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臨終遺言
“師尊……”
聽到黑暗中傳來的聲音,蕭盈盈的身形一震,驚呼一聲,立刻就沖了過去。
眼中的淚水也止不住地往下淌,聽為這道聲音明顯虛弱無比,卻仍舊因為蕭盈盈的到來而憂心如焚……
張牧的心頭一沉,立刻警覺大起,他終于想明白先前為什么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了。
苗秀紅被大長老仇莫憂控制,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他卻偏偏在昨天上午才將苗秀紅關(guān)入水牢,此事太過突然,明顯是有原因的。
再加上剛才那位四長老牙古被自己一拳轟退之后并沒有追上來,僅此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苗秀紅說的沒錯,這是一個陷阱。
仇莫憂應(yīng)該是早就已經(jīng)收到消息,知曉張牧和蕭盈盈一行已經(jīng)抵達昆城,甚至還猜到了他們的目的,所以才會提前將苗秀紅投入水牢。
這是誘敵深入之計,而聽苗秀紅適才的話語,已經(jīng)入甕的張牧和蕭盈盈即便此時立刻退出,恐怕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人家早有準備,又怎么可能讓他們真的把人救出,順利撤走?
當這些念頭從腦中閃過時,張牧已然到了牢房前,就此昏暗的光線望去,牢房內(nèi)的景象頓時讓他身形一震,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里面果然是一間水牢,說白了就是挖了個大坑,里面注滿水,還用比姆指粗的螺紋鋼焊了一個大網(wǎng)罩在水坑上。
鋼筋網(wǎng)罩正好能把頭伸出來,但苗秀紅脖子以下卻出不來,被泡在水中。
關(guān)鍵這個水坑里的水乃是死水,并不是流動性的活水,都不知注入多少年月了,早已發(fā)黑發(fā)臭。
苗秀紅面容枯槁,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頭上稀疏的一點花白頭發(fā)跟枯草似的,整個人已經(jīng)病入膏肓,油盡燈枯了。
眼下又被泡在這種惡臭的臟水中,又冷又餓,處境之凄慘,可想而知……
說句毫不夸張的話,現(xiàn)在的她,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除非是大羅金仙再世,根本就沒希望再救治過來了,哪怕張牧施展鬼谷十三針都沒用。
“嗚……”
“師尊,我才離開一個多月,您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啊?我現(xiàn)在就帶您走,我們離開苗疆……”
“砰!”
“砰砰……”
蕭盈盈早已哭成了淚人,撲在水坑上的鋼筋網(wǎng)上,輕輕地撫摸著苗秀紅的臉龐,號啕大哭。
話聲剛落,她一骨碌爬起身,沖到水坑邊緣的焊點處,搬過一塊大石頭就奮力地砸了起來……
“傻孩子,不要折騰了,為師已經(jīng)油盡燈枯,出去了也活不了,快過來,我還有話說,不要浪費時間……”
苗秀紅一臉的欣慰之色,大限將至,卻沒有一點悲傷和畏懼的感覺,反而笑的很和藹,很滿足。
“記住了,離開的時候不要從出口走,通道下埋了大量的炸藥,你們過不去的。”
“水牢盡頭的那個水坑是活水,下面有一個洞,直通水牢外的地下河,你們從那里走,逆流而上,應(yīng)能脫困?!?p> “另外,洞的右側(cè)有一塊不規(guī)則的三角形石頭,下面有一枚鑰匙,你們記得帶走,日后會知道它的用處的!”
“此物極為重要,仇莫憂之所以一直沒有殺我,就是因為還沒有得到它的緣故,一定要帶走……切記切記!”
最后一句說完,她的目光移轉(zhuǎn),落到了這邊的張牧身上,含笑點頭:“盈丫頭,聽說你在外面碰到了一個年輕人,手握盅王鼎,且還是我盅族族典中記載,傳說中的盅神體。”
“想必這位,就是那個叫張牧的孩子了吧?不錯不錯,果然一表人才,難得的是他愿意陪你涉險來此,足見真心!”
“以后有他照顧你,為師也能含笑九泉了……”
“對了孩子,盅教祖廟臺階第七層左數(shù)第六塊石磚下方,有四個鬼工盒,乃是老身當年為盈丫頭準備的嫁妝?!?p> “你是盅神體,能直接吸收盒內(nèi)金色骨頭的能量,平定盅教之亂,斬殺仇莫憂之后,記得將嫁妝取出?!?p> “盈丫頭就交給你了,千萬不要讓老身失望啊……”
“另外,我的遺體也無須帶出去了,老身不能連累你們,就讓我留在水牢中吧,這里很快會被炸掉,整個水牢坍塌,老身也算入土為安了?!?p> “盈丫頭,這是為師臨終前的遺言,最后的命令,你當務(wù)必遵守,別讓老身死不瞑目……”
“咳咳咳……”
說著說著,苗秀紅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嘴角都有黑血流出,她本身就是因為煉盅反噬而中了無法化解的盅毒,并且拖了多年,早已無藥可救。
先前之所以強撐著,顯然是因為心有不甘,一直繃著一根弦,等待蕭盈盈歸來。
如今一切都已經(jīng)交待清楚,她心里繃著的這根弦也松了,再無遺憾,咳了幾聲后便再無聲息,一臉安詳欣慰地閉上了雙眼……
“師尊……”
這一幕入眼,蕭盈盈身形劇震,雙眼頃刻瞪的溜圓,臉色也瞬間變的煞白如紙,一直在砸鋼筋網(wǎng)罩焊點的她,猛地悲嚎一聲,向著水牢中央的苗秀紅撲去。
可惜,苗秀紅在最后的時刻,分明做出了向下蹲的動作,就是不想讓自己死后再影響蕭盈盈。
當蕭盈盈轉(zhuǎn)身撲去時,她的遺體也正在緩緩下沉,蕭盈盈伸出的雙手,最終還是沒能觸到她的臉龐,眼睜睜地看著她的面龐,沉入水中……
也正是這時候,頭頂?shù)牡孛鎮(zhèn)鱽砹舜罅侩s亂的腳步聲,顯然正有大量的盅族族眾在聚集。
不出意外的話,時間耽擱了這么久,大長老仇莫憂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到了。
但他卻并沒有進來,顯然是成竹在胸,隨時都有可能把事先埋好的炸藥引爆,將整個水牢都炸成一片廢墟,屆時,張牧和蕭盈盈縱能不死,也將重傷被生擒。
“節(jié)哀順便……她走的很安詳,也算功德圓滿!”
腦中閃過這些念頭,張牧輕嘆一聲,安慰兩句后,話鋒驟轉(zhuǎn):“我們該走了,不然苗前輩的一片苦心,就要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