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飛黃騰達
吳老九挑了挑眉,“認得我?”
黃和志一看見吳老九就冷汗直流,這個是西州市的活閻王。
“在西州,誰不認識您九爺啊,不知道我那惹到您了?我先說對不起,我道歉,我一定改,您大恩不計小人過。”
看著瑟瑟發(fā)抖的黃和志,吳老九淡淡一笑。
“別緊張,我今天找你來,是有些事想問你?!?p> “您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別在地上坐著,老五,看座。”
吳老九身后走出一個黑衣男子,將黃和志從地上拽了起來,江吳老九對面的椅子拉開。
黃和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坐下,旁邊還有人給他到了一杯酒。
幾千塊一瓶的茅臺,就這一瓶就是他一年的工資。
黃和志眼神出現(xiàn)了貪婪的神色。
“王誠是你們老板吧?”
吳老九慢悠悠聲音傳來。
“您認識?”
黃和志剛從驚嚇里反應(yīng)過來。
這九爺跟他們美又自行車廠可是競爭關(guān)系。
黃和志的腦袋上又出現(xiàn)一層冷汗。
他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太知道吳老九的威名了。
在西州市惹誰都不能惹九爺。
吳老九在道上還有個諢名,黑毒蛇。
“我跟你們老板打過一次交道,年輕人,有些狂悖。”
黃和志一聽暗叫不好,這話不就是說他跟王誠有仇嗎?
“九爺,我就是一個打工的,我跟他也不熟,平時在廠子力也見不到他,他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可千萬別遷怒我啊。”
吳老九笑著說道:“快把這位黃先生扶起來?!?p> “黃先生不要害怕,我把你請來呢,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我很欣賞黃先生的才華,仰慕已久?!?p> 黃和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坐在了吳老九對面,這架勢交朋友,他還以為自己被綁架了呢,但是聽到吳老九說欣賞自己的才華又忍不住有點洋洋得意。
看著他渾身發(fā)抖的樣子吳老九一陣嫌棄,一個大男人遇見點事就嚇成這個樣子,真是沒出息。
但是面色不顯,“給黃先生倒酒?!?p> 黃和志剛剛的醉意全都被嚇醒了。
但是看著旁人給他倒的酒竟然只幾千塊的茅臺,市面上都是不常有的那種。
他咽了口口水,這一瓶酒就是他一年的工資。
以前他參加交流會的時候喝過一回。
也許是就得吸引,也許是想壯壯膽,在吳老九跟他碰杯的時候他將酒一飲而盡。
就是這個味道!
九爺出手果然是闊綽。
黃和志喝了酒,小心翼翼的問道:“九爺,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吳老九拿起煙斗像是在跟黃和志嘮家常一樣,“黃先生在王總手下工作怎么樣,還可心嗎?”
喝了點酒,加上吳老九得態(tài)度還算溫和,黃和志想打開了話匣子一樣。
“我們那個王總,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在哪找來一堆什么新銳設(shè)計師,設(shè)計一堆狗屁通的東西,還揚言做什么新理念,他們懂個屁,嘴上毛都沒長全,不就是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再這樣下去,廠子早晚的黃?!?p> 吳老九聽這話笑意更甚,“看來黃先生有許多不滿啊,來,好好跟我說說,我也給你出出主意?!?p> 旁邊的人接著給黃和志倒酒,喝了一口他一臉不屑,“不是跟您吹,就在這個行業(yè)里,我吃的鹽比他們吃的飯都多,這個廠子最開始,要是沒有我,它都開不起來?!?p> 吳老九的煙斗一下一下冒著紅光,笑意藏在眼角的細紋里。
看來這美又自行車廠內(nèi)部也是不和諧的很。
聽著黃和志說的各種內(nèi)部爆料的人和事,吳老九靈光一閃。
“不知道你一個月在王誠那能賺到多少錢?!?p> 黃和志嗤之以鼻,“舉起兩根手指?!?p> “兩千?”
