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跟在張爽身后,回頭看向蠱婆婆,她知道這次離開,恐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蠱婆婆其實心中是為幽若高興的,二十年的相濡以沫豈是那么容易割舍,微笑著向幽若點點頭。
本來她還以為,幽若必死無疑,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現(xiàn)在竟然能有莫大轉(zhuǎn)機!
現(xiàn)在的結(jié)果,似乎是最好的了……
“婆婆!”
幽若轉(zhuǎn)身跑了回去,撲入蠱婆婆的懷里,痛哭出聲。
張爽靜靜地等在原地,拐走人家的寶貝徒弟,心里其實有點歉疚。
但話又說回來,要不是自己這身本事,幽若只能含恨而死了。
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對吧……
張爽找了個理由,讓自己安心一些。
師徒溫存許久,蠱婆婆將一只做工粗糙的銀鐲給幽若戴上。
“這是我抱你回來的時候,塞在襁褓里的,可能是你親生父母留下的。
本來不想告訴你,現(xiàn)在你要離開了,我把它給你,有心思就去找找吧。”
親生父母?
竟然還有線索?
幽若愣住了……
今天如果不是解決得如此圓滿,蠱婆婆肯定是不會說的。
張爽,都是張爽給的好處??!
幽若呆呆地看著銀鐲,她在夢里曾無數(shù)次想過父母的模樣,如今看到父母留下的鐲子,心中算是有了一絲慰藉。
她跪下給蠱婆婆磕了兩個頭,轉(zhuǎn)身小跑著追上張爽,與張爽一同下了山。
到山腳下,幽若回頭看向黑夜中的圣殿,眼中充滿不舍,畢竟這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走吧,事已至此,你沒辦法再回來了。”張爽柔聲道。
“讓我多看兩眼吧,我要將它牢牢記??!”幽若深情說到。
“那還不簡單?”張爽拿出手機,啪啪啪,拍了幾張照片,還有一段小視頻。
“簡單了,以后你想起來的時候,就看看照片吧……”
“你……哼……”
幽若輕輕打了他一下,兩人便繼續(xù)趕路。
兩人沒走多遠,天就下起了暴雨。
南疆地處高原,有句話形容南疆的特性: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人無三日寧。
南疆氣候多變,前一刻還艷陽高照,后一刻可能就是大雨傾盆。
張爽和幽若被淋成了落湯雞,跑進了一處空間有些狹小的洞穴。
看著地上干草和動物骨頭,兩人明白這是什么野獸的巢穴。
方才蠱神發(fā)狂,嚇走了方圓十幾里的所有生物。
張爽在洞口附近撿了些柴火,就這干草生了個火堆。
隨著大雨持續(xù),氣溫逐漸開始下降,張爽將濕衣服用樹枝搭在火堆旁,身上僅剩一條貼身短褲。
幽若雙手抱胸,羞澀地坐在火堆旁,她身上也僅剩兩件貼身衣物。
干柴的噼啪聲中,氣氛有幾分旖旎。
張爽不時地瞥一眼幽若玲瓏的身軀,喉嚨有些發(fā)干。
“那啥,那一晚你是怎么……”
幽若聽張爽提起那件事,俏臉瞬間變得通紅,捂著耳朵道:“我不聽!我不聽!”
轟隆~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將山間照耀的恍若白晝。
幽若嚇得跟兔子似的,鉆進張爽的懷里,她自小便懼怕雷電,曾親眼看到小伙伴被雷擊中,死于非命,留下很深的心理陰影。
四目相對,兩人又是肌膚相親,張爽哪里客氣,不一會兒洞穴傳出一陣旖旎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幽若躺在張爽懷里,低聲道:
“爽哥,我以后只有你了,你若敢欺負我,我就跑到一個你永遠找不到我的地方?!?p> 張爽拍拍幽若的美背,微笑道:“怎么會,我寶貝你還來不及呢。”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出了山谷,路過昨天的村寨。
從高處看去,家家都在院子里祭拜著什么。
村中心搭了個祭臺,看來還要進行儀式。
“爽哥,昨天是蠱神節(jié),按照我們這里的習(xí)俗,今天要祭拜先祖,祭祀儀式結(jié)束后,有歌舞表演,要不要去看看?”幽若道。
看著幽若期冀的眼神,張爽心軟道:“好,我們?nèi)タ纯??!?p> 她就要離開家鄉(xiāng),湊湊熱鬧也好。
由于村民都認識幽若,特意進行了一番易容偽裝。
看著幽若往臉上涂抹一系列藥膏后,漸漸變成了一個相貌普通的苗女。
“爽哥,我們走吧。”幽若狡黠道。
看著易容后的幽若,張爽有幾分恍惚,下意識道:“好。”
張爽記掛著昨天那對母子,進村后朝著小蘭所指的竹樓走去。
透過低矮的院墻,正看到母子在院子里祭拜。
“張先生,快進來,您怎么來了?”小蘭祭拜結(jié)束,看到院子外面的張爽,很是高興。
張爽笑道:“我不放心,特意來看看?!?p> 看到張爽身邊的幽若,沒有多想,將他們讓進院子。
張爽看看小蘭家里的陳設(shè),果然十分簡陋,不過收拾得很干凈。
小蘭兒子身上的衣服還打了不少補丁,可見一家人過得很貧苦。
“你有手機嗎?”
小蘭搖頭道:“我哪里買得起那種東西,光每個月的月租費我都承受不了。
再說我們這里信號不好,出了村子那東西跟板磚沒什么區(qū)別?!?p> 張爽想了想,問道:“你有銀行卡嗎?”
“有的,我辦了低保戶,每月能領(lǐng)些錢?!毙√m有點不好意思。
張爽笑道:“能讓我看看嗎?”
小蘭雖然不解,還是進屋將一張保存得很好的銀行卡遞給張爽。
張爽掏出手機,一番操作后,將銀行卡遞還給小蘭。
“我打了三十萬到卡里,你以后多給孩子買些吃穿,別太苦了孩子?!?p> 小蘭態(tài)度堅決道:“我不要,張先生,我有手有腳,可以養(yǎng)活我和孩子?!?p> 張爽抱起小蘭的兒子,嘆道:“就當我借你的,孩子將來還要面臨升學(xué),你有錢讓孩子去好一點的學(xué)校嗎?
以后等他能工作了,你再還我怎么樣?”
小蘭低頭不語,她供孩子上村里的小學(xué)尚且過得緊巴,以后的初中、高中,甚至于大學(xué),她想都不敢想。
寨子里的孩子,很多初中畢業(yè)就不上學(xué)了,只能祖祖輩輩在這里討生活,她不忍心兒子也走這條路,頓時黯然了。
小蘭咬咬牙,轉(zhuǎn)頭進了屋里,出來的時候手了拿著一張紙,遞給張爽。
“這是我寫的借據(jù),上面有我的名字和手印?!?p> 張爽接過借據(jù),看著紙上娟秀的字體笑了笑,落款處赫然寫著:何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