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咬一口棉花糖嗎
蘇涼爽快說完,就閉上眼,等回去。
老道卻看她好久,才是嘴角微抿住笑,卻就這時,蘇涼突然又睜開眼:“其實我一直很奇怪——嗯?道長你是笑了么?”
老道:“……沒有。”飛快抿唇,搖頭,“你要說什么?奇怪什么?”
蘇涼皺眉,想想可能是看錯?然后,繼續(xù)自己的問題——
“我,奇怪道長你到底是什么角色,npc?道士?神仙?還是什么奇怪的系統(tǒng)?我又到底是在一個什么樣的世界里,就算是書中,未免也太真實了。”
老道大約是沒料到她會問這,眼神晃了晃,掃掃空蕩蕩的鍋才說——
“有感情的地方,就有世界。所以,這也算是真實的世界……你有這樣的感覺不奇怪!”
蘇涼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可這,的的確確是一本書啊,難不成,書里的世界,也都是世界??”
老道挑眉不可置否:“那當然,世界人口那么多,人間豈能待得下。這人和神最大的共通點就是創(chuàng)造?!崩系赖脑捪蛔铀坪醮蜷_了,他說著站起來,看著面前的飛鳥和蝶,目光帶著一絲絲的迷離:“神創(chuàng)造世界,萬物,創(chuàng)造人,唯獨,沒想過萬物和人,能創(chuàng)造出神也控制不了的感情,因而萬物之情不受控,所以,才有了……”老道說到這,突然聲音一轉(zhuǎn),“咳咳!總之,你回裴卿允身邊是可以的,可你這身體……怕是要吃不少苦頭哦?!?p> 老道說什么世界,感情的時候,蘇涼感覺自己好像一下懂了什么,但再想想又好像沒懂,不過——
“吃苦頭沒關(guān)系,別死就行!”
老道哼哼一聲,“你是不會死的……”老道說完,莫名眼底一慌,尤其是蘇涼一下睜大眼:“啊?我?不會死???”然后老道一揮浮塵,蘇涼就醒了。
醒了,睜開眼。
蘇涼看到的就是她的風生水起,不可一世的混世裴魔王,滿頭白發(fā)的望著她,
風雪中,裴魔王那雙俊美無雙的眼,突然就紅了。
怎么會?
她明明都沒呼吸,沒心跳了!
裴卿允抱著蘇涼,真以為出現(xiàn)幻覺。
哪怕當蘇涼抬起手,“你,你的頭發(fā)……”蘇涼怔怔地看著他,摸了摸,然后,就是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他會變成白發(fā),是因為自己嗎??肯定是!
蘇涼一下心疼的要死,但……還覺得挺好看。
裴狗黑發(fā)是那種權(quán)貴無邊的,被貶落凡塵的謫仙!
可這白發(fā)——
直接就是仙人本仙!
那落雪中,微紅的眼眶,簡直美的堪稱絕了。
“??!……”
蘇涼此刻既心動又因情毒而心痛,
還!心疼的要死!
嗚,太痛了……可他也是很痛很痛很痛,才會白發(fā)吧?
蘇涼記得史學中,四大美男,潘安,就是發(fā)妻早逝時,一夜白頭,不曾想,自己也有幸遇到。而這么想想,蘇涼覺得自己真不該和老道士多說幾句,應該早點回來的!
而蘇涼這一疼,裴卿允突然就意識到什么抱著她轉(zhuǎn)身,飛過眾將,直奔——
城中?。。?p> “傳太醫(yī)?。。?!”
伴隨一聲怒嘯,
城中人,直接就慌了——
“快,傳,傳太醫(yī),”
“太醫(yī)!太醫(yī)……快!去宮里傳太醫(yī)……”
然后,一群人開始忙的不行。
明明不是裴卿允的城,卻勝似他的城。
蘇涼就在他懷中,疼得要死的看他雪中白發(fā)翩翩,和落雪凝成一處……
“真好看啊……”
要不是身上很疼,蘇涼都想湊上去親他。
但蘇涼又覺得好像沒有想象中那么疼。
至少,沒有失去裴卿允疼。
比起失去裴卿允,比起永遠看不到裴卿允,
情毒?心疼?算什么p事!
