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是什么味道?”秦傾突然嗅了嗅。
帝擎瞥她一眼,“暗香。”
“暗香?”她鼻子靈得很,之前問的沒聞見過?
“之前身上有傷,不適帶有氣味的東西近身。”
他估摸是隨了母妃的性子,喜歡清淡味道的東西。
“蠻好聞。”秦傾聞著覺得舒坦極了。
男人失神時,目下無塵,神色清冷,仿佛他該是不問世事的神祗,卻偏偏掙扎在這凡塵中。
秦傾趴在手臂上,她眨著眼不說話。
“你飲酒后,翌日會忘事嗎?”他忽然問。
“喝醉了會?!?p> 話落沒多久,她就見帝擎在給她斟酒,“陪我再喝幾杯?!?p> 如此,就一只杯子,兩人換來換去的喝。
幽涼的夜色。
帝擎的嗓音如綿薄的雨,落進她的耳中,“秦傾,日后你陪我相依為命,輸贏都一同入墓,可好?”
秦傾像是醉了,也像是沒醉,她拄著下巴,笑的極其有深意,就那么細細的打量著面前擁有驚世風(fēng)華的男子。
“阿戰(zhàn),我從不是善輩?!彼龂诟浪?。
女子捏住酒盞,沖他微微一晃,旋即一飲而盡,說不盡的瀟灑,“你萬萬不要為你今日的話,言悔啊。”
夜色濃密。
☆
初升的日光投在臉上,迫使她醒來,眼眸酸酸的,沒有睡醒。
可摸索著坐起來時,頭暈?zāi)X脹。
秦傾捶了下頭,里頭像是有只鐘在嗡嗡作響,震的她耳朵發(fā)麻,不由得皺起眉。
從那只極寬的衣櫥里拽出一件雪霓裳,外面是層薄紗,襯的人肌膚勝雪,柔軟無骨似的。
她本就生的精美,如今養(yǎng)回了身子,顰笑間盡是風(fēng)情與味道,脖頸露出來更顯高貴,微微蹙眉,便是壓迫人心的洶涌氣勢。
那股不怒自威的陣仗,藏都藏不住。
橋嵐入門后,便看見女子坐在軟榻上,風(fēng)吹過,她烏黑的青絲隨意飄動起來,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都說秦府嫡女美,亦有人說鎮(zhèn)北侯府的薛氏嫡女美,她卻覺得,她們在面前這位女子面前,都遜色了。
她的高貴優(yōu)雅不是硬堆砌出來的,而像是閱歷與時光積累出來的。
可她明明不過十幾歲。
“小姐,洗漱吧?!?p> 秦傾洗漱后,仍舊坐在那,“王爺呢?”
“在后院池塘釣魚?!睒驆够卮稹?p> 不等她說完,女子已然走了出去,霓裳雪裙到她的繡花鞋上,每一步走的都仿佛落在云端上,美的不可方物。
光看背影都足以讓人垂涎羨慕。
池塘里,入目的是大片的荷花群,一襲同樣雪色云緞長衫的男子倚在欄桿處,旁邊掛著一根魚竿,他頭戴羊脂白玉冠,光看側(cè)顏,真真是公子世無雙。
可當(dāng)男人回眸來,那股子淡漠還是直逼人心,涼的刺骨。
然而看清是她后,帝擎忽而笑了,對她伸出手。
秦傾幾步走進涼亭,握住男人溫?zé)岬氖终啤?p> 那時,魚竿略有晃動。
他低笑:“魚兒上鉤了?!?p> 秦傾站在一旁觀望,“那趕緊撈啊?!?p> 帝擎薄唇掀動,吐出幾分淡泊的涼氣,“時月,你去把魚兒殺了。殺了,就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