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茅山的人找我兌九龍棺材鋪,后腳就幫四海集團處理了麻煩,不會這么巧吧?
我說:“保安大哥,你們四海集團的姜小姐得了什么怪???”
“什么病和你也沒關系,瞧你寒酸勁兒,趕緊簽完字該干嘛干嘛去,別在這邊耽誤我們站崗?!?p> 保安已經(jīng)對我下了逐客令,那副表情神態(tài),就差動手往外攆我了。
瑪?shù)?,狗眼看人低?p> 我也有了怒氣,剛想和他理論幾句,就聽見門外有人說:“嬌嬌,你什么時候來的?天啊,今天是特意找我的嗎?你等一會兒,w 還有一個小時就下班了,請你吃飯,對了,你想吃什么?”
“打住打住,我是陪我朋友來辦事?!?p> “什么朋友???”
一位男子探頭往屋里看。
他三十多歲,穿著一身西裝,旁邊還停著一輛奔馳轎車,牛氣烘烘。
保安趕緊打開窗戶,主動打招呼:“王經(jīng)理好。”
“好好工作,像林小姐以后直接找我不用預約?!蹦凶诱f。
保安恭敬敬了個禮。
這時候,男子接了個電話,向林鳳嬌歉意點頭,說他還有個會,辦完了以后聯(lián)系她,沒等解釋然后上了車急匆匆開向大樓。
林鳳嬌向我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我又不傻,顯然這是他的追求者。
保安以為是那個王經(jīng)理的朋友,一改之前的態(tài)度,笑著說:“真是誤會,小兄弟,你之前問我啥來著?”
我尋思也別他較勁,借坡下驢問起四海集團和茅山派的事情。
保安當即打開了話匣子,說的四海集團千金大小姐,姜朱莉患上睡夢怪病,一開始每次睡眠都在24個小時,家里人吃過不少藥,也去過國外一些大醫(yī)院檢查。
誰知道越檢查越嚴重,最近一次一覺睡了三十一天,如今更是創(chuàng)下紀錄,一直昏迷不醒六十八天,幾乎所有的醫(yī)療手段都用上了。
實在是沒辦法,姜家利用自己的人脈,尋訪天下名醫(yī),甚至登上報紙,電視,互聯(lián)網(wǎng)平臺找能人異士來幫忙。
直到茅山派的人登門,將小姐喚醒,昨天夜里據(jù)說小姐已經(jīng)可以正常進食了。
對于我這個小城市來說。
四海集團絕對是個龐然大物。
如果他們真的鐵了心要對付我家的店鋪,憑我自己,肯定守不住。
至于那位姜四海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前半生堪稱一部活著的傳奇。
據(jù)說他是一位鄉(xiāng)下出身普通農(nóng)民家庭,靠著一股江湖義氣創(chuàng)下今天的家業(yè)。
他的那個年代流行打打殺殺,姜四??恐跪v砂石水泥一點點積累資本。
直到與外市另外一伙大型企業(yè)爭奪開發(fā)權。
手下得力干將雷老虎被對方抓去當人質。
姜四海一個人身上纏著雷管去談判,把雷老虎安然無恙贖回來。
可為給對方臺階下,姜四海竟當著所有人面,砍掉自己的手指頭做為籌碼,想了結彼此的恩怨,如果不接受,大家同歸于盡。
憑借著不要命,講義氣,有頭腦,姜四海一躍成為我們市里的風云人物。
隨后幾年平步青云,資本越發(fā)雄厚。
但他從不涉及黑道買賣,就連手下親信如今也一個個成了慈善家,企業(yè)家。
我依稀記得老爹當年似乎去給一位大人物看風水,他還叫著我一起開開眼界,說是什么罕見的“五虎擒龍局”,我那時候忙著砍傳奇,根本就沒當回事。
可我就想不明白了,如果真的我爹幫姜四海看風水,不是應該他欠我嗎?怎么給人家干活,反倒成了欠債的。
我思索姜家千金小姐的病癥,如果茅山派出手,問題不會太大。
很有可能是某種極其損耗陽氣的東西纏上了姜朱莉,就好比有的人陽虧,每天就像睡不醒似的。姜朱莉這種情形,非常相似。
填寫完與趙大力的預約申請,我一開始也想讓林鳳嬌幫忙,可一尋思她要開口,就得找那個討厭的王經(jīng)理。
再說了,查封我家棺材鋪,總得給個說法,理應是他們主動見我才對。
尤其感覺事情與茅山有關,我更不用著急了。
轉頭叫著林鳳嬌送我回家,然后我問他:“對了,你不是和那個人有約嗎?”
“我約他個腦袋啊,走走,趕緊走。”
林鳳嬌看了眼手機,十分急切。
就那個王經(jīng)理人模狗樣三角眼的神態(tài),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結果林鳳嬌剛開車帶我離開四海集團,行駛不到200米,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一輛大貨車直接撞向一輛SUV。
萬幸的是大貨車速度并不快,僅將小車頂?shù)礁綦x帶,而車門已經(jīng)變形,里面的人貌似受傷不輕。
我說:“快快,下去救人!”
人命關天,林鳳嬌第一時間也將車開過去。
讓他先報警,我自己去查看傷者。
小轎車是一家三口,男女皆滿臉是血,昏迷不醒,唯有后座的安全座椅上,小朋友嗷嗷哭嚎。
大貨車司機已經(jīng)蒙了,急得團團轉。
這時候,我試著拽車門,結果是上了鎖的。
于是我揮胳膊肘擊打玻璃,好不容易砸開之后,第一時間先救孩子。
等我剛剛抱出小孩,一回頭,身后站著一位戴著白帽子,渾身散發(fā)陰氣的男子,他的身體在陽光下若有若無,臉色瘆白,一雙沒有半點活人氣息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我當時打了個寒顫,這尼瑪是“白無常”!
黑白無常并不是指是謝必安和范無救,他們兩個只是無常中比較大的官職而已。
做我們白事兒一行的,難免會和無常打交道。
一般只有做了壞事,報應來到的時候,無常才會出現(xiàn)。
尋常的自然死亡,都是自己去土地爺報道,鬼差才不會那么閑。
一旦無常出現(xiàn),肯定有人會死。
我不是醫(yī)生,沒有與閻王爺搶命的本事。
如果說醫(yī)生是救生,我們更像是救死。
讓死者安詳,靈魂不再受苦。
然而我抱著嗷嗷待哺的小孩,回頭看看車內(nèi)的夫妻二人。
心竟然軟了。
于是我攔在無常和死者之間。
雙手結了一個“隱”字印,注視著無常的眼睛。
這是魯班法門中的藏身咒,只要能耽擱無常拘魂時辰,就可以讓這一家人避過一劫。
這一招足以干擾無常拘魂的視線。
四周已經(jīng)圍了很多人,大家看我在幫忙,一個個也沒閑著,別認為冷漠的人多,那是因為沒有帶頭的。
大家齊心協(xié)力,將車內(nèi)的一家三口救出來。
加上這個時候人多,無常因為我的阻礙無法拘魂時辰,頓時大怒,想要向我動手的那一刻,車里的戰(zhàn)斗雞打了一聲長鳴,無常被嚇了一跳,最終怨憤看了我一眼,漸漸消失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