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撕爛你這張破嘴
花奶奶聽得幾乎心梗。
雖然知曉，真有一天，她兩眼一閉，什么都是別人的，可現(xiàn)在聽著這么赤果果的說出來，還是挺不舒服，聽著要被人吃了絕戶似的。
“我老太婆有兒子的?！被棠虘崙嵙R道：“想吃我絕戶，沒門，再說，我家花枝還不一定要嫁程修，這些話說得早了些?！?p> 葉婆子嘴角一歪，不屑的嘀咕：“你家花枝都跟人搞了破鞋，不嫁他還能嫁誰?！?p> 聲音不大，可花奶奶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你說啥？我撕爛你這張破嘴?！被棠虤鈶嵉膿溥^去，直接動手撓人家的嘴。
平時村里人，也經(jīng)常笑話花枝，叫她花癡之類的，花奶奶少跟人動手，畢竟花枝許多時候腦子不正常，這是事實。
可現(xiàn)在，這直接說花枝搞破鞋，這污名大了去，花奶奶怎么能忍得了。
花枝一看奶奶動手，二話不說，也沖上去了。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么奶奶突然發(fā)飆動手，但她知道，奶奶不是那種橫不講理的潑婦，一定是對方做什么事，惹惱了奶奶，她得護住奶奶，哪能讓奶奶吃虧。
“奶奶，我來幫你?！被ǘ芬宦暣蠼?，不知從哪兒冒過來，也加入戰(zhàn)團。
這會兒分地，家家戶戶全家人都來了，對方哪能吃虧，一家人也沖過來。
“哎呀，誰敢打我家冬梅，我跟她拼了?！标愂鐣妱莶粚Γ瑤е旧尤牖鞈?zhàn)。
兩個老太婆之間的拉扯，最終變成兩大家子人的撕打。
還好，現(xiàn)場人多，公社還有那么多的工作人員在現(xiàn)場幫忙維持秩序，幾下就把兩撥人拉開。
有花枝護著，花奶奶安然無憂，花奶奶還神勇的把葉婆子的頭發(fā)給扯掉一綹，這邊花冬梅被葉家的人打了兩下，大家各自有輸贏。
隊長楊愛國黑著臉，把雙方各自批評一通，心中暗想，這都是些什么事。
一個個平時嚷著肚子吃不飽，可干的事，全是吃飽了撐著的事。
花奶奶兀自不服氣，沖著對方吐一口口水，對方不甘示弱又吐過來，不過在眾人的勸阻下，停留在口水戰(zhàn)階段。
“算你運氣好，下次，敢再亂說，我非撕破你的嘴不可?！被棠塘R罵咧咧。
對方摸著被扯痛的頭皮，嘴硬道：“你家孫女做的丑事，做得出，還怕別人說？有本事，你撕破全隊人的嘴，大家都知道，你家花枝跟程修那個二流子搞了破鞋，傳得有板有眼的?！?p> 花枝一愣，沒想到，事情的起因，居然是因為自己。
她扶住奶奶，義正詞嚴駁斥對方：“程修和我處對象，讓他家爺爺上門提親，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新社會，戀愛自由，名正言順的事，在你的眼中，居然成了搞破鞋？你家這么多的孩子，難道都是搞破鞋來的？偉大領(lǐng)袖都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你這些年語錄都是白背了？在你眼中，婦女是一點地位都沒有？什么屎盆子都往隨便往人身上扣，說我搞破鞋，你有證據(jù)嗎？拿不出證據(jù)，你就是誹謗，是造謠，是破壞我們貧下中農(nóng)的團結(jié)，是看著我們包產(chǎn)到戶，心有不甘，故意來搞破壞。我要去縣里告狀，要讓你付出代價?！?p> 花枝的聲音又清又脆，夾著一頂頂大帽子，砸得對方抬不起頭來。
畢竟，這說花枝搞破鞋的事，葉婆子也只是聽別人說，根本就沒有人見著，哪有什么證據(jù)。
程爺爺剛才在一邊看著，是捏了一把汗。
他可真擔(dān)心，這要是花枝背上搞破鞋的名頭，以后在這農(nóng)村，還怎么抬得起頭。
可人家兩個老太婆拉扯，他不好意思出手相幫，只能干著急。
他心里把自家那個龜孫子罵了一遍又一遍，你個龜孫子，做事不地道，讓人家姑娘壞了名聲，被人嚼舌根。你到好，不知道跑哪兒躲懶去了，留著人家姑娘一個人，面對這樣的罵名。
可現(xiàn)在，花枝居然說了這么一通漂亮的話，有理有據(jù)，義正詞嚴，誰還敢再說一句她的不是？
這沒有證據(jù)的事，可就是誹謗，是造謠。
陳爺爺站出來，出聲支援：“對，我家程修想求娶花枝，是我這老頭子舍了臉皮去求娶的，大伙兒當(dāng)初也是看見的，這么誠意的事，怎么在別人的口中，就說得如此的不堪？我懷疑，這就是有人不滿今天包產(chǎn)到戶，故意造謠搞破壞。”
連帶公社下來幫著進行包產(chǎn)到戶的同志，也重新帶著審視的眼光看著那說閑話的老太婆：“不許鬧了，否則，我們懷疑你是心懷不滿，在這兒借機鬧事?！?p> 這一下，果真在場的人，都不再說話了。
花枝看向全場，趁今天開會人多，許多話，先講明了好。
“我知道，我以往腦子不清醒，確實做了許多讓人笑話的事，所以，以往大家罵我的事，我是既往不咎。但現(xiàn)在，我的病已經(jīng)好了，大家再想象以往那樣隨便欺負我，編排我，往我身上潑臟水污水，這種事，我肯定不會答應(yīng)。別要欺負我跟我奶奶都是女流之輩，打架打不贏，我不打架，但我一定要告狀，哪怕告到首都，我都要討個說法。”
這話一說，大家心中都有了底。
在農(nóng)村，打架的事常有，都是誰家男人多，誰就占優(yōu)勢。
花枝和她奶奶，就是兩個女流之輩，風(fēng)一吹都倒的人，哪可能動手打架，真動手肯定討不了便宜，人家不肯吃這個虧，要往上面告，這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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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冬梅被陳淑會扶回家，看著女兒腳上青淤的一塊，陳淑會心疼死了。
“你說你，去湊什么熱鬧，她們打架，關(guān)你什么事？看，這地方都青了。”陳淑會嘴里數(shù)落著，還是心疼：“這些年，你一直在學(xué)校讀書，根本就不知道，這些鄉(xiāng)下的老太婆，手勁大著呢，動手沒有好下場?！?p> 花冬梅大聲道：“媽，話不是這么說，雖然我對奶奶有意見，怨她偏心花枝，要是，她總歸是我奶奶，別人欺負她，我怎么可能不出面幫她？就算打不贏，我也要出面幫奶奶，不能讓人小瞧我們花家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