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大跌眼鏡
李銘心頭微動,不知道這個已為人婦的小娘子,叫自己去樓上房內要說些什么?
孤男寡女,有什么話不能在廳上說?
反正旁人離得遠又聽不見。
為何要趁京天不再,偷偷將他叫道樓上單獨去說?
饒是那個男人,都不免胡亂猜測。
只看她云鬢霧鬟,雙眉秀美,微微聚攏,眼中似有無限愁色,隱而不發(fā)。
心想婚前與她見面,此女眉眼中多含俏皮歡笑,說起話來也大都可愛有趣。
婚后初為人婦,不僅全無半分喜悅甜蜜,反倒還失了先前的歡悅。
想起那日結婚時,段玉意氣風發(fā),實是喜色無限,但顧惜眉目卻盡是空虛假笑,料想她定然對這個丈夫不甚滿意。
多半是家族聯姻,不能拒絕,是以才沒多少歡喜,反倒憂愁。
顧惜見李銘沉吟不語,不知他是何用意,又輕聲詢問:“李大哥,請你到我房內一敘,我想跟你說幾句話?!?p> 李銘抬頭,見她雙眼柔光似水,雖無之前少女頑皮模樣,卻多了婦人的成熟艷麗之色,心中不由為之一蕩,當即點了點頭。
他是色字頭上一把刀,見了貌美如花的女子,都不免怦然心動,浮想翩翩。
先前顧惜雖然貌美,但幼稚俏皮,他身側年輕女子甚多,是以對此類并無興趣。
如今見她變得成熟穩(wěn)重,反倒較之前更有魅力。
“也不知道她叫我上樓,要跟我說些什么?”
“奧,是了,她不喜歡段玉,所以定然不會為他保持忠貞?!?p> 李銘上一世與這些富貴之家早已看透。
往往聯姻者,大都無愛。
婚后各玩各的,絕不在少數。
是以就算顧惜做出什么出格事情,他也不會驚訝,反倒覺得平常。
“如果她要跟我好,那我同意還是不同意?”
“嗯,是了,我跟段玉也沒什么交情,那日在婚宴上,我好心祝福,他卻給我臉色,那我就算給他戴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也不算虧欠他?!?p> “更何況是他媳婦自己主動,我最多順水人情,沒有拒絕,就算我拒絕了,顧惜不高興不說,說不定還會再找別人,翻來覆去,段公子這烏龜是做定了,至于誰給他戴帽子,那倒是沒什么分別?!?p> 李銘心中自己胡思亂想,想著想著又覺好笑,竟然不由的吃吃笑出聲來。
顧惜回頭張望,不明他為何忽然要笑,眼中流露些許疑惑。
李銘將嘴巴閉上,眼中含笑。
顧惜沖他微微一笑,打開門說:“李大哥,請進吧?!?p> 李銘點點頭,走進屋內,見里面擺著一張雕花大床,房間甚大,旁邊還有桌椅沙發(fā),一應俱全。
他不禁多看了雕花大床幾眼,心中砰砰亂跳。
顧惜請他坐在沙發(fā)上,親自又倒了茶水給他。
之后東拉西扯說了很多閑話。
從融創(chuàng)會說到上次夢樓。
言辭中頻頻夸贊他能力非凡,投資獨具眼光,運氣也奇佳,實是生平所見唯一一人。
李銘先聽她夸贊,心頭略樂。
他雖知是拍馬屁,但到底好聽話誰都愛聽。
聽得多了,便覺奇怪。
難道顧惜叫他進來,就是專門跟他敘舊拍馬的?
或是顧惜有什么有求于他,所以先提前事情,拍他馬屁,好叫他高興之后,忘乎所以,能痛痛快快答應下來。
李銘本以為她要說什么要緊話,但是聽她一直東拉西扯,不覺有些無聊。
忍不住道:“顧小姐,你有什么話想說,不如直言,你叫我上來,不是為了嘮這些家常吧?”
顧惜微微一笑,道:“許久不見李大哥,想跟你說說話,記起那時候一塊參加融創(chuàng)會,真是高興。”
說著,又提了一遍,見李銘似有不耐之色,便叫他喝茶。
李銘心想:“你干巴巴把我耗在這里干什么?你有話就說,不愿說就算了。”
當即站起身道:“京兄弟回來了吧,我出去看看他?!?p> 說罷,就往門口走去。
誰知顧惜竟然微感慌亂,站起身來攔住了他,強顏歡笑道:“李大哥,你不在坐一會兒嗎?”
“你要找京天是吧,我去幫你叫他。”
說著便要出門。
誰知李銘一把攔住,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p> 說著就將門打開,往外走去。
顧惜見阻攔不住,臉色霎時轉白。
李銘踱步出門,這間門出來時走廊,往外走的幾步,就在二樓扶手處,往下望去,大廳盡可收入眼中。
他這不看還好,一看驚得合不攏嘴。
但見大廳上多了許多年輕男子,個個面貌英俊,與底下一眾女賓客談笑風生,表情盡都是討好諂媚。
那女賓客有的臉紅,有的則伸手在男子身上輕拍,絲毫沒有顧忌。
李銘瞅了一圈,哪里還有京天的身影?
見到如此場面,他心中什么都明白了。
里間是男賓客,外間是女賓客。
什么茶會,其實是富家子弟胡鬧作樂的齷齪之會。
他上一世也見過這等排場,便不以為奇。
這些人出身便即富貴無邊,旁人需努力都得不到的物事,他們動動手指頭,便有人就給送來。
時日久了,什么也不用做,便即擁有一切,那還努力什么?豈不無聊。
除了需要繼承家業(yè)的幾個人,以及偶有愛好,如京天類,喜歡古玩,于古玩之道深有造詣;其余沒什么愛好,又胸無大志的,只終日里尋歡作樂,家中財富已是三世、五世享用不盡,還有什么擔憂。
旁的只剩下玩樂,區(qū)區(qū)這等場面,已是收斂的很了。
說來也是,干巴巴喝幾杯茶有什么意思?
什么好茶沒品過了?又不是風流雅士,品茶還能有什么趣味了?
茶會不過是好聽的名頭罷了。
顧惜從身后追來,眼見李銘面上不悅,臉似罩了一層黑云,當即顫聲道:“李大哥,我想你不喜歡這些,就邀你到屋里去坐坐,說說話。”
原來如此。
李銘心想。
他沒想到顧惜剛結婚,就舉辦這種“茶會”,既在段家舉辦,那段玉肯定是瞞不住的,這兩口子也有意思,新婚燕爾,把戲倒多。
不免有些同情起這些人來,想自己雖然出身平凡,但身邊所愛之人,大都潔身自好,將來即便是結婚,也是真心相愛之人,斷不會這等為了商業(yè)利益,強行聚在一起。
當即笑道:“我是不大有興趣,既然如此,我還是告辭吧?!?p> 說著,便要離開。
誰知那顧惜竟然紅了眼圈,嚶嚶的輕聲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