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不是很確定這些狼牙棒的作用,有沒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大。
其實自己更想打造的卻是唐朝時出現(xiàn)的陌刀,只是以現(xiàn)在冶鐵的技術(shù),這根本就是一件過于超前的事情,所以只能臨時打造些狼牙棒,希望到時候能夠殺曹軍一個措手不及。
見袁熙平安歸來,其它的將領(lǐng)也全都圍了上來拜見,更多的都是好奇袁熙在羌人營地中的經(jīng)歷,袁熙隨意地說了些,尤其是突出了胡日查的功勞,倒是讓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連連點頭陪笑,哪還有先前在冀州囂張跋扈的模樣。
待眾人全都散去,大帳中只剩下三個人,其一是袁熙,其二趙云,唯一讓袁熙感覺有些意外的卻是剛剛從鄴城趕來的逢紀(jì),表情嚴(yán)肅地看著袁熙,教訓(xùn)道:“二公子此事做得實在是過于魯莽,當(dāng)初我要是知道你會行此險計,說什么也不會讓你親臨至此,俗話說: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二公子你肩挑四州重?fù)?dān),又怎么能輕易將自己置身于如此危機之中?更何況胡日查也在巴爾虎部落之中,他若是當(dāng)場指認(rèn)你,豈不是在劫難逃?”
袁熙不由一陣苦笑,以前的自己,無論處在怎么危險的環(huán)境中都不會有人多問一句。
而現(xiàn)在卻真的不一樣了,隨著自己勢力越來越強大,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自己的安全似乎也變成了頭等大事。
而自己又不是那種能閑下來的人,被人教訓(xùn)倒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沖著逢紀(jì)一抱拳,袁熙苦笑道:“我也知道這件事做的有些魯莽,只是當(dāng)時情況危急,我若不假扮師學(xué),則與阿爾斯楞必會聯(lián)起手來,前后擊攻之下,則冀州危險,等這件事解決之后,我以后會盡量少做這種魯莽的事情,對了,逢公來時我父親可曾交待過什么?”
逢紀(jì)知道袁熙這是故意把話題扯到一邊,自己沒好氣地掃了他一眼,幽幽道:“主公叮囑你,讓你戒驕戒躁,行軍布陣以穩(wěn)為主,尤其不要把羌人得罪得太死,畢竟以后大家還要和平共處下去?!?p> “呵呵,我爹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袁熙臉色一沉,忍不住抱怨道:“羌人狼子野心,任三歲小孩都能看得出來,唯獨他自己心里總想著借羌人的力量去平定中原,他也仔細不想想,若是真讓羌人進入中原,那跟將惡狼放入羊群又有什么不同?”
頓了頓,袁熙冷笑道:“更何況,羌人這個民族本就崇尚英雄,你只有把他們打疼了,打怕了,他們才不會一直惦記你的地盤,而且還會將你視為他們的英雄,想與他們和平共處?簡單,直接把他們打服就可以了?!?p> 洋洋灑灑一大段話,袁熙本以為自己說完之后,逢紀(jì)會不同意自己的觀點,出言反對。
誰料自己說完之后,逢紀(jì)卻一直沒有開口,仔細地思考了一陣,居然緩緩地點了點頭,苦笑地嘆了口氣道:“也許二公子的想法是對的,我與主公這么多年來一直在考慮該怎么才能跟羌人和平相處,可是考慮了這么久,也做了許多事,每年金銀財帛更是沒少送,可每一次唯唯諾諾的背后,換來的卻是羌人愈發(fā)猖狂的肆無忌憚,看來的確要像二公子說的那樣,給他們一個深刻教訓(xùn)才可以,所以……我支持你?!?p> 袁熙頓時松了口氣,哈哈笑道:“有了逢公的支持,此戰(zhàn)必勝,來來來,我與逢公講解一下明天布陣的方法,逢公看看可還有什么遺漏的地方可以補充的?!?p> 夜已深,大營中早已經(jīng)漆黑一片,所有的士兵都已經(jīng)沉沉進入夢鄉(xiāng),他們要以一個飽滿的精神去迎接明天的挑戰(zhàn)。
只不過,中軍大帳的燭光卻一直在亮著,影影綽綽的人影映在帳篷上,似乎一直在討論著什么,直到很晚這才散去。
這一天,不管對袁熙還是對于阿爾斯楞,注定是一個不尋常的日子。
一大早上起來,就看到昨天還晴空萬里的天空,如今卻變得陰云密布,大片大片的烏云漸漸聚集在一起,一場暴雨似乎不期而至。
抬頭看了看頭頂上陰沉的天空,袁熙臉上的焦慮清晰可見,軍中都知道,弓箭最怕的就是這種陰雨天,淋過雨后的弓箭若不及時加以保養(yǎng),很容易就會受潮變形,角筋更是如此,泡過水的弓弦很快就會失去應(yīng)有的韌性,變得不在好用。
昨晚討論的計策一下變得尷尬起來,袁熙心里開始擔(dān)心,若是躲不過這場雨的話,這場戰(zhàn)怕是只能靠幽州鐵騎的沖殺才能取勝?
可是沒有弓箭的掩護,原本就沒有數(shù)量優(yōu)勢的幽州鐵騎就算能打敗羌人,恐怕也得損失慘重。
畢竟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比羌人還要厲害的曹操,任何一點損失都是自己不能夠承受的。
營外一匹快馬沖了進來,探子一直跑到自己面前才停了下來,在馬上匆匆抱拳道:“稟二公子,巴爾虎部落的兵馬已經(jīng)出了大營,正朝這邊趕來?!?p> “知道了,再探?!?p> 阿爾斯楞果然出兵了。
可如今的天氣卻變得極為不利于自己,袁熙眉頭一陣緊鎖,開始拿不定主意,是先撤退等待戰(zhàn)機還是該按計劃列陣迎敵。
就在這時,胡日查匆匆從遠處走了過來,看到眾人不去集合,反倒是全都圍在袁熙身邊沒有動彈之意,自己頓時疑惑地問道:“二公子,我手下的人馬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咱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袁熙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天,無奈道:“眼看就要下大雨,咱們還是先避一避再說。”
胡日查聽到時一愣,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面色陰沉的眾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連忙解釋道:“二公子這是擔(dān)心雨水會打濕弓弦吧?放心,草原上的雨來快去得也快,這只是一陣急雨而已,用不了多久就會停的?!?p> “真的假的?”袁熙有些不太相信,這滿天的烏云真的很快就能散掉?
胡日查笑道:“當(dāng)然是真,二公子若不相信,可以打探一番,阿爾斯愣肯定已經(jīng)做好了出兵的準(zhǔn)備,雨來時,只需要拿張羊皮把弓蓋住就好,等雨停時一樣能打仗?!?p> 怪不得阿爾斯楞敢出營,原來是這樣。
想到這,袁熙立刻命令道:“大軍按原計劃出營列陣,每個弓手發(fā)一張羊皮擋雨,雨過之后,與羌人決一勝負(fù)?!?p> 隨著低沉的號角聲,數(shù)萬大軍緩緩走出了大營,剛剛把陣形列好,天地間突然一黑,傾盆大雨從天下落了下來,袁熙騎著馬站在狂風(fēng)暴雨中,深邃的目光望著天空,期盼著這場關(guān)乎冀州命運的大雨快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