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把兒子借出去算什么好事
“因為死了很多人啊，味道怪好聞的。”顧絆開口道。
只是一夜的時間，顧府滿目瘡痍。
除了府邸的大門還立著，內院外院的多面圍墻都坍塌了，碎石堆成如山高。
有的是崔雪絨的巨錘砸的、有的是程姿的圖騰荒獸踩坍塌的，更多的，是虎鮫的龍卷風撞裂攪碎的……
顧絆院子中草木幾乎也被毀的七七八八。
顧絆穿著簡單的勁裝，頭發(fā)高高束起只簪個木簪，明明是站在一片狼藉院子里，卻像是站在金碧輝煌的神殿。盯著顧獵牽著繩子朝這邊走的狄昭，特意沒有回頭看狄無常的臉色，心情很好的開口：
“不過是上次送他一些藥液，他居然特意翻墻過來感激我，狄叔叔應該理解吧，這不是威脅！”
狄昭蒙著眼，像是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布條上，露出的眉頭蹙了蹙，鼻子還在抽動的嗅著，左邊嗅幾下，右邊嗅幾下。
顧絆他答應的幫忙就是過來做人質。
“來，給我?！?顧絆朝黑狗勾了勾手指。
狄無?？匆婎櫧O伸出，而那只黑狗頓時半站立而起，把嘴中咬著的繩子給了顧絆。
“干得不錯，我一直擔心你會沖出來呢。”顧絆接過繩子之后，伸手摸了摸黑狗的腦袋。
“汪！”
黑狗得到夸獎，高興的跳了一下，尾巴搖晃的歡快。
狄無常在狄昭出現(xiàn)的一刻就認出他來了。
他子嗣少，只有一子一女。
嫡子就是狄昭狄昭，次女名叫狄筱筱。
當初求娶崔雪絨沒有成功，家族里給他另外挑選的姻緣，也就是他如今的妻子，可惜妻子生過女兒之后就壞了身子，哪怕是治愈師也無法治愈，他一直不曾納妾。
所以狄昭就是狄無常唯一的兒子 ，是他的命脈！
“……你和那天大街上的形象差的有點多?！?p> 狄無常盯著顧絆，良久，才吐出這一句。
腦子里想的是，一個月前的朱雀大街上，這個小姑娘穿著薄弱的夏裙，跪在才下過雨的冰冷石板上，祈求顧鶴饒她一命的畫面，那時的顧絆小臉蒼白，滿臉驚慌失措。
可現(xiàn)在的顧絆，一身勁裝干凈利落，在今日這樣的場面中不僅沒有嚇到尖叫或者崩潰，反倒是在眾人交戰(zhàn)的時候，她一雙琉璃似的眸子，璀璨的發(fā)亮。
現(xiàn)在顧絆的樣子，才是她的真實樣子。
顧絆只是笑了笑，隨他怎么想。
狄無常又看了一眼狄昭，發(fā)現(xiàn)他此刻是真的聽不見，不然不會對他的聲音無動于衷的。
“他被封鎖住了雙耳，又蒙住了眼，所以是看不見你的?！鳖櫧O指甲掐了掐手中的繩索。
看了一眼默不作聲靠的房九愿，狄無常忍著心里的不快，嘆了一口氣來紓解情緒。
“顧大小姐想怎么樣？”
“想要和狄叔叔商量幾件事：一呢，是希望狄叔叔把顧府里狄家的眼線都撤走，畢竟現(xiàn)在我娘都離開顧府了，也沒有監(jiān)視的必要了，對吧？”
“可以?！?p> “第二件事呢，也是一件小事。希望狄叔叔在朝堂上站好隊，我爹無論有什么提議你都不要附和，直白的說，請狄叔叔和我爹唱反調，您要是不會，可以看看崔家怎么做的！”
……顧鶴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有個這樣的女兒。
狄無?？粗櫧O，有些猶豫。
“狄家只是下三家，沒有那個實力針對……”
要不是因為顧絆是房九愿弟子這個身份，他才不會站在這里解釋這么多。
顧絆就那樣等著他說著自己的難處，等他說完了，也不插話。
一股煙霧從一側飄了過來，房九愿又拿著煙斗開始吞吐了，狄無常看過去，正巧看見房九愿懶懶的掀起眼皮，掃他的那一眼，讓他覺得渾身一冷，肌膚上冒出不少顆粒，他吞了口唾沫，點了點頭。
“這個……我也能答應?！?p> 顧絆“啪”的一下，自己兩手合掌，笑瞇瞇的，看起來依舊溫順乖巧。
“第三件事呢，就是個好事了。”
狄無常：“……”他不相信。
“你家兒子狄昭借我兩個月，當然，作為你獻上兒子的報答……”
把兒子借出去這算什么好事？！
他就這一個兒子！借給一姑娘家使喚，絕無可能！
不借！不管怎么說就是不借！
狄無常剛要拒絕，顧絆就轉頭看向房九愿，“師父您能不能請煉藥師大人出關，幫忙看一看夫人的病？！他可是煉藥師，都能制作出藥液這種東西，說不定會有別的辦法呢?！?p> 狄無常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他的妻子生了筱筱之后就郁郁寡歡，盡管他表示一兒一女就足夠了，但是她還是自責，認為是她的錯。
如果是那位煉藥師，應該、說不定……真的有可能！
他愛自己的妻子。
兒子借出去兩月……
就借出去吧。
?。ㄅ荆┚褪悄樣行┨邸?p> 突的，他又蹙起眉，盯著狄昭的捆起來的雙手看了一眼。
萬一那只手暴動，把顧絆給打死了，房九愿會不會滅了狄家？
抱著這樣的想法，狄無常決定對顧絆提醒一下：“那你知道我兒子他的手的問題嗎？”
“嗯，我知道，異手癥?！?p> 顧絆對于他坦誠有些意外，隨即下巴抬起，倨傲的開口：“我會讓那只手乖乖聽話的?！?p> “兩個月是從現(xiàn)在開始？”狄無常問。
“沒錯?！?p> “那煉藥師的事……”
“等煉藥師出關會主動聯(lián)系你的！”顧絆說完了才覺得不對，又象征性的對房九愿問，“師父，我說的沒錯吧？”
“嗯?！?p> 房九愿薄唇叼著煙嘴，唇角懶懶的勾了勾，點頭。
…………
狄家家主離開后。
顧絆就帶著房九愿和狄昭進了房間。
應婳則是拿出藥液和于禁分別吞服，等傷勢恢復，兩人都開始忙了起來。
于禁去外院叫來那二十個壯漢，開始把院子里的尸體一具具的抗走，用推車推出城外去處理。
應婳叫醒白芷、戚孀、夏梵三人開始沖刷著院里四處的血液，清掃那些被毀壞的植物。
房間中。
顧絆把狄昭耳朵里的種子取出，拆下雙眼上的布條，最后才去拆他手上的繩索。
他左手似乎被捆了這么久很不滿，突然就抓起桌子上的一個杯子朝地上一砸，但是很快，狄昭的右手就按住左手，死死的用大腿夾住。
“又犯病了，不好意思?！?p> 狄昭抬起頭，抱歉的笑著。
顧絆盯著地面的碎片，“那杯子好像是十靈晶一個呢?！?p> “我賠，我現(xiàn)在就賠給你。”
狄昭從懷里掏出靈晶遞給顧絆。
顧絆掃了一眼他的屬印珠，把靈晶收起。
“也不知道你身上帶了多少靈晶，夠不夠你左手破壞的，因為接下來你要在我身邊呆兩個月，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左手失控制造的財物都是要賠的。”
狄昭一怔：“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