吳老九故意多說。
黃和志愣了一下,臉上更加不屑“什么了兩千,兩百,不瞞九爺你說,我一年的工資都買不起這一瓶酒?!?p> 聽見吳老九的話,他更加堅信自己能力出眾。
大名鼎鼎的九爺都覺得他的公子最少都要兩千塊。
吳老九在身后的小弟耳邊低聲說了什么,只見那人點頭后就直接出了門,沒一會拎著一個袋子進門放在了吳老九腳邊。
看著黃和志逐漸上頭,吳老九也開始切入正題。
“這兩百塊可真是不多,在我這連阿坤每個月都有五百塊。”
后面一個小弟一臉得意的挑挑眉。
黃和志看了一眼叫做阿坤的小弟,看他身上的裝扮應(yīng)該是司機。
他的眼神首先是震驚,然后是羨慕,最后是憤怒。
一個司機的工資都是他的兩倍。
“你們王總還真是年輕,不大方,跟我不是一路人?!?p> 吳老九還在一旁拱火,看著黃和志的眼神心里笑著這人還真蠢。
阿坤可是跟著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而黃和志的工資已經(jīng)是駐場設(shè)計師里比較高的了。
這人哪,總是不知足,但是他喜歡。
“黃先生在美又真是屈才了,真替先生不值?!?p> “九爺,您真是有眼光。”
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這種話,他一直自命不凡,萬萬沒想到最懂他的竟然是吳老九。
黃和志差點激動的熱淚盈眶。
“黃先生,您的才華真是被埋沒了,要是我有原生場,一定請先生過來?!?p> 吳老九嘴上恭維,眼中卻有輕視。
在這個行業(yè)他能做到半壟斷狀態(tài),對業(yè)內(nèi)的設(shè)計師是多有了解的,尤其是在他的大本營西州市。
黃和志在這個年紀(jì)還名聲不顯,顯然是并沒有什么真的能力,王誠能找這樣的人在廠子里美又也注定走不了多遠。
“太可惜了,要是能跟著九爺,我一定能發(fā)揮我最大的才能。”
黃和志把自己的沒能力全都塑造成了遇人不淑懷才不遇。
這樣的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吳老九一個示意,包廂里的大半小弟都出去了,吳老九放下煙斗,身子前伸。
“我這個人,最講義氣了,對先生的遭遇也比較惋惜,但是畢竟你在他手下做事,我插不上手。”
黃和志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但是呢,我這個人最不會虧待朋友了?!?p> 黃和志的眼睛又是一亮。
"我這,現(xiàn)在有個機會,不知道你能不能抓住?!?p> 吳老九悠閑的看著黃和志。
黃和志愣了一下,“不知道九爺說的是?”
吳老九一招手,后面的小弟拿出兩沓錢放在他手上。
他將錢隨意的扔到了黃和志面前。
黃和志瞪大眼睛,這估計得有兩三萬吧。
“也不用你做什么,我就想知道王誠下半年的計劃,還有你們接下來的研究方向,我聽說美又的車都是你設(shè)計的?!?p> 黃和志聽見吳老九的話頓時心里打鼓,果然,這就也不是讓他做商業(yè)間諜嘛。
“這是一點見面禮,只要你幫我做事,我是不會虧待兄弟的。”
吳老九做了一口煙斗,微笑著看向黃和志。
黃和志的手有些顫抖的拿過那兩沓錢,見面禮就這么多,他要是跟這吳老九做事,那豈不是要發(fā)財了。
他在美又,一個月不過就幾百塊錢,吳老九一出手就是他幾年的工資。
黃和志在行業(yè)里也是有些名氣的,而吳德業(yè)剛剛嶄露頭角,還沒被人熟知,吳老九理所當(dāng)然的認為美又挑大梁的設(shè)計師是黃和志。
“只是我們還有另一個設(shè)計師,他那人清高的很,有些事被他知道了會很麻煩?!?p> “這還不很簡單,把他攆出去,我這邊都會配合你?!?p> 黃和志眼神一亮,把吳德業(yè)攆走,他就還是最受重視的。
吳老九拿起酒杯向黃和志致意。
黃和志心一橫端起酒杯,一杯酒下肚,他有點飄飄染了,幾千塊錢的酒味道就是不一樣,他就該過這樣的日子,憑什么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壓一頭!
