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陪陪我
鹿呦有片刻的呆滯,很快便垂下了眸子。
“陸鳴,我們走吧。”鹿呦說著話起身。
陸鳴轉(zhuǎn)頭,這才看到許瀾羨,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
他站起身,沖到許瀾羨跟前,氣勢洶洶:“五百萬打到你公司賬戶了,算是這些年鹿呦的開銷,從今天開始,鹿呦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p> “你說什么呢!你他媽有病吧!”朱曜忍不住罵了起來。
原本就一團(tuán)亂麻,都不夠陸鳴在這兒跟著裹亂的。
陸鳴也惱了:“你他媽跟誰說話呢……”
“陸鳴。”鹿呦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我們走吧?!?p> 許瀾羨脾氣不好,真的動起手來,陸鳴只能吃虧。
她不想再因?yàn)樗?,牽連到任何一個人了。
說著話,鹿呦已經(jīng)朝著門口走了。
可在經(jīng)過許瀾羨身邊的時候,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坐下一起聚聚。”許瀾羨說,聲音有些沙啞。
鹿呦目視前方,連看都不看許瀾羨:“許先生,我想走了?!?p> “陪陪我?!痹S瀾羨又說,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
鹿呦沉默著沒說話,可也沒有要留下的意思。
許瀾羨緊握著鹿呦的手,同樣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兩個人僵持著,誰都不肯讓步。
原本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陸鳴,感覺鹿呦沒跟上來,轉(zhuǎn)頭才看到許瀾羨在拉著她的手腕,登時就惱了。
“許瀾羨,你他媽還有完沒完!是我剛才的話說的不夠清楚,還是你壓根兒就聽不懂人話!鹿呦欠你的錢,我替她還,她從今往后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陸鳴說著已經(jīng)朝著許瀾羨沖了過去,可不等到跟前,就被朱曜給攔了下來。
“你他媽罵誰呢,一個靠老爹養(yǎng)著的黃毛崽子,也敢跑到我們跟前充大尾巴狼,別他媽以為誰都是你爹,得容忍你的放肆!”朱曜也惱了。
實(shí)際上,陸鳴今年二十六,只比許瀾羨小三歲。
可感覺兩個人,像是差了一個輩分一樣。
“我他媽是你爹!”陸鳴罵了一句,已經(jīng)揮出了拳頭。
朱曜只用了單手,就握住了陸鳴的手腕:“想單挑我們出去……”
“陸鳴。”朱曜的話沒說完,就被許瀾羨給打斷了,“你不是想算賬么,那我們就坐下好好算一算。”
陸鳴氣堵著脖頸子,一聽許瀾羨的話,直接甩開了朱曜的手,大步流星的又坐了回去:“來吧,算!今天誰不算清楚,誰他媽是孫子!”
許瀾羨沒再理會陸鳴,而是看向鹿呦。
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真的可悲。
竟然要用這種方式,才能留住她。
果然,不用許瀾羨再說,鹿呦轉(zhuǎn)身又坐了回去。
陸鳴在這兒,她不可能自己走。
許瀾羨真是捏的好準(zhǔn)。
他一向都是這樣的。
明月站在一旁,看向周仲天,一臉疑惑。
周仲天俯身湊到她耳邊,小聲解釋:“在地下車庫遇見的,原本想清靜會兒,這下倒是有熱鬧看了?!?p> 明月一聽周仲天沒有正事,才看向幾個人,緩和氣氛:“知道我今天拿藏酒出來,一個個都是聞著味兒來的,大家快坐吧。”
一條長形的案幾,兩邊放著蒲團(tuán),幾個人坐了下來。
許瀾羨跟鹿呦對坐著,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臉上。
小女人眼眶有些紅,白皙的小臉兒上,手指印已經(jīng)消了。
他原本也沒用什么力氣。
只是氣急了,想要打斷她的話。
明月又讓人拿了幾個杯子,給大家倒酒。
“不是要算賬嗎?算吧!”陸鳴沒好氣的開口。
朱曜嗤笑了一聲:“面子這種東西給多了,狗都以為自己是獅子?!?p> “你還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許瀾羨身邊的一條狗!”陸鳴針鋒相對。
“行了,別說沒用的,要算什么賬趕緊算,算清楚了,大家銀貨兩訖?!敝苤偬烊滩蛔〔遄?。
他是給許瀾羨面子,才開口居中調(diào)停。
不然像這種小打小鬧,他連理都懶得理。
“好,算賬?!敝礻c(diǎn)頭,不敢不給周仲天面子,“別的不說,鹿小姐從頭到腳的一身穿戴,都是五十萬起步,一年單單購買衣服這一項(xiàng)開支,都在幾百上千萬,我們保守就按照五年來算,最少也要三千萬
再說說教育費(fèi)用,鹿小姐從高中開始,就是私教授課,每一節(jié)課的費(fèi)用是九千,每天六節(jié)課,每周上五天,一共是三年。”
朱曜話說到這里,陸鳴已經(jīng)變了臉色。
他的那五百萬,竟然連鹿呦半年的開銷都不夠。
他是沒想到,許瀾羨竟然會這么大方。
不過想想也是,一個戒指都要幾千萬了。
第一次,在自己愛的人面前,他覺得如此狼狽。
“陸少,我知道你喜歡鹿小姐,可即便是你所說的那五百萬,也是老陸的錢,不是你的,你連喜歡一個人的能力都沒有,又哪里來的勇氣談喜歡?!敝礻仔钠綒夂偷恼f。
可朱曜越是這樣,陸鳴越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比被人當(dāng)眾扇了一巴掌還丟面兒。
“朱曜?!甭惯虾鋈婚_口,聲線清冷,“那你說,我要還多少錢,才能跟許先生兩清?!?p> “這……”朱曜被問的不敢說話。
他原本只是想要陸鳴知難而退,沒想到鹿呦會接話。
這讓他說什么好呢。
“喝酒吧?!痹S瀾羨淡淡開口,聲線低沉磁性。
可喝進(jìn)嘴里的酒,像是兌了黃連一樣,又苦又澀。
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和她之間,就只能談錢了。
他們明明就是最親近的人。
一杯酒喝完,許瀾羨俯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再次一飲而盡,一直到第三杯。
鹿呦忽然按住了他的手背:“許先生?!?p> 許瀾羨有些微醉,迷離著一雙桃花眸望著她:“嗯?”
“別喝了,我們回家吧?!甭惯系_口。
她今天是昏了頭了,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把陸鳴當(dāng)成了救命稻草。
她忘記了,許瀾羨是手眼通天的人。
沒有人,能在許瀾羨的手里,把她救贖出去。
她自己邁向深淵就夠了,又何必連累其他人。
今天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后一次。
她跟許瀾羨之間,就這樣不死不休吧。
她認(rèn)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