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你要的六千馬克定金?!狈綑鄰哪举|樓梯上走下,遞過來一疊頗為厚實的鈔票。
蘇皓伸手接過,認認真真數了好幾遍,發(fā)現(xiàn)數目準確之后,臉上頓時露出燦爛笑容。
這六千馬克,對于壁壘里的人而言可能并不算什么。
但在荒野上,絕對稱得上是一筆大數目!
君不見,像李瘸子那樣資源豐富的掮客,這么多年也只弄到一萬馬克現(xiàn)金。
就算加上他藏在其他地方的物資資源,總價值最多也不會超過兩萬。
嗯,說起這個。
那一萬馬克的現(xiàn)金,自己等會得去弄回來,以免夜長夢多。
之前李瘸子叫的挺大聲,要是被別人偷走了就不好了。
“你的刀在外邊車上的后備箱里,我已經跟負責守衛(wèi)車輛的同僚說過了,直接去拿就行?!狈綑嗫粗矍暗男∝斆裕瑹o奈搖搖頭。
蘇皓將錢塞進皮夾克內層口袋,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出聲詢問:“對了,旅店的費用,應該不用我給錢吧?”
旅店這種東西,在荒野上可是一種奢侈品。
普通的房間住一晚上,都得要五馬克。
而且,只收現(xiàn)金,不收物資。
大部分荒野人,一輩子都沒有住過旅店,因為他們一生都在鎮(zhèn)子附近討生活。
旅店這玩意的主要客戶,還是來往于各個聚居地的商會隊伍。
偶爾,也會接待壁壘里出來的城衛(wèi)軍。
當然,這些墻那頭的大爺們從來不給錢就是了。
“旅店費用?”
國字臉方權聽聞這話,面色又是一窒,久久沒能緩和臉上的僵硬。
眼前這個家伙,明明才收了六千馬克的定金。
這些錢,都足夠在旅店包一年多的房間了,竟然還這么斤斤計較!
再說了!
不過是五馬克的事情,需要這樣直白的詢問嗎?
搞得好像守夜人連五馬克都拿不出來一樣!
這要是被別人聽去了,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
“不能報銷嗎?唉,剛到手的錢還沒捂熱......”蘇皓故意唉聲嘆氣。
方權一聽這話,嚇得又是一激靈。
他環(huán)視四周一圈,發(fā)現(xiàn)周圍沒人之后,微松一口氣,趕忙開口:“這個我們會解決,你快去處理好事情,準備明天出發(fā)的事情吧?!?p> “那多不好意思......”
“表你拿上,早上七點整出發(fā)?!狈綑嘤诌f過來一只戰(zhàn)術手表,沒好氣揮揮手,示意結束談話。
“得嘞!那我先去準備?!碧K皓接過純黑色手表,麻溜地就戴在手上,臉上露出白嫖成功的笑容,陽光又燦爛。
“滾蛋滾蛋?!?p> 友好而簡短的告別之后,蘇皓在外邊車上拿回自己短刀,離開旅館。
他先是趁著夜色,回了一趟自己那破舊的小木屋,將房間里諸多陷阱重新布置一番。
再將六千馬克用上了油的牛皮紙包好,接著撬開屋子角落里那發(fā)了霉的地板,將牛皮紙包放入其中。
仔細確認地板嚴絲合縫蓋好之后,蘇皓這才滿意離開小屋,動身前往李瘸子住所,取回屬于自己的錢。
沒錯,取回。
荒野上從沒有什么彎彎繞繞的財產繼承法律,有的,只是弱肉強食。
那筆一萬馬克的巨款,蘇皓已經將其視為自己的私有財產。
李瘸子的住所在鎮(zhèn)子東邊,那兒算是貧民窟里的富人區(qū),里邊住著的,都是些在荒野里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當然,按照高墻那頭的定義,他們其實也都只是流民,沒什么區(qū)別。
荒石鎮(zhèn)并不大,蘇皓走了十來分鐘,便來到一棟雙層小洋樓之前。
這兒,是李瘸子在荒石鎮(zhèn)的住所。
剛走近小洋樓,蘇皓就聞到一股子難聞到混合惡臭
聞起來像是發(fā)了霉的房間,混合上了尸體的腐臭。
蘇皓心底一沉,右手撫摸上腰間短刀。
李瘸子的家人并不在荒野上,而是在壁壘里頭。
很早的時候,他就為家人們買了【青木壁壘】的公民身份。
而且,李瘸子并沒有儲存食物的習慣。
再加上現(xiàn)在是冬季,氣溫很低。
就算屋里儲存了大量的肉類,也不至于腐敗到如此程度的氣味。
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蘇皓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撬開了房門。
他心里隱隱有一種預感,這里邊發(fā)生的事情,非常重要!
“殺....了.....我.....”
門剛剛打開,漆黑一片的房間之中,就傳出來若隱若現(xiàn)的嚎哭聲。
聲音很嘶啞,像是鋸子在聲帶上摩擦。
緊接著,黑暗中便響起尖銳的破空聲。
聽見這聲音。
蘇皓面色大變,短刀陡然出鞘,向著前方劈砍。
“啪嗒?!?p> 刀光閃過,一截暗紅色的觸手掉落在地上,哪怕脫離了軀體,這惡心的東西也仍舊在不斷扭動。
還沒等蘇皓仔細觀察,密密麻麻的破空聲接連響起,形成一連串嘯叫。
“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蘇皓奮力出刀,短刀光滑鋒刃在月光折射下,撒下一大片密不透風的刀芒。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地上掉落的觸手越來越多,在地板上瘋狂扭動著,極為滲人。
破空聲仍舊在響起,只是稀疏了許多。
蘇皓像是不知疲倦地出刀,每一次出刀,都是精準命中。
【饕餮】給他帶來的,不僅僅是力量的提升。
而是身體機能的全方位增強,速度,神經反應,視力,恢復能力.....
他可以像這樣一直出刀,打上一整天!
終于。
十幾秒后,嘯叫聲與破空聲停止了。
只剩下地上觸手扭動而產生的摩擦聲,聽起來很惡心。
“殺.....了......我......”
那若有若無的呼喊再次出現(xiàn),聲音之中滿是痛苦。
“殺了我?”蘇皓這回終于聽明白那聲音究竟在說些什么。
他沒有貿然進入房間,而是在門口警戒許久,確定再沒有觸手襲來之后,這才低頭打量起地上的觸手。
看起來。
這些扭曲的玩意,和烏賊魷魚的肢體區(qū)別并不大。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觸手上的吸盤變成了一顆顆沾滿血絲的眼睛。
此刻,這些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自己,讓人心里有些發(fā)毛。
“你看你大爺!”蘇皓狠狠踩爛身旁的觸手,罵罵咧咧。
“求....你.....殺....了.....我.....”
房間里的東西仍舊在呼喊著,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幽魂。
蘇皓提著短刀,慢慢步入其中,試圖按下大門旁邊的按鈕,打開電燈。
沒成想,墻壁上早就覆蓋了惡心的粘液,摸了一手。
蘇皓強忍著反胃,摸索許久,這才找到按鈕,打開主廳的電燈。
只是。
小洋樓里的景象顯露在眼底下的時候,蘇皓徹底震驚。
整個房間四面八方,全都鋪滿了蠕動的血肉,上邊布滿了惡心粘液。
暗紅色的粘液,從天花板上滴滴答答落下,在半空中拉出一條條絲線。
蘇皓順著這些血肉紋理,向中心處看去,臉上表情頓時凝固,短暫失去思考能力,驚叫出聲:
“李瘸子???!”
山花野草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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