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夢!”
曾憐兒怒視何兆恩,恨不能生啖其肉,“我爸不可能向你下跪的,我也不會嫁給你,斷了這種念頭吧!”
說話間,她用力攥緊父親的輪椅扶手,真氣傾瀉,竟將其狠狠掰斷。
木質(zhì)扶手?jǐn)嗔殉刹灰?guī)則的尖刺,隨后被她抵住喉嚨,稍一用力,就會斷送她花季一般的生命。
“憐兒,別做傻事?!?p> 曾志成駭然變色,雙手無力的伸向空中,想要阻止住曾憐兒的舉動。
可他下肢癱瘓,動作上太過笨拙,又如何接近?!
“容婆婆。”
這時,只聽曾老太太沉聲喚了一句。
原本在她身后的灰衣身影竟離奇消失,與此同時,曾憐兒發(fā)出了一聲嬌呼。
正是容婆婆憑空出現(xiàn)在她的身旁,而那柄斷裂的木質(zhì)扶手,也不知為何落入了容婆婆手中。
“小姐,這些無用的伎倆不要再拿出來用了,只會浪費你我的時間而已。”
“……容婆婆,您也是看著我長大的,能不能幫幫我?。俊?p> 無計可施的曾憐兒,竟病急亂投醫(yī),把希望寄托在容婆婆的身上。
然而,容婆婆的眼神始終平靜,就像一潭永遠(yuǎn)不會發(fā)生變化的死水。
何兆恩口中發(fā)出嘖嘖的聲音,冷笑搖頭:“憐兒,只是讓曾叔下跪而已,有必要這么大的反應(yīng)嗎,要不這樣吧,讓曾叔給曾祖母磕一個頭,此事就算了了?!?p> “可以?!?p> 曾老太太點頭答應(yīng),“兆恩有心了。”
聽到這,唐峰整個人都震驚了。
人家都騎在你頭上拉屎了,還能夠泰然處之,這老太太著實是個人物!
“志成,聽到?jīng)]有?!?p> 目光回落到曾志成身上時,曾老太太再度面若冰窟,“難道你向我這個母親下跪,都委屈你不成!”
曾志成面容慘白如紙,片刻,最后一絲掙扎也從他的臉上褪去,只聽他頹喪開口。
“好,我跪,只要能保我女兒平安,讓我怎么樣都行?!?p> 曾志成努力想滑下輪椅,其實對他來說,下跪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他所能做的,就是趴在地上,然后憑借雙臂撐起上半身,模擬出一個下跪的動作。
這一刻,曾憐兒壓抑的情緒盡數(shù)爆發(fā)。
聲嘶力竭的哭喊出聲。
“爸,你不能跪,求你了!”
自她體內(nèi),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倏然爆發(fā),滌蕩全身上下。
容婆婆面容微驚。
唐峰則是眼眸瞬亮。
隨即,他一個箭步?jīng)_上,輕扶住曾志成的肩膀,平靜的聲線猶如春雨,灑在這對父女近乎干裂的心房之上。
“曾小姐說的不錯,你不能跪?!?p> “可我沒有別的選擇了?!?p> 曾志成露出個凄然的笑容,“我不能看著他們把憐兒廢掉……”
“放心吧,他們誰也沒有這個資格?!?p> “你是什么人!”
曾老太太臉色不善的定格過來,“這是我曾、何兩家的事情,你也配在這里評頭論足!”
起初,她見唐峰與何兆恩一同出現(xiàn),還以為這是何兆恩的朋友,但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
唐峰擺明是一個攪局者!
“你以為我很稀罕摻和你們的家事嗎?”
斜睨一眼,唐峰滿不在乎的說,“但凡你有一點做祖母的樣子,我都懶得多說半個字,只可惜,你這祖母做的一塌糊涂!”
“臭小子,嘴里不干不凈,該死!”
容婆婆聲音一沉,瞬間卷起灰色衣袖,朝唐峰攻殺上來。
剛才,她見識到唐峰接近曾志成的身法,并未把唐峰當(dāng)做普通人來看待,所以一出手便是殺招。
灰袖兇悍無匹,如同驚雷劈落。
可唐峰并沒有半點緊張,直到那灰袖與他只剩半步距離,才終于舉手招架。
吼!
仿佛在唐峰的掌心之中掀起一陣狂風(fēng),刺入那只灰袖,穿透到容婆婆的骨髓之中。
“什么!”
容婆婆那死氣沉沉的臉終于有了變化。
震撼、不解、以及濃濃的惶恐。
而這番急劇的變化之后,容婆婆直接被震飛出去,狼狽落地后,腳步依然在踉蹌后退,最終到了墻壁處退無可退,這才強(qiáng)行停下。
砰!
沉重的悶響聲,叩擊在每個人的心口。
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剛才那一幕,猶如幻燈片般不斷在眾人腦海上演。
直到房門破開,那兩名精壯守衛(wèi)沖刺進(jìn)來,才算把眾人的情緒重新續(xù)上。
“退下!”
曾老太太冷聲斥出一句,“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兩名守衛(wèi)慌忙停腳,然后注意到狼狽不堪的容婆婆,冷汗唰一下就淌下來了。
跟容婆婆相比,他們連一根毛都算不上,更遑論要阻止唐峰這樣的怪物了!
“小子,你很能打?!?p> 曾老太太重新審視唐峰道,“想不想為曾家做事,酬勞方面,絕不會虧待你?!?p> 唐峰不由瞇了下眼睛。
自己是在打這老太太的臉啊!
她非但不急不躁,竟還有心情招募自己?
也難怪曾志成斗不過這個老太太了!
“沒興趣。”
唐峰沒好氣的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曾小姐學(xué)了什么邪門功夫,從而羞辱了何家,這可有什么證據(jù)!”
曾老太太直接就氣笑了。
“世人誰不知道,女人修行《烈陽掌》,便會陰陽失調(diào),不男不女,小子你有如此實力,難道會對此一無所知嗎?”
“那如果我說,曾小姐修煉的《烈陽掌》,已經(jīng)克服了這個副作用呢!”
“不可能!”
曾老太太斷然搖頭,但看見唐峰神色不容置疑,忽然心生一計,說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志成便不用再下跪了,可如若不是,請你就此離開,不要再插手我們家族事務(wù)!”
唐峰笑了笑說道:“還要再加上一條,如果我說對了,你要向他們父女道歉,并且告訴何家,曾憐兒與何兆恩的婚約從此作廢!”
“好!”
曾老太太用力一咬牙,點頭答應(yīng)。
接著,她遞給容婆婆一記眼神,后者當(dāng)即走到曾憐兒身邊,捏住了曾憐兒的脈搏。
“這,這不可能!”
容婆婆的面容倏然大變。
她很確定,之前曾憐兒的脈象已經(jīng)非常接近男子,可現(xiàn)在,那些古怪的脈象全都不見了。
曾憐兒又恢復(fù)了女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