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森一行三人走在松音的校園里,本來只有他和莫笑笑兩人的,可戴著口罩的東瀛女大生卻一直跟在身邊,像個牛皮糖一樣粘著不走,他也不好直接趕人。
倒是莫笑笑跟她聊得很愉快,雖然需要通過自己這個“中間人”來翻譯,但兩人依然有說有笑。
要不是才初次見面,估計兩人都要交換聯(lián)系方式做閨蜜了。
“陳森,我們?nèi)ジ枵箯d那里看看吧,雖然今天沒有開放內(nèi)廳,但在外廳看看也不錯?!蹦πμ岢鼋ㄗh道。
所謂的歌展廳,就是歌曲展覽廳,里面收錄了來自世界各國的歌曲,當然其中以漢華本國和東瀛國的歌曲最多,畢竟是漢華和東瀛的兩所學校舉辦的。
就跟畫展一樣,收錄的歌曲會有專門的展臺展示,每一首歌曲旁邊,都會有一個標準的牌子,上面記錄歌曲的誕生時間以及它所獲得的成就,比如銷量數(shù)據(jù)、獎項等等。
能被收進歌展的,都是取得不錯成就的歌曲,要么銷量數(shù)據(jù)驚人,要么獲得獎項眾多,總之都有某方面比較突出可取之處。
歌展廳又分為外展廳和內(nèi)展廳,外展廳就是單純的一個展廳,供游客參觀所收錄的歌曲的,平時對外開放,任何人都可以進入?yún)⒂^。
而內(nèi)展廳就不是單純的展廳了,除了可以讓人參觀之外,里面還有一個巨大的會場,每年都會請世界知名的音樂圈人士來表演,包括古琴、琵琶、古箏、笛、鋼琴,豎琴,大提琴、小提琴等等樂器最著名的表演家,這也成了國際歌展最為讓人期待的一環(huán)。
今天是歌展的開幕日,所以內(nèi)展廳不對外開放,只在明天和后天兩天開放,屆時也是歌展最熱鬧的時候。
“我記得去年邀請的音樂家是古箏大師程淼淼,不知道今年請的會是誰呢?”去往展廳的路上,莫笑笑有些期待地問道。
陳森照例翻譯給一旁的水野真智聽,水野真智聽后,露出了一絲神秘之色:“對于這個,我倒是聽說過一點傳聞?!?p> “哦?邀請的是誰?”陳森頓時來了興趣,去年邀請的音樂家是漢華這邊的人,那么按照以往的慣例,今年輪到東瀛那邊的音樂家了。
“根據(jù)我得到的消息,是陶笛大師,風間真一郎老先生?!彼罢嬷菦]有做什么吊胃口的行為,直接說了出來。
“風間真一郎?”陳森聽說過這個名字,這位風間老爺子今天都70多歲了,卻仍然身體健朗,而且創(chuàng)作才華絲毫不比年輕人差。
他是大器晚成的代表,四五十歲了才漸漸被人所熟知,他創(chuàng)作的很多陶笛曲子,被用在了影視劇里面,不少漢華的古裝電視劇里就用了他創(chuàng)作的陶笛曲子作為插曲。
雖然在普通漢華人眼里,風間真一郎并不出名,甚至有不認識他的,但只要提及某某電視或電影里的插曲,都會恍然大悟,原來那些經(jīng)典的曲子是出自一個東瀛人之手啊。要不是被普及的話,都會認為是漢華人自己創(chuàng)作的。
“是那個《青梅竹馬的春日》的風間老爺子?”陳森翻譯之后,莫笑笑也瞪大了眼睛,能一下子說出風間真一郎的作品,顯然她對風間老爺子也很熟悉。
“嗯。”陳森點頭。
莫笑笑頓時激動不已:“今年請的是風間老爺子嗎?哎呀,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歡他的《春日》了,如果能在現(xiàn)場聽他吹奏《春日》,那人生就真的沒有遺憾了?!?p> 兩人的激動被一旁的水野真智看在眼里,她也跟著與有榮焉,風間真一郎老先生能獲得漢華人的認可和崇拜,同為東瀛人,她當然高興了。
