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氣死老匹夫
項梁的聲音落下以后,整個大殿上,瞬間寂靜無聲。
別說當事人范增覺得非常意外,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項梁。
就是一邊上的殷通,同樣覺得非常意外!
他心中可以肯定自己的離間之計,是可以慢慢瓦解項梁和范增的戰(zhàn)斗友情的。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
瓦解的竟然這么快!
誰能想象得到,項梁和范增,竟然是塑料兄弟情呢?
“大……大王!”
范增那一張老臉上,都露出來了像是小媳婦兒受了委屈兒的表情。
項梁揮了一下手:“事情就這么決定了,休要再議!”
范增臉上滿是錯愕和不可思議,他張著嘴巴,睜大眼睛看著項梁。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聽錯了?
大王怎么可能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項梁卻不再理會范增,轉(zhuǎn)而威嚴的看向了殷通:
“司空此方立下大功,賞賜良田三百畝,黃金三百兩,白銀三千兩,銅錢三萬!
除此之外,寡人再賞賜你綢緞三百匹,駿馬十匹!”
殷通喜不自勝,但是卻能穩(wěn)住自己的心態(tài),他向著項梁抱拳道:
“臣拜謝王上,不過臣不想要這些封賞!”
此言一出,朝堂上下的人,又是大為吃驚。
范增似乎想察覺到了什么,欲要開口怒斥殷通,可隨即想到了什么,立刻閉了嘴。
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現(xiàn)在說什么,都有可能會再度觸怒項梁。
既然項梁現(xiàn)在為殷通這狗賊挑撥,正在氣頭上,那自己閉嘴才是最好的選擇。
等到項梁氣過了以后,他才能聽得進自己說的事情。
而且……
范增自己心里隱隱覺得,今天的情形不對。
自己就像是中了殷通的連環(huán)招一樣。
殷通簡直就是一套接著一套,跟老母豬似得!
如果這個時候站出來再說話,只怕會在殷通的連環(huán)招下連接慘敗!
念及于此,范增站在一邊上,立刻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全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殷通眼角的余光把范增的反應看在眼中,暗道一聲“果真是老狐貍”。
他心里原本還憋著招兒,就等著范增老賊站出來。
可結果……
老狐貍,終究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為何?”
王座上,項梁淡淡的問道:“善罰分明,乃是取信天下之道?!?p> “臣不要大王的賞賜,有兩個原因!”
殷通抱拳道。
項梁眼睛瞇了起來:“細說一下!”
“其一,臣乃我大楚司空,身居高位,為陛下分憂,本就是臣分內(nèi)之事。
其二,我大楚方才復國,任何地方都要用錢,大王的賞賜過于豐厚了,臣故而不接受!”
殷通又不是傻子。
項梁給自己這么多的錢,意欲何為?。?p> 他可不相信,項梁這老賊,真的轉(zhuǎn)性了。
“哈哈!好!司空說得好!”項梁撫掌道:“寡人果真沒有看錯你!
那就將各項賞賜,都扣除三分之二后下發(fā),司空可就莫要推辭了。
否則的話,天下其他的義軍,又怎么會來歸順我大楚呢?”
殷通立刻道:“大王都已經(jīng)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臣豈敢不收?
不過,臣斗膽建議,不如把大王給臣下的這些賞賜,全部都賜給水寨的兄弟們安家。
如此一來,等到秦軍來攻我楚國的時候,這些兄弟們則必定為大王拼命殺敵!”
“司空處處為國著想,寡人豈有不從之理?”
項梁目中閃過一絲笑意:“便依照司空所言!”
殷通立刻抱拳道:“臣代替軍中兄弟們,叩謝大王天恩!”
“傳令下去,司空招降桓楚回來,為我大楚新添一千精銳士卒,設宴慶賀!”
“遵命!”一邊上立刻就有人大聲應喏道。
殷通和桓楚兩人,也急忙上前拱手謝過。
“退下吧!”
至此,水寨的事情方才告一段落。
項梁心中也有了幾分倦意。
退出大殿后,范增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殿,忍不住咬了咬牙。
誰能想得到,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意氣風發(fā),認定殷通必定死在水寨中。
可……
現(xiàn)在!
