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突然莫名的有些緊張。
詹羲連忙抬頭偷偷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自己抓住刀柄快速地往外一拽,本以為拽出來的是寒光閃閃的寶刀,只是當(dāng)他看到握在手中的‘寶刀’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哪里是什么寶刀,除了那刀柄還算是真的之外,剩下的就是一截爛木頭。
上當(dāng)了!
詹羲心跳頓時加快了幾分,自己還生怕這一把只是偶然,連忙又拽開了幾把寶刀之后,里面居然全都是一模一樣的爛木頭,甚至最底下的連刀鞘都懶得弄,直接放了幾根棍子充當(dāng)‘寶刀’。
眼前一黑,詹羲意識到使君這次肯定是上當(dāng)了,連忙拿著一把木刀匆匆來到鮮于輔身邊,慌張道:“使君不好了?!?p> “又有什么事?”鮮于輔正想著怎么才能跟荀家建立更深厚的關(guān)系,聽到詹羲的話,滿臉不耐煩地回過頭,目光掃到詹羲手中的爛木頭,忍不住冷笑道:“軍師手里拿根爛木頭干什么?難不成打算回去練武了?”
詹羲偷偷看了一眼袁熙的方向,忙不迭道:“使君聽我說,這刀就是馬車上送過來的寶刀,除了你手里這一把是真的,其余的全都是這種爛木頭。”
“你說什么?”
鮮于輔只覺得腦袋突然‘嗡’的一下,直勾勾地盯著詹羲,沉聲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屬于哪敢欺騙使君,使君若是不相信,可以親自去看?!?p> 一把推開詹羲,鮮于輔急匆匆地跑到馬車旁,隨意從馬車上抓過一柄寶刀拉開,果然是一把沒有刀刃的爛木頭。
一連抽了幾把,鮮于輔始終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腦子里終于放棄了不切實際的幻想,慢慢抬起頭目露兇光地望著對面的荀家軍,從牙縫中崩出幾個字:“傳令下去,準(zhǔn)備迎敵?!?p> 原本一片祥和的氣氛突然被一陣雜亂的聲音打破掉,鮮于輔的人馬紛紛抽刀在手,虎視眈眈地盯著對面的敵人,只等鮮于輔一聲令下,便要沖上去大開殺戒。
鮮于輔翻身上馬,隨手操起自己的大槍,眼神中透出一絲兇光,槍鋒指著袁熙吼道:“姓荀的,你這是什么意思?拿一堆破木頭就想騙我二十萬貫不成?你的寶刀在哪里?”
與鮮于輔劍拔弩張的樣子成鮮明的對比,此時的袁熙卻是一付心平氣和的模樣,似乎早就料到了眼下這種局面,倒是馬休早就讓人把銀車推到隊伍后面,滿臉嘲弄看著鮮于輔,心里卻愈發(fā)地敬佩起袁熙來,跟他的箭法相比,自己似乎更應(yīng)該學(xué)他的睿智,拿幾車的破木頭就能換來這么多的錢,這樣的買賣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更何況,鮮于輔輸?shù)目峙逻€不止這些。
袁熙嘴角微微勾起,淡淡地嘲笑道:“鮮于使君此話又從何說起?剛剛我給你的明明都是上好的寶刀,又怎么會變成爛木頭?莫不是你的人偷偷給調(diào)包了?”
“姓荀的,你少跟我廢話,你給的是什么東西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若是不給我寶刀,那就把我的錢全都退回來,要不然,也讓你知道我鮮于輔不是好欺負(fù)的?!?p> “鮮于使君真的誤會了,剛剛你也看到了,我給你的分明就是鋒利的寶刀,怎么到你手里就變成爛木頭了,再說了,這錢已經(jīng)落到我的口袋中,你若想要回去的話,先得問問我身后的兄弟們答不答應(yīng)?!?p> 袁熙一扭頭,大聲問道:“兄弟們答不答應(yīng)?”
“不答應(yīng)。”身后整齊劃一地響起吼聲,接著一伸手,眾人整齊化一地把腰間掛著的馬刀抽了出來。
鮮于輔一看更是氣急,對方用的馬刀居然跟自己剛剛拿到手里的一模一樣,眼睛頓時像冒火一般,氣憤道:“好你個荀濤,你還想仗勢欺人不成?別以為我鮮于輔是好惹的,你今天若是不把錢給我還回來,我,我就到曹丞相面前告你去?!?p> “哈哈哈!”
對面的袁熙再也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就連他身后的人聽到鮮于輔的話一個個也都笑得前仰后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
笑夠了,袁熙這才長長吐了口氣,一邊搖頭一邊無奈道:“鮮于輔呀鮮于輔,人人都夸你如何厲害,以一人之力治理兩郡,堪稱良將,怎么到現(xiàn)在你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你細(xì)品,我要是怕了曹操,還會坑你這二十萬貫錢嗎?”
“難道你……你不是荀濤?”鮮于輔面色瞬間慘白,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己好像被人給涮了。
袁熙大笑地點了點頭,一伸手從馬鞍上把霸王槍摘了下來,面帶不屑道:“鮮于使君總算猜對了,不過卻沒有獎勵?!?p> “那你是……?”一個名字陡然在腦海中浮現(xiàn),鮮于輔突然明白過來,為什么張顗傷都快養(yǎng)好的時候會突然在家中暴斃,還有那小廝為何到死都不承認(rèn)自己是殺人兇手,原來說來說去,張顗是死在這個人的手上。
袁熙臉上嘲弄之色更濃,幽幽道:“其實鮮于使君心中應(yīng)該猜到我是誰了,你猜的沒錯,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幽州袁熙。”
“果然是你,袁熙休跑,訥命來。”鮮于輔一張老臉臊得通紅,咬牙切齒地瞪著袁熙,挺槍便要沖上去跟袁熙拼命。
誰料這時袁熙身后的馬休卻突然舉起一個號角,仰天吹了起來。
蒼涼的號角聲響起,很快便傳遍整片天空,就在鮮于輔感到一絲危險的時候,身后原本裝銀車的樹林中突然冒出數(shù)百弓箭手,一出樹林便紛紛張弓搭箭,漫天的箭雨朝著這邊落了下來。
都怪自己過于疏忽大意,一直把袁熙當(dāng)成了自己人,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身份,居然連一點伏兵都沒有留,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只是現(xiàn)在責(zé)怪誰都來不及了,漫天的箭雨從頭頂落了下來,鮮于輔大聲吼道:“沖,給我沖上去,殺了袁熙,賞金萬兩。”
鮮于輔心里打好主意,只要自己靠近袁熙近戰(zhàn),身后的弓手便不敢輕易地放箭,也就避免了被人家當(dāng)成靶子的命運(yùn)。
誰料他這樣想?yún)s正中袁熙的下懷,早已經(jīng)做好了充分準(zhǔn)備的幽州鐵騎看到漁陽軍果然沖上來時,立刻夾緊馬腹,戰(zhàn)馬撒開四蹄,低吼著迎頭而上。
大軍的柔頭自然是袁熙,一擺手中的霸王槍,筆直地朝著鮮于輔沖了過來。
鮮于輔自然不甘示弱,自己被袁熙當(dāng)猴子耍了這么久,若是不能殺他,自己還有何臉面統(tǒng)領(lǐng)手下,口中發(fā)出一聲長嘯,大槍平端,朝著袁熙胸口猛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