吳老九看著他的神情眼中閃過一陣促狹。
驚嚇過去黃和志的醉意上頭,意識已經(jīng)不太清醒。
“把他送回去,摸摸底?!?p> 上來幾個人將黃和志架了出去。
自己的小弟還在里面呆著,他怎么可能就這么放過王誠。
等場子里面亂了,看他王誠還有什么招數(shù)。
黃和志第二天醒來還想著昨天晚上的事到底是不是夢,一拿衣服就感覺衣服一側(cè)沉甸甸的,翻開一看,正是那兩沓錢。
昨天的事不是夢,黃和志連忙左翻右翻,在口袋拿出了吳老九留給他的聯(lián)系方式。
他這是要飛黃騰達了,在這種小廠子里當(dāng)一個破設(shè)計師能有什么出息,傍上吳老九這個大樹,他還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回憶昨天晚上的事,吳老九說過到時候會聯(lián)系他。
美又自行車場辦公室里,王誠正跟吳德業(yè)探討下半年準(zhǔn)備新推出的山地上車。
九十年代山地車剛從國外引進,進入國內(nèi)后掀起一陣潮流,王誠找來黃和志和吳德業(yè)就提出過這個想法,但是黃和志比較傳統(tǒng),不跟打破固有思想。
倒是吳德業(yè),跟王誠的想法不謀而合,他早就想過做山地車的概念,只是沒有人愿意為這想法付出利益。
畢竟這樣的設(shè)計在國內(nèi)是史無前例的,一旦營收不理想,賠的可是真金白銀。
所以當(dāng)王誠提出這個理念之后,吳德業(yè)對王誠的印象有了很大的轉(zhuǎn)變。
畢竟之前他一直以為王誠就是玩票興致。
要是放在以前,他對王誠可是嗤之以鼻的,在他眼里王誠就是人傻錢多,才會養(yǎng)著黃和志那幫米蟲。
但是慢慢的他發(fā)現(xiàn)王誠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簡單。
他整天都泡在研究室里,跟圖紙零件呆在一起,自然不知道王誠在商場上是什么樣的角色。
兩人溝通了一番,吳德業(yè)立馬回去開始畫圖紙,跟王誠的交談,給了他太多靈感。
王誠也對吳德業(yè)靈活的思想感到欣慰,在這個年代,思想太夠前衛(wèi)簡直就是罪人,能有時候什么他立馬就能聽懂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這幾天,他接觸了吳德業(yè)和黃和志,兩個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一個善與人際關(guān)系,只是心思都沒用到正地方,所以這么大年紀(jì)才做到設(shè)計師的位置,要是能把心思用在專業(yè)上,絕對不會是現(xiàn)在這點成就。
而吳德業(yè),思想靈敏,沉的心鉆研,對自己對產(chǎn)品全是嚴(yán)格要求,不偷奸?;?,就是心氣太高,見不慣所謂的人情世故,人際交往幾乎是零。
王誠是明白吳德業(yè)心里在想什么的,他瞧不上像黃和志這種在工作上得過且過,在生活里拉幫結(jié)派的人。
但是王誠是個商人,在品牌方向以及品牌名聲沒有全部做起來之前,他需要傳統(tǒng)的產(chǎn)品來為自己的品牌做支撐。
雖然黃和志有些倚老賣老,但是他在傳統(tǒng)產(chǎn)品上做的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下午王誠正看報表的時候就聽見外面一陣吵鬧,沒一會一陣焦急的敲門聲響起。
“進?!?p> 一個助理面露難色的走了進來,“王總?!?p> “什么事?”
“黃設(shè)計師和吳設(shè)計師打起來了,鬧得有些嚴(yán)重,想請您過去看一下?!?p> 王誠蹙眉,怎們航線這兩人不對付,下午就打起來了?
站起身大步走出辦公室,助理小跑跟在身后。
還沒走進設(shè)計部,就聽見黃和志和吳德業(yè)大吵的聲音。
“姓吳的,你算個什么東西?敢在我面前擺牌面,老子做設(shè)計的時候你吃奶呢!”
“就你做的東西連吃奶的都比不過!”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技不如人卻心胸狹隘,設(shè)計不出好的東西就總想踩踏人一頭。”
吳德業(yè)寸步不讓。
“我打死你個龜兒子?!?p> 這是王誠走進來,“干什么!”
就見兩幫人分別拉著黃和志和吳德業(yè)。
吳德業(yè)的腦門有些發(fā)紅,隱隱有些腫的跡象。
“怎么回事?”
吳德業(yè)的助理眼睛被氣的通紅,“王總,黃設(shè)計師欺負人,我們老大在畫設(shè)計圖,他一眼不合就拿東西砸我們老大。”
“你說什么呢,是你們老大目中無人,就該打。”
眾人一看見王誠,立馬松了口氣,老總來了,兩人不至于在打起來。
“你們倆,跟我到辦公室?!?p> 說這王誠返回辦公室。
吳德業(yè)沉著臉跟了上去,黃和志扯了扯被拉皺的衣服,一臉不屑的走在后面。
其實眾人主要就是在拉黃和志,是他先動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