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袁熙時(shí),劉氏起身落落大方地施了一禮,淺笑道:“適才聽說二公子昨日宿醉,所以就沒打算打擾到你,剛剛跟夫人聊了幾句,倒也獲益匪淺?!?p> “哦?”袁熙愣了一下,與甄宓對視了一眼,心里也猜不到她到底跟劉氏說了些什么,等到自己坐下時(shí),沖著劉氏笑道:“在下還沒謝過夫人,若不是夫人派人及時(shí)通風(fēng)報(bào)信,怕是幽州又要生靈涂炭了?!?p> “二公子客氣了,就算沒有妾身的消息,想必二公子也能應(yīng)對?!?p> 劉氏接著幽幽長嘆了口氣,苦笑道:“妾身只恨沒能攔住我家夫君,也不知道他到底被那張顗灌了什么迷魂湯,完全不念舊情,居然死活都要與二公子作對,現(xiàn)在可好,他現(xiàn)在下落不明,還把妾身一個(gè)人丟在幽州?!?p> 袁熙點(diǎn)頭應(yīng)道:“夫人的恩情,袁熙自然會銘記在心上,不如這樣,眼下上谷也不怎么安全,你就先住在幽州,你家的宅子可以繼續(xù)住著,還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可以跟我夫人多溝通溝通,能幫的我一定都會替你解決的?!?p> 劉氏聞言頓時(shí)大喜。
此次前來拜訪袁熙,自己打的就是這樣的主意,沒了張南做靠山,自己還可以找袁熙,以后在幽州有袁熙替自己作主,那自己還怕誰。
臉上露出一絲歡喜之色,劉氏緩緩又朝著袁熙施了個(gè)禮,突然風(fēng)情萬種地瞄了袁熙一眼,言語中別有深意道:“以后妾身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就來麻煩二公子,到時(shí)候二公子可千萬不要躲著妾身哦。”
她……這是什么意思?
袁熙本來沒想太多,只不過就那么隨口一說罷了,畢竟自己管著整個(gè)幽州這么大的地盤,又怎么能時(shí)時(shí)刻刻都要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再者說,自己的夫人就坐在那邊,你這樣公然調(diào)戲自己,豈不是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
袁熙心中立刻變得不爽,臉上笑容刷的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面無表情地瞥劉氏一眼,沉聲道:“男女授受不親,我與你之間還是不見面的好,我還有事要辦,就不留你了,馬休,送客?!?p> “是?!倍阍谝慌钥礋狒[的馬休連忙跑了過來,來到劉氏面前一攤手,憋著笑道:“夫人請!”
或許連劉氏自己也沒料到,因?yàn)樽约赫f錯了一句話,就引得袁熙這般震怒,臉上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袁熙沒有挽回的意思,重重地一哼,冷笑道:“好你個(gè)袁熙,真是過完河就拆橋,老娘剛把自己的夫君賣給你,你翻臉就不認(rèn)人,好,既然你不愿意見我,我還不愿意搭理你呢,走就走。”
說完,劉氏干脆一轉(zhuǎn)身,便匆匆地走掉了。
不見劉氏的身影之后,甄宓面色復(fù)雜地來到袁熙的身邊,柔聲道:“夫君對我好,妾身心里是清楚的,只是劉氏剛剛立了功勞,總要多留些面子給她才是,不然傳出去的話,對夫君的名聲不好,要不要妾身去把她給追回來?”
“追她作甚?!痹趵湫Φ溃骸熬退銢]她通風(fēng)報(bào)信,難道我就沒防張南不成,他與張顗會面的事我早就已經(jīng)知道,只不過沒想到最后出賣張南的居然是他的枕邊人,所以選夫人一定要睜大眼睛看清楚,就比如我夫人貌美如花……”
開始說的還一付大義凜然的模樣,沒想到說著說著,就拐到了自己身上,甄宓被他說得滿臉羞紅,偷偷在他的肋間狠狠擰了一把,趁他松手的機(jī)會,自己連忙掙脫了出去,跑到門口的時(shí)候又回頭瞪了他一眼,還不忘提醒道:“昨晚的事還沒找你算帳呢,別以為你能跑掉。”
……
本以為自己靠上袁熙這座大山之后,就能在幽州為所欲為,誰料自己還沒嘗到甜頭,就因?yàn)樽约阂痪涑錆M誘惑的話被袁熙趕了出來。
出了刺史府的大門,劉氏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一邊走,口中一邊低聲咒罵道:“好你個(gè)袁熙,居然敢這樣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p> 罵歸罵,可是沒了張南做靠山的的劉氏,卻少了自己最大的底氣。
出了巷子不遠(yuǎn),劉氏迎面便看到等在這里的大哥劉滿,自己滿腹怨氣地把在刺史府發(fā)生的事情跟劉滿說了一遍,還沒等自己抱怨,旁邊突然一個(gè)耳光便扇了過來,接著一個(gè)冷酷無情的聲音恨恨道:“妹妹還記得來時(shí)是怎么說的?說自己有大恩于袁刺史,他一定會對你另眼相看,從此咱們劉家在幽州可以橫著走,這下倒好,你居然把袁刺史給得罪了,你說這下該怎么辦?”
“大哥,這根本不是小妹的錯,還不是那袁熙飛揚(yáng)跋扈、目中無人,要我說,這種人就應(yīng)該……”
不等劉氏說完,一只大手突然把她的嘴給牢牢捂住,劉滿驚慌失措地打量著四周,直到確定沒有人聽到這才緩緩地把手松開,惡狠狠地瞪著劉氏道:“你給我小點(diǎn)聲,這可是幽州,要是被人聽到你剛剛的話,咱們劉家非得毀在你手上不可,快點(diǎn)跟我回家,以后若是沒別的事,就再也別出門了?!?p> 劉氏本以為出賣了夫君,就能夠換來想像中的榮華富貴,誰料袁熙根本不理她,自己娘家人也不待見她,被大哥劉滿帶回家之后,直接就被圈養(yǎng)在后院中,每天只能可憐巴巴地望著頭頂上巴掌大的天空,努力回憶著以前的好日子。
過了六月,幽州的天氣逐漸炙熱起來,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進(jìn)七月,頭頂上的太陽就像發(fā)瘋了一樣,把自己所有的熱量與光芒全都投射到大地上,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因?yàn)槿鄙儆晁木壒?,地里的青苗也變得萎靡,眼看著再不下雨,怕是今年的收成都會危險(xiǎn)。
糧食可是幽州生存下去的命脈,眼看著地里的綠苗變得枯萎起來,袁熙心里就跟長了草似的,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守在田邊,可是光是盯著這些禾苗也于事無補(bǔ),如今城中少水,井里的人勉強(qiáng)能夠人食用,而從遠(yuǎn)處挑來的水也只是杯水車薪,眼看著禾苗一天天就這么枯萎下去。
漸漸的,城中有股風(fēng)言風(fēng)語漸漸流傳起來,有人說是因?yàn)樵踝罱鼩⑷颂?,惹惱了上天,所以上天才不下雨,這樣做就是為了懲罰袁熙。
流言傳得越來越廣,很快就傳到了牽招的耳朵里,自己也意識到情況不對,來忙跑去找袁熙商量此事。
自從放走張南跟張顗之后,袁熙便讓趙云率軍駐守在上谷跟范陽兩地,也在警惕著其余勢力有沒有什么動靜,只是讓袁熙有些納悶的是,張南跟張顗都走這么久了,怎么其它人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他們這是害怕自己了還是在等什么?
就在這時(shí),牽招急匆匆地走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