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房門突然被拉了開,只穿著小衣的席虎興沖沖地從里面沖了出來,興奮道:“那嚴(yán)慶現(xiàn)在何處?”
軍士連忙往身后一指道:“嚴(yán)使君此時就在北門,徐將軍已經(jīng)把他暫時穩(wěn)住,說席將軍不到,他無權(quán)開門?!?p> “好,好,好,徐冕果然好樣的,嚴(yán)慶呀嚴(yán)慶,你這次總算是落在我手里了?!毕⒛樕下冻鲆唤z猙獰的笑容,心中卻是暗暗得意。
其實自己與嚴(yán)慶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是很融洽,究其原因,還是爭這洛陽郡守的位置留下的恩怨,原本這洛陽郡守的位置就應(yīng)該是自己的,可是萬萬沒想到本以為勝券在握的事情,卻突然被許都來的嚴(yán)慶給占了位置,自己心中自然一直憤憤不平,偷偷收集證據(jù),等著抓嚴(yán)慶的小辮子,可一直都沒有什么機會,沒想到他卻親手把機會送到自己面前。
剿匪?
剿的什么匪?
哪里來的匪?
再說了,剿匪這種事,不也應(yīng)該是自己出馬才對嗎,他一個郡守跑出去剿什么匪?
他肯定還是有別的事情,自己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他。
席虎連衣裳都是邊走邊穿,剛到門口,便有親隨把戰(zhàn)馬牽了過來,自己翻身上馬,迅速朝著北門的方向飛奔而去。
此時的北門,表面依舊一片安靜,笑瞇瞇的徐冕陪著嚴(yán)慶待在城門樓里,也不說話,也不讓嚴(yán)慶離開,唯有耳朵一直豎著,仔細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他不著急,嚴(yán)慶也不著急,看袁熙的表情也不像是著急的樣子,甚至嚴(yán)慶隱隱料到,恐怕袁熙如此的安靜,等的人就是席虎,他以為這是對付自己的好機會,殊不知這恐怕就是他喪命之地。
就在這時,一陣淡淡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徐冕眼睛頓時一亮,臉上的笑容綻放開,笑道:“嚴(yán)使君,我家將軍來了,你看是不是……”
看徐冕這意思,分明就是想讓嚴(yán)慶出了城門樓,親自去迎接席虎。
若是在以前,席虎敢讓自己去迎接他,嚴(yán)慶干脆連面都不會見一下,只是今天卻是不同……
看著徐冕那張欠揍的臉,嚴(yán)慶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剛想起身,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大手,又把自己給按了下去,身后傳來袁熙不屑的冷笑聲道:“徐將軍是不是搞錯了?我家嚴(yán)使君才是洛陽城官職最高之人,就算要見面,也得是席將軍親自過來拜見我家使君才是,那有讓使君卻見他的道理。”
自己使的小把戲一下就被人看了出來,徐冕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連忙解釋道:“是末將怕耽誤了使君出城的事,既然如此,還請使君稍后片刻,末將這就招呼席將軍過來見你?!?p> 徐冕剛走,嚴(yán)慶便轉(zhuǎn)過頭,焦急道:“袁公子,你這下可辦壞事了,那席虎號稱‘終南之虎’,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你把他給招惹來,又怎么才能騙開城門?”
“使君你怕什么?”袁熙絲毫沒有慌亂之色,嘲諷地掃了嚴(yán)慶一眼,幽幽道:“就算出了事,也是我的麻煩,跟你有何干系?到時候你只要說你是被我脅迫的就好了,再加上如意堂還有那么多人給你作證,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說雖如此,可是嚴(yán)慶心里卻清楚,自己已經(jīng)上了袁熙的賊船,就很難下去了,今天這事不管袁熙事成還是事敗,自己這個洛陽郡守的位置,恐怕都沒辦法再做下去了。
就在自己感慨世事無常時,只聽一行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腳步停到門口的時候,大門猛的一下被人推了開,一個半截鐵塔似的大漢從外面走了進來。
連看都沒看袁熙一眼,目光死死盯著嚴(yán)慶,冷笑道:“嚴(yán)使君,大早上的你不在如意堂睡你的姑娘,跑我這里做什么?出城剿匪?這朗朗乾坤又是哪來的匪?”