一行人很快抵達了歌展廳,這是一棟大型建筑物,足有一個體育館大小。
外展廳和內(nèi)展廳的區(qū)別并不是外展廳在外圍,而內(nèi)展廳在內(nèi)部,實際上,外展廳和內(nèi)展廳并沒有什么不同,兩者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
左邊的就是外展廳,兩扇廳門是大開的,而右邊的內(nèi)展廳,兩扇門是鎖著的,而且門外還豎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非開放期間請勿靠近”的字樣。
陳森三人從左邊的大門進入,穿過環(huán)形的走廊,就是一個展會大廳。
整個大廳呈現(xiàn)四方形,空間很大,四周是一排排精致的玻璃柜臺,柜臺里面,就是收錄的各國歌曲。
每一首歌曲都是單獨擺在一個玻璃柜臺里,可以讓人清晰地看到它的各種信息,除了不能拿手碰之外,你可以拍照、合影,一點問題都沒有。
莫笑笑不是第一次來了,陳森和水野真智卻是第一次,所以兩人顯得很新奇,對四周的一切都很感興趣。
看到一個玻璃柜臺,會駐足參觀,其中尤以水野真智看得最認真,因為歌曲旁邊的標牌上面,用三種語言標注了歌曲所取得的成就,漢華語、東瀛語和英語,對她來說,就沒有一點文化障礙。
經(jīng)過最初的新鮮感后,陳森的好奇心也大減,一個個柜臺參觀過去,水野真智卻始終保持著旺盛的興趣,要不是她拖慢了進度,恐怕都逛完大半的柜臺了。
“咦!”逛著逛著,陳森忽然腳步一頓,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熟人,就在離他只有不到幾米遠的地方。
或許他這一聲驚訝的聲音,驚到了那個正被他盯著看的熟人,后者也朝他看了過來,先是皺眉,大概是沒把他認出來,但繼而眼睛就是一亮,顯然已經(jīng)認出了他。
豐富的表情變化,讓陳森一瞬間察覺到了對方的想法,正猶豫著是不是要上前打個招呼時,對方卻已經(jīng)先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陳森,真巧啊?!币讜脏u巧笑倩兮地跟陳森打招呼,這算是個意外之喜了,她是真沒想到會在松音的歌展廳里遇到陳森。
“是啊,你怎么會在這里?”陳森看著這個松江府電視臺的美女主持人,同樣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見到對方。
易曉鄒展顏一笑:“我是松音畢業(yè)的,播音主持系,今天臺里沒有節(jié)目,正好回母校看看,順便幫忙。”
“原來如此。”陳森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電視臺大美女,竟然是松音畢業(yè)的。
“你呢,是來參加歌展的?”易曉鄒看了看他身后,莫笑笑和水野真智已經(jīng)走了過來,看起來顯然和陳森是一伙的。
“是啊,陪朋友一起來的?!标惿c頭。
此時莫笑笑和水野真智已經(jīng)走到他身邊,莫笑笑直直地盯著易曉鄒的臉,眼中有警惕和驚訝:“你是《小鄒訪談》的主持人?”
