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詹明臺
京城,摘星樓
“師父,師父……”
三歲孩童奶里奶氣的聲音,像一陣風在摘星樓的各個角落吹來吹去。
童子們會心一笑:花小寶又在找?guī)煾噶耍?p> 自從摘星樓來了這個么小娃娃,高冷寂寞已經成了過去式,每天都能聽到無數遍“師父”。
花小寶簡直不會累!
風清寒累!
此刻他正在佛堂打坐,聽到花小寶的喊聲,眉心擰起。
唉,原來帶孩子這么辛苦。
他已經數不清,一天要聽到多少聲“師父”。
那孩子太粘人了,只要他稍稍離開一會兒,就各種找他。
找得他都沒脾氣了!
“師父,師父!”
風清寒還沒有嘆息完,一個小糯米團子就沖進佛堂,一頭扎進他懷里:“師父,你怎么趁我午睡,偷偷跑了?”
三歲的小人兒穿著小紅襖,稱得皮膚如凝脂一般。圓圓的臉盤上,一雙滴溜溜的黑眼睛,狡黠靈動。
“明晟,為師在學習?!憋L清寒無奈的說。
三歲的花小寶簡直就是“萌”的釋體,萌得讓他毫無還手之力。再大的脾氣,看到他萌萌的小臉蛋,就煙消云散了。
“學習佛經嗎?”花小寶拿起佛經,開始誦念。
他有模有樣的看著書,十分專注。
“書拿反了?!憋L清寒好笑的說。
花小寶根本不識字,只是記性超好,聽他念過幾次后,就倒背如流了。
“哦?!?p> 花小寶尷尬的趕緊把書轉個方向,“師父,你幫我請個識字先生吧,我想學認字。”
“你還小?!憋L清寒在心里暗忖:如此聰慧的孩子,怕是會嚇到先生。
“我三歲了?!被ㄐ毜靡庋笱蟮陌浩鹜π?,對自己現在的狀態(tài)滿意極了,“我已經是小小男子漢了!”
風清寒搖頭失笑。
花小寶扯著風清寒的衣角,開始撒嬌:“所以師父,你什么時候教我功夫?”
“你不需要學功夫?!憋L清寒說,“馭獸喚鳥之術,足以保護你自己了?!?p> “可是,我想保護我娘?!被ㄐ氄f。
風清寒怔了怔。
“我想趕緊變強,趕緊長大,把那些欺負我娘的壞人都打跑!”花小寶豪情壯志。
風清寒的目光,卻暗淡了下去。
孩子,你永遠也長不大了啊……
“師父,師父……”花小寶在風清寒懷里,不停的撒嬌。
嬌憨的童音,簡直讓人無法抵擋。
風清寒嘆口氣,摸摸他的頭,說:“好吧,為師教你一些防身之術。”
“謝謝師父!”
風清寒比劃了幾招,花小寶便有模有樣的練習起來。
趁著他沉迷練習,風清寒出去走走。一名童子跑過來,道:“國師,皇上來了?!?p> “嗯?”風清寒大吃一驚。
以往都是他發(fā)出邀請,皇帝詹明臺才會來這兒?,F在,他怎么主動了?
“碩親王的人進宮見了皇上,皇上便急匆匆過來了?!蓖拥吐晠R報。
風清寒的面色冷沉了下去,高樓上的風吹動他身上的白袍,飄飄欲仙。
詹明鏡在蒼梧山,從那邊遞來的消息必是與凰宗有關。
“國師,見嗎?”童子問。
風清寒拂袖,清冷的身影已經飄至露臺:“見?!?p> 稍頃,詹明臺便來了。
詹明臺今年四十,登基卻還不到一年。
民間傳言是他逼自己的父皇讓位,才成為玄國的至高統治者。半年前,太上皇暴斃。
一個月前花卿顏被溺死送入太上皇的皇陵,以孕身成為鎮(zhèn)棺之符,壓制太上皇的亡靈之事一度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他卻不管不問。
風清寒心里清楚,這件事就是詹明臺授意的。
“國師?!闭裁髋_一反平時的威嚴,十分親切的喚,身上的皇袍盡顯尊貴。
“皇上請坐?!憋L清寒淡淡的,斟了一杯茶遞過去,并沒有起身行禮。
詹明臺坐下,接過茶:“國師每夜觀星象,可知玄國可有什么災禍?”
“有。”風清寒道。
詹明臺立刻正襟危坐:“請國師指點!”
“狼星突起,危及帝王。幸好神明之子降生,已經解除了危機?!憋L清寒道。
花小寶太吵了,每天在摘星樓跑來跑去,喊來喊去,不可能一直隱瞞他的存在。倒不如,他先承認了。
“神明之子?”詹明臺眼前一亮,似是初次聽到這樣的說法,“是誰家的夫人生下神明之子?”
“花尚書的長女,花卿顏。”風清寒說。
詹明臺愣了愣:“是她?”
“皇上久居深宮,自是聽不到坊間傳言。有人說,那晚太上皇皇陵詐尸者,便是花卿顏……”
“不可能!”
詹明臺臉色大變,打斷風清寒的話,“世間豈有死尸復活之說?太上皇的皇陵爆炸,是建陵間操作不當,誤留下了硝石等物?!?p> 風清寒冷冷清清的看著詹明臺,看破不說破。
就在這時,花小寶跑過來:“師父,我學會了……”
“國師,你又收了新弟子?”詹明臺詫異的看著花小寶。
這個孩子太可愛了,粉嘟嘟、笑瞇瞇,黑葡萄似的眼睛像會說話,把他后宮的小皇子們都比下去了。
“明晟,不可無禮。見過皇上。”風清寒輕喝。
花小寶怔了一怔,眼珠子一轉就明白了師父的用意,他乖乖的向詹明臺行禮:“弟子明晟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奶里奶氣的聲音,聽得人心頭一軟。詹明臺心情很好:“免禮!”
“謝皇上!”花小寶起身,看向風清寒。
風清寒道:“去抄經?!?p> “是?!?p> 花小寶聽話的走了。
詹明臺問:“國師,這孩子好可愛。”
“確實,但也頑皮,讓皇上見笑了。”風清寒微微一笑,“皇上,我們剛才聊到神明之子?”
“對對!不知神明之子現在何處?”詹明臺問。
風清寒說:“那孩子得我賜福,來過摘星樓一趟,現在應該還在京城。”
“國師,可否說得更具體些?”
風清寒搖搖頭:“我是人,不是神。只能進行推斷,而無法準確定位?;噬弦夷莻€孩子?”
“咳,朕好奇,想看看他。”詹明臺的眸光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