裴卿允也一樣想親吻她的,可縱有千言萬語千般念頭,也只抿著薄唇,飛身躍在大神都。
快一點!
再快一點!
所有念頭到最后只一個——
救她!
他不能再承受失去第二次了……
……
大神宮內(nèi)。
還昏迷中的司景洵都被綁起來扔在一角。
蘇涼則被裴卿允萬萬萬分小心的放在干干凈凈的塌上。
床前,跪著一群候命的神國太醫(yī)。
一朝兵敗,滿城皆奴。
裴卿允傳來玄鐵剪,斷了蘇涼的金環(huán)琵琶圈,再又從她骨頭里,抽出奇金線,
每一步驟,蘇涼都疼的要死,可一看床邊裴卿允的白發(fā),紅眼的樣子,就是一聲不吭,眼眶也跟著幾度紅了又紅,他肯定心更疼!
而且還自責吧?
大殿里,宮女太監(jiān)們都瞄著他,眼里說不出的驚艷?還有慌張?
蘇涼看了看別人的黑發(fā),再看給她抽金線的太醫(yī)老爺爺那滿頭白發(fā),突然又覺得——
“我?guī)湍闳净貋戆??!?p> 裴卿允從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沉默握著她的手。
直到她這么說,才是凝眉低低的一句:“什么。”
蘇涼望著他的頭發(fā),無視了那金線抽出來時,抽筋扒骨一樣的疼,只輕聲對裴卿允笑說:“染發(fā)啊,我研究過古人的染發(fā)配發(fā)……我給你染回來黑發(fā)!好不好?嗯……”
說完,身上的最后一根線拆了出去。
蘇涼說完咬牙,但怕他心疼,愣是繼續(xù)強顏歡笑。
她不知,她越是這樣,裴卿允越心疼。
因為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一點點疼都受不了,
那太醫(yī)剛才卻說,她的骨頭因為反復脫臼復位,磨損嚴重,可能要養(yǎng)很久……
少則三月,多則半年……
而裴卿允看似一直沉默的坐在旁邊,可另一只沒有握蘇涼的手,早就捏緊了拳,又松開,
反反復復,因為想到她被吊起來時,身上脫臼,還要被……千刀萬剮。
想一想他平日里抱都舍不得用力的稀世寶藏,卻被人這樣對待。
裴卿允就想立刻殺了白清清。
早知當初就不弄什么去母留子!
但哪有什么早知當初。
不過,他也不會弄死她,他要她比蘇涼還要疼一千倍,一萬倍!百萬/千萬倍!!
太醫(yī)很快拿著那些拆下來的線和環(huán)下去,然后又換了止血的藥上來。
裴卿允猩紅著眼拿過藥,讓太醫(yī)退下熬好湯藥再來,
上藥這事兒,他擔心別人手重,還是自己來。
蘇涼很乖。
還是一聲不吭,痛極了也只咬牙忍著,
屋內(nèi),靜謐中,全是藥香和淡淡的血腥。
裴卿允上著上著藥,但上著上著,就有點上不下去。
得要緩一緩心痛才能繼續(xù)。
而想到心痛這件事,太醫(yī)剛診脈也說了,說了她是中了曼陀毒。
成癮,且情動心動便是心痛,越是情深越是痛。
那一刻他都震驚,可偏當事人一臉坦然笑意,還笑著說——
“哦!我知道我知道,沒事的不要緊!”
沒事?這叫沒事?還不要緊?
那什么才是有事?
要緊?!
裴卿允看她早知道的樣子,真是被她氣到……可最后想想還是最氣自己,如果自己早一點能夠幡然悔悟一直陪著她,她也沒有今日的罪。
不過,就和她一樣,疼也受著。
裴卿允縱然心里難受極了,也是也什么都沒說,自己受著。
藥,終于上好。
裴卿允細心溫柔的給她又包扎成一個大棒槌,但這次說的是:“是個大棉花糖了?!?p> 蘇涼瞇著眼,笑的很甜,把臉側(cè)過去,“那……你要咬一口棉花糖嗎?很甜的!”
那意圖很明顯了——
親我!
不過,蘇涼說時,心口也是真的很痛了,要了狗命了啊,她光是想想裴卿允親過來,都覺得好疼!
但,還是想要!疼死了,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