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叫改變叫回歸
許四郎臉上滿是不耐煩。
雖然他也感覺小豬有點變了,但小豬原先也是從某一天就變得孤僻任性蠢笨不堪,如今的小豬,他覺著很好。
他心中仍有存疑,不過,他又不傻,怎么會在妹妹錘人的時候插手?
許湉湉輕輕嘆了一口氣:“桃鱉鱉呀,你怎么總是擺不清自己的位置呢?他是我四哥,他怎么可能幫著你呢?”
她順手把許春桃往地上一扔,一腳踹過去,踩住她的胸口,慢慢用力。
許春桃感覺胸口陣陣發(fā)悶。
那雙踩住她胸口的粉色繡花鞋還在用力,腳的主人面上卻掛著淺淺的笑,兩個小梨渦一閃一閃,似是盛滿最珍貴的蜜糖,可語氣卻好似冰霜:“感受到我犯病的滋味了嗎?”
許春桃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的那張臉是許春桃最熟悉的臉,美好又清純。
可動作語氣卻與表情完全大相徑庭,簡直像是藏在仙子軀殼下的惡鬼,更讓人由心底發(fā)寒。
她的胸口越來越悶,那只腳卻仍在用力。
“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下去。”許春桃強迫自己冷靜。
胸口的腳微微上移,許春桃大松一口氣,可還沒等她掙扎一下,那只腳再次狠狠落下,胸口被痛擊,血腥氣從喉管彌漫出來,盈滿嘴間。
“我干嘛殺了你?我還想問你呢,問你在那丑八怪獵戶那動了什么手腳,他為何一直盯著我不放。”許湉湉笑容明媚無辜,不諳世事。
可許春桃卻感覺被一把刀尖頂住,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
許湉湉微微側(cè)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告訴我,我放開你,怎么樣?”
許春桃的慌張頓時減了一半。
原來是她那步暗棋起了作用!
既然許湉湉還想從她這里知道真相,那就絕不可能動手。
她直接躺平:“你放我起來,給我賠禮道歉,我再考慮告訴你。”
許湉湉一雙黑洞洞的眼睛冷若冰霜:“四哥,去找人來!讓他們瞧瞧咱們這位從祠堂逃跑的好侄女!尤其記住把孟童生喊過來哦,我想跟他好好聊聊,跟他科普一下什么叫做有錢能使村長推磨?!?p> 許春桃慌張極了:“你!你敢!”
話一出口,她就知道這種威脅對許湉湉?fù)耆珱]用,深吸幾口氣,穩(wěn)住聲音:“我會說是你把我拖出來暴打的,你…你沒有證據(jù)!”
“你回家四五天了吧?大哥那么疼你,給你膝蓋治傷了吧?你覺得,淤青的大小和嚴(yán)重程度算不算證據(jù)呢?”許湉湉語帶嘲弄。
許春桃腦子轉(zhuǎn)的很快:“那我怎么確認(rèn)我告訴你真相了,你就不會找人來抓我?”
許湉湉掃她一眼:“讓大家都知道我眼瞎很好玩兒?”
許春桃愣了下,才弄明白許湉湉的意思。
之前她倆關(guān)系最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的品行太差,許湉湉也討不到好名聲。
她咬牙,迅速分析利弊,做出選擇。
“前面跟你猜的差不多,只不過我可不想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出去,白獵戶家里,我藏了很多你喜歡文成哥的證據(jù)。”
事實當(dāng)然沒有她說的那么簡單。
她恨死了許湉湉,推許湉湉進(jìn)陷阱時也是奔著弄死她去的,只不過,她的陷阱設(shè)立在白獵戶常去打獵的必經(jīng)之路上,并在白獵戶家里放上許湉湉的貼身物件,還放了很多許湉湉喜歡孟文成的證據(jù)。
按照她原本的計劃,許湉湉死亡,她用以上的證據(jù)威脅白獵戶,讓白獵戶用救命之恩將她嫁給孟文成。
可許湉湉沒死成,她急中生智修改的計劃明明已經(jīng)快要成功,卻被轉(zhuǎn)了性子的許湉湉徹底打破!