“是的,你好?!鄙頌榕裕讜脏u很敏感,一下子就察覺到了這個長相不錯的女生隱隱對她表現(xiàn)出來的敵意,不過她假裝沒有察覺到,臉上依然保持著彬彬有禮的笑容。
“《小鄒訪談》?”陳森聽說過這個節(jié)目,據(jù)說收視率很不錯,只是沒去看過,沒想到這個電視臺大美女,竟然主持著這么一檔名節(jié)目。
莫笑笑此時看向他,像是不經(jīng)意地說道:“陳森,你竟然認識易小姐,她可是我們松江府電視臺的名主持哦?!?p> “我參加《那歌》時見過易小姐?!标惿m然覺得莫笑笑話里有話,但并沒有多想,說起來,他和這個電視臺大美女認識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得知她的姓氏,并且是通過別人才知道的。
“陳森,這兩位都是你朋友嗎?”易曉鄒從莫笑笑針對自己的敵意中察覺到了這個女生估計對陳森有什么想法,心里不由有些煩躁,不過面上并沒有表露出來,而且更讓她好奇的是,陳森的另一個朋友竟然也是戴著口罩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
“這是莫笑笑,我的一位學姐,至于這位……她是從東瀛來的,是江戶大學的學生?!标惿榻B了莫笑笑和水野真智兩人。
“莫笑笑?”易曉鄒注意到了這個非常熟悉的名字,又仔細看了看莫笑笑,忽然反應過來,“你是《童話》短劇的女主角?”她終于想起,為什么會覺得這個女生眼熟了,原來是陳森拍的《童話》里那個因為染病而亡的女主角,要知道當初可是感動了不少人,不知道有多少感性的女孩子因為她的死亡而落淚。
“易小姐看過《童話》嗎?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陳森當時找到我讓我出演女主角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個騙子呢……”莫笑笑笑著說起了當初的經(jīng)歷,語氣里似乎帶著一絲炫耀的成分。
易曉鄒立即就聽懂了,這是在告訴自己,她和陳森,可是很早就認識了呢。而且能獲得出演女主角的機會,同樣代表著和陳森關(guān)系非常親密。
不過這樣“粗淺”的手段,對易曉鄒而言太小兒科了,就算眼前的女孩子因為參演《童話》的關(guān)系而收獲了很大的名氣,但說到底,還只是一個還沒畢業(yè)的學生,耍心機多多少少透露著破綻。
而且對方越這樣表現(xiàn)得和陳森很親密的樣子,反而實際上可能并不如何親密,因為真的親密的話,根本不需要特意強調(diào),那是不經(jīng)意間就可以看出來的。
想到這,易曉鄒微微一笑道:“《童話》這部音樂短劇我很喜歡,看了起碼有幾十上百遍了,莫小姐演得很好呢?!?p> “謝謝您的夸獎,易小姐。”莫笑笑也笑著回應。
雙方禮數(shù)周到,完全讓人挑不出一點失禮之處,可就是這樣笑容滿面的場景,反而讓一旁的陳森渾身不自在,他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在打什么啞謎,但那種夾在中間的感覺,讓他很有一種想逃離這里的沖動。
“不客氣。”易曉鄒微微一笑,這時看向一旁的水野真智,用熟練的東瀛語說道,“你是江戶大學的學生?歡迎你來我們松音作客。”她是松音畢業(yè)的,又因為接到了以前的老師的電話,讓她今天來學校幫忙充當“迎賓”的角色,所以完全可以代表松音歡迎來客。
一口流利的東瀛語,聽得一旁的陳森和莫笑笑都驚訝不已,顯然沒料到她竟然還會說東瀛語。
水野真智更是聽得眼睛大亮:“謝謝,你們學校非常好,我很喜歡這里?!奔热贿@個看起來充滿了知性的美女會東瀛語,那她就不需要某人來當翻譯,完全可以直接跟對方交流了。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水野真智很直接地看向易曉鄒。
“請說。”易曉鄒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么這么自來熟,但給來校的外國友人提供幫助,本來就是她今天的工作。
“你知道你們漢華有會創(chuàng)作東瀛語歌曲的作曲家嗎?”水野真智看來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每遇到一個人都會問一遍。
“這個……”易曉鄒露出思索之色,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她倒是接觸過不少娛樂圈中人,對于其中一些人的情況,也了解得比較深一些,“要說會東瀛語的作曲家,我知道有兩個。”
“兩個?”水野真智原本只是隨口問問,并沒有報多大希望,畢竟有過前面兩次的失敗經(jīng)驗,可這次居然得到了答案,還不止一個。
“是的,其中一位就在校園里,我剛剛還見過,至于另一位,可能要到明天才會來歌展現(xiàn)場。”易曉鄒點頭說道。
“那位在校園里的作曲家,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你可以帶我去見一下嗎?”聽說其中一位就在學校里,水野真智忍不住了,對方很有可能就是《不要認輸》的作者,既然遇到了,那可不能錯過。
“現(xiàn)在?”易曉鄒有些傻眼,她不明白對方為什么這么急,就算要見會東瀛語的人,也沒必要這么趕吧。
“是的,麻煩你了?!彼罢嬷强刹还茏约旱男袨闀齺硎裁磻岩桑傊F(xiàn)在見到《不要認輸》的作者最重要,其它都是無所謂的。
“好的,我現(xiàn)在帶你去見他?!币讜脏u是被叫回來母校幫忙的,對于外國友人的要求,自然不會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