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鮮于輔愣神的功夫,就見袁熙突然笑著擺了擺手道:“使君莫怪,都是我失言了,這種機密怎么能隨意說出口?!?p> 荀家人果然個個厲害。
鮮于輔心中不由一陣感慨,佩服道:“荀公子也是自己人,我也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實不相瞞,在下的確有出兵的打算,荀公子離開許都時間太久,殊不知,如今曹丞相正派兵攻打汝南的劉備,等到擊敗劉備之后便會揮師北上,強攻冀州,到時由我率部襲擾幽州,牽制住袁熙的大軍,免得他去增援冀州。”
無意中居然得到這么一條重要的線索,袁熙心中也是一陣暗喜,故做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如此一來,我倒來的是時候?!?p> “哦?公子此話怎么講?”鮮于輔臉上露出一絲好奇。
袁熙突然把手伸進了懷中,等抽出來時,手中卻多了一柄帶鞘的匕首。
看到袁熙手中的匕首時,鮮于輔頓時嚇了一跳,猛地站起來退后了一步,驚訝道:“荀公子,你這是……?”
“鮮于使君這是……?”
袁熙露出一付無辜的表情,疑惑地看著鮮于輔,接著恍然大悟道:“都怪我剛剛沒說清楚,嚇到了使君,這是樣子,此刀乃是我荀家族中鐵匠精心打造而成,鮮于將軍可以試一試鋒利的程度。”
說完,袁熙把匕首連鞘帶刀一并放到了桌子上面,自己還特意坐直了身體,離匕首遠了些,示意自己并沒有偷襲鮮于輔的意思。
鮮于輔臉上的表情一下就變得尷尬起來,剛剛自己的做法似乎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只不過是讓自己試一試刀而已,尬笑道:“荀公子千萬不要誤會,其實在下剛剛不是那個意思,而是……”
恐怕連鮮于輔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剛剛的動作,反倒是袁熙哈哈一笑:“鮮于將軍不必解釋,我全都明白的?!?p> “公子明白就好?!滨r于輔尷尬之色稍減,伸手把匕首拿了過來,經(jīng)手這么一掂量,似乎覺得這把匕首的份量好像要更重一些。
抓住刀柄,只是輕輕這么一拉,一道奪人眼球的冷芒便從刀鞘中射了出來,鮮于輔的嘴立刻驚訝地張大了許多,喃喃道:“這,這是什么寶刀?”
“這哪里算得上是什么寶刀?!痹趺鎺Ю浒恋負u了搖頭,淡淡道:“不瞞使君,此刀乃我荀家匠人精心打造而成,全由西涼特有的寒鐵打造而成,每一把刀都如此刀一般的鋒利,說句你不知道的,就連曹丞相身邊的虎豹騎用的也都是我荀家打造出來的寶刀。”
別說是虎豹騎,恐怕就算袁熙說曹操用的都是這把刀,鮮于輔都會深信不疑,實在是這把刀太鋒利了,厚背薄刃、吹毛斷發(fā),相比之下,自己的那把刀跟破銅爛鐵也沒什么區(qū)別。
“好刀,確實是好刀?!滨r于輔心中暗暗感慨于此刀的鋒利,戀戀不舍地收入刀鞘,又遞還給了袁熙。
誰料袁熙根本沒有收回來的意思,一伸手直接又把刀推到了鮮于輔的面前來,微笑道:“好馬配良鞍、寶劍贈英雄,鮮于使君乃當世英雄之一,此刀就算在下送給使君的一份薄禮?!?p> “送給我?”鮮于輔頓時吃了一驚,要知道寶刀難求,尤其是對于武將來說,一把乘手的兵器往往比任何東西都要珍貴,雖說此刀不過僅僅是一把匕首,但往往能起到大作用,所以一聽袁熙居然要將此刀送給自己,鮮于輔頓時有種天上掉下塊餡餅砸到自己的感覺。
“只是一把刀而已,使君不用這般吃驚,盡管收下便是。”袁熙像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輕聲道:“其實這次北上,出門時家中長輩也曾經(jīng)叮囑我,家中像這樣的寶刀還有數(shù)萬口之多,曹丞相那邊并不需要太多,長輩們又不忍寶物蒙塵,所以想讓我四處打聽一下,看有哪路諸侯能買下這批寶刀?!?p> 鮮于輔馬上就明白了袁熙的意思,怪不得他如此大方,原來他的目的是想買下一批寶刀而已。
想到這,鮮于輔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復(fù)雜,目光再次落到了手中這口寶刀上面,猶豫道:“寶刀雖好,只是這長度實在短了些,防身還可以,上戰(zhàn)場嘛……還是差了些。”
“使君放心,此刀只是在下防身之物,族中打造的寶刀與軍中用的并沒有兩樣。”
“若是這樣,倒可以考慮一下?!比羰擒娭惺勘紦Q上這樣的寶刀,實力無形中也能增加幾分,鮮于輔考慮了一下,咬牙問道:“不知荀公子打算賣多少錢一把?”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與使君一見如故,自然不會胡亂開價,我只收一個成本價就可以,一把刀二百貫錢?!?p> “二百貫?”
鮮于輔真的是被這價格給嚇到,要知道,平時軍中的普通鋼刀每柄也不過三、四貫一把,而荀家這一把刀就要二百貫,實在是讓自己有些吃不消。
只是一琢磨,鮮于輔又覺得這是一個跟荀家搞好關(guān)系的機會,暗暗咬了咬牙,伸出一根手指,勉強道:“就按荀公子給的價格,我要……一千把。”
鮮于輔本想說要一百把,可是又一想,數(shù)量太少的話,荀家會不會看不上這筆買賣,于是一咬牙,翻了十倍。
果然,聽到鮮于輔這句話時,袁熙眼睛一亮,哈哈笑道:“使君果然是爽快之人,那咱們便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交易達成,在座的兩個人都有些心滿意足,袁熙用一把匕首就成功地忽悠到了一大筆錢,而鮮于輔也覺得自己通過這門生意跟荀家攀上了關(guān)系,心里自然也十分高興。
不多時,酒菜端了上來,兩個人相對而坐,一邊喝酒一邊聊了起來。
開始的時候,全都是由袁熙主導(dǎo)話題,自己添油加醋地描繪著一路上見到的風景,有些奇妙之處,也引得鮮于輔驚聲連連,主賓到是氣氛極為和諧。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時,鮮于輔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言語之中頗有指點天下英雄的意思,而其重點就落在了漁陽周邊這些勢力上。
“公孫度早年乃一小吏出身,被同鄉(xiāng)舉薦,才陰差陽錯地當上這遼東太守,論本事沒本事,論實力沒實力,等我平定幽州之后,第一個便滅了他?!?p> 袁熙心中一陣暗笑,你雖然口口聲聲瞧不起人家公孫度,可是人家雄踞遼東,地盤有你幾十倍那么大,就憑你這點人馬,還想先滅了幽州,再滅遼東?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心里不屑,袁熙自然不會表露出來,附和地點了點頭,眼珠一轉(zhuǎn),故作一付擔憂的表情問道:“公孫度暫時可以先放在一邊,不過幽州可是兵精糧足,使君想要攻打幽州可有什么破敵之良策?”
“良策?”已經(jīng)有了幾分醉意的鮮于輔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幽幽道:“當然有,恐怕那袁熙還不知道,如今幽州所有的兵力分布已經(jīng)盡在我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