣似有若無的低吼聲，安德森明白前廳中可能有“霧尸”游蕩。
不過他也絕非易于之輩，心中拿定主意快去快回，便是有再多的危險也不能耽誤半分。
路程很短，身旁灰霧愈發(fā)濃厚，安德森幾個閃身，就閃進了柜臺之內。
拿眼匆匆掃過柜臺臺面，沒有鑰匙。
只可能在抽屜里了，安德森一個個抽屜打開，弄出不少噪音。
很快抽屜被翻了個遍，除了收銀的柜子被鎖住沒開，結果仍是沒發(fā)現鑰匙。
正準備暴力開鎖，忽覺背后惡風不善，安德森就地在狹窄的柜臺內往前一滾。
對方一招落空，口中嘶啞著，又揮舞完全不似人手的手爪向安德森撲去。
安德森撞到柜臺來不及穩(wěn)住身形，倉促回頭下，那一頭金發(fā)的霧尸已撲咬至面前。
剎那間，安德森自幼學習古武術的肌肉記憶都沒來得及觸發(fā)，左手就如閃電般貫穿了霧尸的胸腔，自她的背后緊握著一顆黑色的心臟。
“蠢貨，竟然被這種低劣的玩意威脅到生命?！?p> 安德森猛地從胸腔里抽回了左手，只見左手的虎口處赫然長出了一顆猩紅的眼球。
“什么玩意！就是你一直在我的身體里嗎！”安德森驚愕道，雖然隱約知曉左手有異，但也沒想到是這么個展開。
“呵呵，你管救你兩次的恩人叫什么玩意？”猩紅眼球上下蠕動著，不知以何種方式發(fā)出近似嬰兒般的聲音，
安德森扶正帽子，沒有作答，眼下四處張望著，看有沒有什么利器能剜掉這顆駭人的眼球。
而這猩紅的眼球像是能讀到安德森的思想，它冷笑道：“想殺了我，單單挖掉‘神跡’可不行，你大概還得把你整只左臂給砍了?！?p> 安德森聞聽此言，笑了笑，說道：
“你等著，我拿把刀來。”
……
“呵呵，凡人的思想總是難以理解?！?p> 猩紅的眼球瘋狂蠕動著，用嬰兒般的聲音接著道：
“吾不懼死亡，吾即是死亡本身！但你要是砍了吾，大出血這個問題不談，你也會立即變成你口中的霧尸?！?p> “你以為你是靠什么擋住異變的，那塊絲巾嗎？”
說完，它又“呵呵”了兩聲。
安德森聽罷，虛著眼吐槽道：“你換個‘鬼娃’的嗓音或許真能唬住我?！?p> 不過聽它所說，安德森這才發(fā)現自己的絲巾早已掉落在地。
再結合它的前言，看來自己幼時也是因它才沒有喪命。
不過此時顧不得多說什么，得抓緊時間破開收銀柜才行。
于是他匆匆拾起地上的絲巾，一抬頭卻發(fā)現那具金發(fā)霧尸的上衣口袋里斜露出一把鑰匙。
柜臺小姐？
安德森想起了她那一頭標致的金發(fā)，于是忙把鑰匙拿了過來。
“咔”的一聲，柜臺應聲彈出，在裝零錢旁的格子里靜靜躺著一把鐵制鑰匙。
太好了！安德森連忙拿過鑰匙，兩個鞭腿踢翻了圍攏過來的霧尸，急忙向著后廚跑去。
只見灰霧已經彌漫了整個走廊，安德森在后廚門前大聲喊道：“你們注意閉氣！”
隨后開門閃身再關門一氣呵成，連灰霧都只涌進來一點。
眼前的景象卻令安德森大感意外，后廚的窗戶還沒破，但大叔和杰斯卻扭打在了一處。
大叔的眼睛遍布血絲，正死死掐住杰斯的脖頸，眼見是快沒氣了。
安德森快步上前，先是擊打了大叔手臂上的麻筋，然后才用力將兩人分了開來。
他以為這倆人是鬧了什么矛盾，但見大叔和杰斯雙眼的血絲慢慢褪去，又恢復了之前的清明模樣。
“他們不過是被‘灰霧之主’的‘瘋狂領域’迷失了神志罷了?！?p> 左手虎口處的猩紅眼球不知何時消失，現在又在安德森的腦海中傳遞信息。
“灰霧之主是誰？”安德森正待細問，后廚的玻璃卻是再也支撐不住。
“啪”的碎了一地。
灰霧頓時如潮水般涌了進來，立即就鎖定住兩人。
“你們快躲進去！”安德森打開了地窖的隔板，大叔和杰斯雖是滿臉困惑，但也知道此刻耽誤不得，便要先后跳下去。
“用左手在他們臉上抓一道血痕，不然他們還是會被‘瘋狂領域’影響?！毙杉t眼球說道。
安德森來不及質疑，便以掌成刀，迅速在倆人額頭上劃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待他們下去后又猛地關上了地下室的隔板并鎖住。
這時，他的腦海中傳來一道急促地話語：
“安德森，灰霧之主靠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