這個惡鬼,絕不是她那個蠢笨的小姑。
“可以放我走了吧?”許春桃抿唇。
她揉著胸口,心中恨意滔天!
等這兩個多月過去,她一定要血刃這個妖物!
許湉湉由衷感慨:“你可真是孝死你姑了!”
弄清事情原委,她連一個眼神都不想再給許春桃,領(lǐng)著許四郎揚長而去。
許湉湉黑眸蒙上冷霜。
她無法理解白存洲那個暴力狂對她的恨意從何而來,即便他在家中發(fā)現(xiàn)原主心中另有他人的證據(jù),也不必氣成這般樣子吧?
又是掐脖又是跟蹤,太夸張了!
這絕對是個心理不正常的變態(tài),與變態(tài)談判,猶如在懸崖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fù)。
她必須,從長計議。
許四郎揉揉妹妹的腦袋:“小豬,想哭就哭吧?!?p> 許湉湉回神,沖他挑了挑眉:“四哥不想問我到底是誰?”
“你的性格變了很多?!痹S四郎不想隱瞞:“但你是我們家的小豬,我堅信?!?p> 許湉湉心里酸澀,許家人對她無條件的寵愛和信任是撬開她堅硬心房最有利的武器。
她嘆了口氣:“我也跟爸媽講過,原先春桃…春桃對我的影響很大,其實我原來沒有那么任性的。”
她說一半留一半,給人無限遐想空間。
她也沒說錯,原主在不懂事時確實聰穎可愛,是時光一點一點把她變成又臭又硬的茅坑石,但對許家人來說,她永遠(yuǎn)還是那個聰明崽。
只要他們接受了這一點,她現(xiàn)在就不叫改變,叫回歸!
許四郎認(rèn)真想了想,欣慰道:“小豬,恭喜你找回了自己?!?p> 許湉湉趁機(jī)提要求:“那四哥教我認(rèn)字好不好?”
許四郎一愣,笑了:“求之不得?!?p> 他曾經(jīng)想要教小豬認(rèn)字,卻被小豬嚴(yán)詞拒絕,倒是他被小豬拒絕后的又一次放假時,許春桃找過他,想跟他學(xué)認(rèn)字。
現(xiàn)在想想,這里面果然有問題。
還好,他家小豬經(jīng)此一遭,看清了許春桃的真面目,再不會被她影響。
日升日落,第二日一大早,許三虎就敲開老許家的大門。
“二爺爺,我找堂姑,她在家嗎?”許三虎撓撓頭,不好意思道。
許老頭做了個“噓”的手勢:“你擱堂屋等吧,傻妮還在睡呢!”
許三虎也沒意見,等到天光大亮,許湉湉才堪堪起床,知道許三虎等了她很久,匆忙洗了把臉,到堂屋與他見面。
她開門見山道:“你搭上了哪里的路子?對方是誰?怎么付款?”
許三虎眉頭皺了皺,不太想說。
許湉湉也不惱,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笑得自信又張揚:“不用擔(dān)心我跟你搶生意,我的天地不在于此,你跟我直接說,我們才能設(shè)法保證自己的利益最大化?!?p> 她輕叩桌面:“說不定,我還能給你送錢呢!”
許三虎低頭琢磨了會兒,一拍桌子:“行,我信你!”
不信她也沒辦法,只要老許家不給他供貨,他的路子就是一條死路。
“我搭上了縣城酥香齋的大掌柜,他說只要這個品質(zhì),有多少要多少,我手里沒本錢,又怕其他村民埋怨,只能先定三百支?!?p> 酥香齋是縣城百年老招牌,名氣很大,分店更是遍布全安朝每個州郡。
她的金絲糖,說白了也就是麥芽糖的衍生品,制作工藝和口味都不復(fù)雜,走的就是低端薄利多銷路線,怎么會被這種掌柜看上?
除非,他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