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姜棠的后臺
沈岸毫無意外地聽到了姜棠的心里活動,他不想再看姜棠那張嬌艷而自信的臉,他甚至想給她來一拳。
沈岸深深吸了一口氣,緊了緊唇,他實在不知道,姜棠是經(jīng)過怎樣玄妙的推理過程,得出的結(jié)論是:重生后成為渣男前夫父親的妃子是個好主意。
如果不是及其熟悉的人,是不會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一絲一毫暴怒的前兆,人們總是明顯看到他深黑色沉寂的眸子,像沉淀了幾千年的古井。
“姜棠,”沈岸低頭在姜棠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敢在我的面前,想著嫁給別的男人,你簡直是在找死?!?p> 姜棠渾身一震,趕緊驅(qū)趕腦海中那些不正經(jīng)的想法,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嫁給皇帝,她只是被皇帝突如其來的求愛震驚到胡思亂想。
“回陛下,真的是這樣,臣女與三王爺情投意合,臣女不能再入宮服侍陛下了,望陛下恕罪?!?p> 姜棠跪下大聲說道。
“姜棠,你想好了再說?!被实圻肿煨Φ?,他起身從屏風(fēng)后撿起一件乳黃色的長裙,慢條斯理地從裙子上取下一只香囊。
長裙從他的手里滑落,跌落在地上,揚起灰塵,頗有幾分不堪的味道。
皇帝在鼻尖嗅了一下香囊的芳香,然后把香囊扔在姜棠腳下。
姜棠的腦子嗡得響了一下,她手腳冰涼地?fù)炱鹣隳摇?p> 那是母親的貼身香囊。
“陛下,這是什么意思?”姜棠聲音顫抖著,握緊了拳頭,尖利的指甲插進(jìn)肉里,一跳一跳的疼。
太子有些奇怪地看著那個香囊,一個明顯是女式香囊,淺藍(lán)色的底,白色的小花,金線鑲邊,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香囊,姜棠怎么會這么大反應(yīng)?
難道???!
太子腦海里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難道這個香囊是姜棠的?
難道地上那條凌亂的乳黃色長裙也是姜棠的?
屏風(fēng)被皇帝故意撥弄后,露出里面凌亂的一角。
很容易就讓人想到那方面。
難道姜棠早已和父皇私相授受了,私底下經(jīng)常見面,所以父皇才提出娶姜棠為貴人。
不僅如此,姜棠這幾日還明顯變聰明了,她變化這么大,會不會是因為父皇在背后偷偷指點?
這樣想起來,太子豁然開朗,怪不得今日來葉落閣請安,父皇和姜棠的母親顧氏在一起吃飯,可能是在商討姜棠入宮為妃的細(xì)節(jié)吧。
如果沒有認(rèn)出那只香囊,姜磊也會覺得妹妹的反應(yīng)說明她和皇帝關(guān)系不單純。
可是,姜磊一眼就認(rèn)出來那是母親的貼身香囊,也一眼看到屏風(fēng)后男女之事過后的凌亂。
他震驚到無以言對,不能喘息也忘記了語言,一種奇怪震動的緊張感席卷了他全身。
如果母親和皇帝真的有什么,這可是震動全京城的頭號丑聞。
他們姜家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輩子被人恥笑,在京城抬不起頭。
甚至母親按律法,婚后偷人,是要被浸豬籠沉塘的。
姜府女眷的名聲也跟著臭了,別說高門大戶了,就是正經(jīng)人家說都不愿意和姜府說親了。
沈岸把眾人各異的心思盡收眼底,他也有些震驚,實在是想不到皇兄竟然會如此荒唐大膽!
沈岸又想起姜棠之前費盡心思想要進(jìn)宮腰牌的事情,那時,他聽到她的心聲說要腰牌是為了進(jìn)宮救母親。
他以為只是姜棠頑皮,為想進(jìn)宮玩編造的借口,顧氏被蘇妃娘娘召進(jìn)宮切磋繡技,怎么會有危險?
現(xiàn)在想起來,什么切磋繡技,都是皇帝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而這樣隱秘羞恥的事情,姜棠自然是不好向他求助的,只能自己承擔(dān),自己背負(fù),自己去直面那些不堪的真相。
而她也不過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
他溫?zé)岬拇笫謸嵘仙倥萑趵w細(xì)的肩膀,心里一痛。
皇帝滿意地看著眾人驚詫的表情,他是故意顧知秋凌亂的長裙上取下香囊,扔到姜棠面前。
他也是故意撥弄屏風(fēng),露出一角里面的景象。
這些就足夠讓不知內(nèi)情的人,誤認(rèn)為屏風(fēng)后和他做這些事情的人是姜棠。
他素來愛做這種辱沒人清白的事。
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怎么玩也玩不膩,尤其是在大庭廣眾,每當(dāng)受害者不知所措地抬眸望著他時,他就會感到一種詭異的快感。
尤其是現(xiàn)在的情況可以說是一箭雙雕,他看出姜棠已經(jīng)認(rèn)出這是顧知秋的香囊了。
他用姜棠去要挾顧知秋,現(xiàn)在又用顧知秋的命來挾持姜棠。
“姜棠,朕是什么意思,這要取決于你?!?p> 皇帝玩味地笑著,把別人的命掌控手中,生殺予奪的快感淹沒了他。
“怎么樣,現(xiàn)在想成棠貴人了嗎?”
“棠棠起來,這種人不值得你跪?!?p> 姜棠頭頂傳來沈岸冷冷的聲音。
姜棠是真的害怕狗皇帝不做人,一個不高興把母親的事情捅出去,若是此刻站起來,豈不是在挑釁狗皇帝了?
“說出去?他不敢?!?p> 沈岸把地上跪著的姜棠拉了起來,伸手拿起那個香囊,“皇兄身為天子,很少見你憂國憂民,倒是嚇唬小孩子挺有一套,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啊?!?p> 狗皇帝有什么事不敢的?姜棠還是有些擔(dān)憂,他一個不要臉的油膩老男人,在自己大女兒的生辰宴上調(diào)戲臣妻。
這是碳基生物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嗎?
若是狗皇帝一個想不開,真的把他和母親的事情公之于眾,那可怎么辦?
“皇兄,可還認(rèn)得這個?”
沈岸從腰間摸出一個土黃色的小瓶子,兩只手指夾住,手腕一甩,小瓶子就向皇帝飛了過去。
就在姜棠以為瓶子一定摔在地上的時候,皇帝竟然一伸手就接住了,動作行云流水。
皇帝打開瓶子,用鼻子輕輕嗅了一下,頓時臉色大變,“沈岸!”
“皇兄這表情,想必是已經(jīng)想起來?!?p> 沈岸歪頭微笑,好整以暇。
“沈岸,你什么意思?你要造反嗎?”
皇帝氣急敗壞,伸手掀翻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本王是什么意思,要取決于皇兄你啊。”
沈岸學(xué)著皇帝剛才刁難姜棠的語氣。
“朕知道了。你們都給朕滾,滾出去!”
姜棠覺得狗皇帝本來就像個瘋子,這下更像了,他開始摔一切手能拿到的東西。
青瓷白瓷碎聲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