事已至此,嚴(yán)慶已經(jīng)沒了退路,不屑地掃了一眼席虎,沉聲道:“席將軍是不是忘記規(guī)矩了?本官可是皇上欽點的洛陽郡守,你不過只是我的下屬而已,如此這般藐視上官,你可知罪否?”
“呸!”席虎根本不懼,冷喝道:“使君少給我扣大帽子,我席虎本來就是個渾人,聽不懂你說的是什么,我
只問你一句,你的消息在哪里來,到底哪里來的匪?”
“如果本官不想說呢?”
“不說?也可以……”
席虎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厲聲道:“那使君就別想讓我打開城門,而且今天發(fā)生的這件事我也會如實稟報許都,使君還是想想該怎么跟曹丞相解釋吧?!?p> “解釋?我為什么要解釋?”
嚴(yán)慶面目冰冷地瞪了席虎一眼,緩緩站起身來,慢慢走到他的面前,一字一句道:“席將軍,本官命你立刻打開城門?!?p> “如果我非不開呢?”席虎同樣瞪著嚴(yán)慶,臉色鐵青地瞪著他,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眼看著氣氛變得劍拔弩張時,一旁的袁熙突然上前一步,大喝道:“席虎勾連冀州,陰謀造反,使君奉丞相密令抓捕,席虎你還不快束手就擒。”
什么?
自己造反?
正跟嚴(yán)慶對視的席虎頓時一愣,注意力頓時被袁熙吸引了過去。
只是他剛剛轉(zhuǎn)過頭,突然感到腹部一涼,接著渾身的力氣如潮水般退去,緩緩低下頭看時,卻見一柄鋒利的匕首正插在自己的肋部,殷紅色的鮮血順著血槽流了下來,緊接著意識變得模糊起來。
“你,你……”直到這時,席虎終于知道自己上了當(dāng),可是現(xiàn)在想通卻也晚了,身體慢慢地癱倒在地上,再無呼吸。
“席將軍,你這是怎么了?”守在門口的徐冕先前還聽熱鬧,可是突然聽到城門樓的動靜不大對,等他沖進來的時候,席虎已經(jīng)倒在血泊之中,袁熙手中還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看到徐冕進來時,袁熙沉聲道:“席虎陰謀造反,使君奉丞相之命來抓他,徐將軍若不放下刀,形同造反?”
徐冕跟在席虎身邊也不是一年兩年,哪里清楚席虎的為人。
聽到袁熙居然說他要造反,哪還不明白這里面肯定有詐,迅速地退出城門樓,放聲大喝道:“快來人,席將軍被人害了,兇手就在這里?!?p> 事發(fā)突然,原本城墻上面的十幾個士兵正琢磨著換崗的人怎么還沒來呢,突然聽到徐冕聲嘶力竭的聲音,連忙朝城門樓跑了過來。
誰料還沒到跑地方,從城墻下突然涌上數(shù)十個黑衣人,手里拎著明晃晃的利刃,只是不大會的功夫,這些士兵便被他們殺得干干凈凈。
徐冕一下子就看傻眼了,眼見四周的黑衣人朝自己圍了過來,不由面露兇相,舉著鋼刀慢慢靠近城墻邊,沖著城下大聲喊道:“來人呀,快點來人呀。”試圖喚醒在城下休息的那些人。
“別喊了?!瘪R休從下面跑了上來,一臉不屑的笑道:“你的人已經(jīng)全都死了,小爺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你從這里跳下去,要么小爺幫你從這里跳下去?!?p> 這么高的城墻,跳下去不死也得殘,徐冕臉上露出一絲猶豫,正想拼命的時候,袁熙卻已經(jīng)從城門樓中走了出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沉聲催促道:“磨蹭什么,還不快點發(fā)信號,打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