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封玉潭
楚凝應允,“沒問題。”
這次,是封政宏親自帶她來到別墅的三樓閣樓。
門鎖被打開,楚凝再次看到里面的景象時,心尖依然止不住地顫了顫。
幸好沒讓封于淵跟過來,否則讓封于淵看到他親哥哥此時的處境和樣子,只怕會瘋掉。
只見小小的閣樓里,狼藉一片,垃圾滿地,各種排泄物到處都是,房間里彌漫著一股不可言說的味道,而在靠著窗戶的角落里,有個小小的黑影,蜷縮成一小團,瑟瑟發(fā)抖。
楚凝眉頭都沒皺下,避開地上的東西,幾步走到那個黑影的跟前。
湊的近了,楚凝才發(fā)現(xiàn)這人的情況比她預想的還要糟糕。
雜草般的頭發(fā)糾結成團,污垢讓頭發(fā)一塊一塊的,披散開來,蓋住了他整張臉。
他雙手抱著腿,蜷成一團,頭死死地埋在膝蓋上,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臟的看不出顏色。
從身子下露出來的手指頭上,指甲長的已經(jīng)卷繞起來,就連他光著腳,腳趾甲也長的驚人。
整個人和野人無異。
楚凝試著叫了幾下,發(fā)現(xiàn)那人沒有一點反應,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縮在角落里身子直發(fā)抖。
看來,果然像封老太太說的那般,封于淵的大哥,被毒啞害瞎了。
她剛要有所動作,身后傳來腳步聲,是封政宏,緊隨而來的,是封政宏冷嘲熱諷的聲音。
“別白費力氣了,他救不好,如果要是能治好他,我早就花錢去治了,也不用把他關在這里?!?p> 楚凝起身,清冷的霧眸里,終于不再淡定,被逼出了絲絲的猩紅。
她十根手指慢慢收緊,努力克制著心底的怒意,諷笑了聲。
“是嗎?治不好,也不代表他要被你們當成豬狗一般關在這里吧,封家主,身為你的兒子,簡直是件悲哀的事情?!?p> “沒用的東西,我為什么要花力氣,花金錢去照顧他?”封政宏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冷漠地開口繼續(xù)說道:“我能每日給他一口飯,讓他不被風吹雨淋,已經(jīng)是格外仁慈了。”
“……”
看著封政宏那份冷酷無情的嘴臉,楚凝心頭上酸澀無比,不再多看他一眼,提步下樓。
等她手里端著水和毛巾回來時,房間里面已經(jīng)不見封政宏的身影。
而本來坐在角落里的人,已經(jīng)不再發(fā)抖,抬起了頭,直直地看著房門口。
亂糟糟頭發(fā)后的雙眼空洞無神,沒有聚焦。
似乎是聽到腳步聲,他像是受驚般,又開始抱著身子發(fā)抖。
楚凝走過去,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后,他發(fā)抖的身子終于停了下來,顯示呆愣了下,然后雙手放在膝頭上,乖乖坐好。
很快,當楚凝帶著封玉潭下樓時,封玉潭終于有點樣子了。
頭發(fā)剪短了,身上的污垢已經(jīng)洗干凈,露出他因為常年不見陽光,而有點病態(tài)白的皮膚,只是身上還穿著那件臟兮兮的衣服,似乎在昭示著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
封玉潭似乎聽到外面嘈雜的聲音,被嚇的驚恐不已,勾著身子,一直躲在楚凝身后不肯出來。
楚凝牽著他,又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才試探地隨著楚凝的步伐,朝封老太太方向走過去。
封老太太和封于淵看到楚凝帶著封玉潭出來后,兩人眼中早已經(jīng)淚花閃爍,尤其是封老太太。
當她看到封玉潭變成如此模樣,再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老人家早已經(jīng)繃不住了,捂著嘴,歪倒在封于淵的身上,痛哭出聲。
可是,她又怕她的哭聲嚇到封玉潭,只能生生地忍受著,默默流淚。
她可憐的孫兒,竟是被封政宏還有那個狐貍精給折磨成這個樣子了。
她一手帶大的孫兒,之前多陽光帥氣啊。
終于,楚凝和封玉潭走到封老太太身邊。
楚凝手拍了拍封玉潭瘦骨嶙峋的肩頭,語調(diào)都放軟了幾分。
“你的奶奶,還有弟弟就站在你面前,伸手就能摸到。”
封玉潭那雙空洞無神的眸子,似乎終于染了點神采,他伸出手往前試探性地摸了摸。
封老太太立馬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握了上去。
一聲帶著顫意,又努力克制著哭泣的聲音響起。
“潭兒,我是奶奶。”
封玉潭的身子猛地顫了顫,毫無焦點的眼中,流出了兩行淚水,他張大嘴巴,努力了好久,也只能發(fā)出單音調(diào)的‘啊啊啊啊啊’。
封老太太掩面無聲而泣,一旁的封于淵早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