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秦論者,論秦之過也;秦過只是末句‘仁義不施’一語便斷盡,此通篇文字,只看得中間‘然而’二字一轉(zhuǎn),未轉(zhuǎn)以前,重疊只是論秦如此之強,既轉(zhuǎn)之后,重疊只是論陳涉如此之微。通篇只得二句文字,一句只是以秦如此之強,一句只是以陳涉如此之微。至于前半有說六國時,此只是反襯秦;后半有說秦時,此只是反襯陳涉,最是疏奇之筆。”
文學謙沉思半晌,洋洋灑灑寫了一段評語,發(fā)到了“三木之木”的博文下面。
作為“百家獎”最終的十個評委之一,其實他不適合在還沒開始進入評審環(huán)節(jié)就私自給參賽者的征文評語,但一來出于孫女的要求,不忍見“三木”這樣的天才身處“抄襲丑聞”之中。
二來,他也只針對這篇文章點評,不涉及任何偏向意見,所以勉強也說得過去。
作為文壇大佬,真正的國學大師第一人,文學謙的評語很快就被頂?shù)搅嗽u論區(qū)的第一名,這可不是刷的,是被眾多網(wǎng)友給自發(fā)地頂上去的。
沒辦法,文學謙的地位實在太特殊了,可以說,全漢華除了老一輩的人沒有在課本里學過他的文章之外,剩下所有人都學習過他的文章,都曾經(jīng)苦惱地背誦過他的詩,他的詞,他的議論文和小說。
有這樣一位大佬肯定了“三木”的《過秦論》,幾乎等于是給他“保駕護航”了,陳森的粉絲和“三木”自己的粉絲都大為振奮,全都送上了溢美之詞,而請來的水軍則徹底抓瞎了,這可是文老,漢華文壇的第一人,誰敢造次?
抹黑的言論不由為止一靜,評論區(qū)開始變得干凈起來。
……
豪華的會所房間中,看著評論區(qū)里被頂上第一的文老點評,魯?shù)卤┡譄o奈,就連文老也出來給那小赤佬站臺,使他原本準備的計劃也實施不下去了。
“該死的小赤佬,小赤佬……”魯?shù)伦炖锎罅R個不停,詛咒而又怨毒,想他堂堂一介大導演,居然拿一個小小的作者沒有辦法,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恰巧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魯?shù)聸]好氣地接通,對面的人說的第一句話又讓他暴怒了:“抱歉,魯導,這次的買賣做不下去了,你放心,錢我們會退回去……”
“退個屁退,我告訴你,收了我的錢就得給我辦事,沒有辦成就給我繼續(xù)辦下去,真當我魯?shù)聸]有脾氣嗎?”魯?shù)抡跉忸^上,聽到這樣的話,自然狂躁起來。
“魯導,相信情況你也知道了,文老都出手了,我們要是再不停手的話,可能最后會被一鍋端了。”對面的人很清楚文老的能量,哪怕文老本身沒有那個意思,但他的弟子遍布天下,身處高位的也不少,隨便暗示一下,說不定他這個水軍軍團就此覆滅了。
“文老,文老,文老,那老頭算個屁,一只腳都踩進棺材里了……”魯?shù)驴衽?,連理智都沒剩多少了,嚇得對面的人連忙掛了電話,生怕再聽到什么更嚇人的東西。
“老魯,我就當你耍酒瘋了?!迸赃叺母哒\恨不得上去堵住魯?shù)碌淖欤@樣的話是能隨便亂說的嗎?就算心里是那么想的,但也絕對不該說出來。
魯?shù)卤桓哒\一提醒,也不由暗冒冷汗,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他這里詛咒文老沒什么,就怕有人傳了出去,那他就徹底不要在圈內(nèi)混下去了。因為就算文老放過他,他的一眾弟子也分分鐘教訓他怎么做人。
想了想,他惡狠狠地收起手機,看向房間內(nèi)的幾個小明星一臉陰沉地說道:“警告你們,禍從口出,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p> 幾個小明星都被嚇到了,向麗麗仗著有高誠撐腰,不至于那么害怕,說了一句:“魯導,你剛剛有說什么嗎?我們什么都沒有聽到。”其他幾個小明星也連連點頭。
見她們這么上道,魯?shù)履樕每戳它c,但很快又想起什么,大罵了一句“小赤佬”,狠狠地把茶幾上的平板電腦給用力推出去摔在地上。
可平板電腦似乎挺結(jié)實的,不但沒壞,屏幕竟然還是亮著的,上面依然顯示著“三木之木”的博客網(wǎng)頁,看得魯?shù)伦タ癫灰眩锨耙徊?,一腳將它踢飛出去。
平板電腦受此重擊,撞到墻上,終于“啪嗒”一聲,傳來碎裂的聲音,等落地時,屏幕已經(jīng)暗淡下去,上面也布滿了如蜘蛛網(wǎng)般的玻璃紋,徹底報廢了。
高誠皺眉看了一眼,沒有說什么,心中卻已經(jīng)開始盤算起來,魯?shù)缕膺@么暴躁,而且還容易失去理智口不擇言,剛剛大罵文老的事,要是傳出去自己也不好受。
跟這樣一個不定時“炸彈”式的人繼續(xù)合作下去,是否值得?
其實早在看到陳森給“三木”推文章,又@文老的時候,他就預感到了事情不妙,果然沒過多久,文老的點評就來了,魯?shù)逻@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有文老“保駕護航”,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三木”。
……
百年雜志社,童話部,主編辦公室。
柯良安滿臉陰沉地盯著電腦屏幕,雙手死死地抓扒著辦公桌,很想破口大罵,卻又不得不強行忍住。
按照他的計劃,“三木”會經(jīng)歷一波“網(wǎng)暴”,然后陷入絕境之中,等自己出手相救后,徹底成為他的囊中之。
可計劃剛起了一個開頭,就被扼殺在了搖籃里。
誰也沒想到,“三木”這樣一個童話作者,竟然擁有那么深厚的文學功底,能寫出《過秦論》那樣的古論文來。
雖然柯良安只是童話部的主編,但本身學識也是很精深的,《過秦論》這樣的文章,他自認是寫不出來的,卻不妨礙他毒辣的眼睛,可以看出,這絕對是一篇“鴻文巨著”,陳森的評論沒有說錯。
而接著文老的點評,也再一次證明了這一點。
想到這,柯良安氣苦不已,千古雜志社實在太幸運了,挖到了“三木”這樣的童話作者,而這童話作者,竟然同時還是個大文學家。
柯良安越想越后悔,早知道“三木”價值這么巨大,他就應該早一點實施計劃的,說不定“三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們百年雜志社的人了。要是現(xiàn)在代表他們童話部參加“百家獎”,然后最終憑借《過秦論》拿到了獎項,那么百年雜志社的童話部就可借此一飛沖天了。
可現(xiàn)實卻如此殘酷,現(xiàn)在“三木”代表的是千古雜志社參賽,而且經(jīng)此一事,千古雜志社肯定會更加把“三木”當個寶貝,不允許任何人染指,他也就失去了最有可能得到“三木”的機會。
又想了一下,柯良安拿起電話,撥通后,他只說了一句話:“計劃終止,就這樣?!?p> 電話對面的人想說什么,可柯良安根本不給對方機會,就直接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