殷通反而成功將了自己一軍,讓自己在所有人面前顏面盡失!
尤其是!
虞子期的事情傳開以后。
他范增的威嚴掃地,以后但凡是有什么臟活要找人的話,誰還會為他做事?
一想到這個,范增就氣得牙癢!
再加上,殷通這個狗賊巧舌如簧。
經(jīng)過虞子期這件事情之后,項梁也對自己有了間隙。
一時間,范增對隱痛得恨,瞬間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自己現(xiàn)在在楚國朝堂上下,顏面掃地,里外不是人!
可偏生這個時候,殷通正好領著自己的二弟桓楚,正在不遠處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范增真的是差一點又再度爆粗口了!
可不知為何,那殷通和桓楚兩人,在看到自己后,就有意慢悠悠的走在自己眼前。
開始顯擺起來項梁的封賞。
范增聽得片刻,簡直都快氣出內(nèi)傷來了!
仇人的榮耀,那就是自己的恥辱??!
更寬且!
這殷通的榮耀,本身就是建立在折辱自己的基礎上!
他加快腳步,想要把這兩人甩開。
卻頓時發(fā)現(xiàn)了更加讓他氣惱的事情。
殷通和桓楚兩人,也加快腳步了,炫耀自己得了大王封賞的聲音,也更大了!
這完全就是故意的!
范增再度咬牙!
“大哥啊,你說這三分之一是多少錢?。 ?p> 桓楚那直娘賊竟然假裝自己不識數(shù),有意賣弄起來。
殷通接的非常好:“多少?我告訴你啊,這可就是黃金一百兩!白銀……”
“喲!這么巧?令尹大人呀!”
殷通假裝猛地轉(zhuǎn)頭看到了范增,嬉皮笑臉的指著桓楚道:“令尹大人,我這兄弟不識數(shù)。
他還不知道這一百兩黃金,究竟是個什么概念!”
殷通無視了范增黑得像是鍋底一樣的臉:“我這么和你說吧,我楚國現(xiàn)在剛剛光復。
令尹大人的月俸一個月是足足三兩黃金?!?p> “???”桓楚賤兮兮的看了一眼臉色瞬間由黑轉(zhuǎn)紅的范增:“三兩黃金?
那這豈不是意味著,令尹大人想要一百兩黃金,那不是要三年不吃不喝?”
殷通立刻指點著桓楚:“我說什么?小了!小了!格局小了!”
“咋們還有一千兩白銀、一百畝地、一萬銅錢、一百匹綢緞,三匹駿馬!
這些東西加在一起,怎么可能才是令尹大人三年的俸祿?”
范增的臉瞬間變得更加難看,又黑又紅,甚至都有些隱隱發(fā)亮!
“二弟你難不成暗指令尹大人暗中貪墨錢財不成?”
桓楚故作驚恐:“小弟怎么敢?
令尹大人素來是兩袖清風,麾下為其拼死效命的人,那可是從吳中城排到了咸陽城那么多呢!”
前邊炫富的殺傷力,并非是很強大。
可后一句話的殺傷力,十足強大!
誰不知道,經(jīng)過了虞子期的事情之后。
整個楚國朝堂上下,都沒有人再會為他范增賣命干臟活了。
桓楚這才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范增瞬間破防,因為發(fā)怒而變得紅黑紅黑、甚至隱約放光的老臉上,猙獰之色逐漸顯露。
可……
就在范增要對著殷通和桓楚兩人發(fā)作出來的時候。
殷通和那桓楚忽然跑了。
甚至還故意丟下一句話,再度瘋狂刺激范增:
“先回去換衣服,大王還給你我兄弟二人設宴褒獎呢!”
“設宴褒獎”四字,格外重讀。
怒到極點的范增,整個人的怒氣更上一層樓!
這是典型的惡心完了你以后,就開溜!
范增這會兒真的是要發(fā)怒都找不到對象了,氣得直接毫無風度的在原地“蹦迪”!
“氣煞我也!氣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