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九叔好像從小到大都沒怕過皇權(quán),萬一九叔真的一意孤行……”帝揚沒再往下說。
秦傾滿不在意的閉著眼,“我要是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就不會被你九叔帶回來了?!?p> 她從不在意一個人的背后有什么,她只在意這個人本身有沒有價值。
她即便一無所有,但她有能力創(chuàng)造。
“你九叔把我?guī)Щ貋?,給了我命,給了我活下去的機(jī)會,給了我錦衣玉食和榮耀,我不想欠他的?!?p> 所以有些東西得還。
還完了以后,就可以橋歸橋,路歸路了。
垂釣許久,秦傾的桶里放了不少的魚,活蹦亂跳的。
“都養(yǎng)起來吧?!彼馈?p> ……
前院。
秦傾回去換了身淡紫色的衣裳,滿身的貴氣一點也不像是平民出身的女子。
把發(fā)髻重新挽成王妃的裝扮,頭戴金銀,端的是晉南王妃的架子。
臨近傍晚,她才不緊不慢的往那邊去。
一點都不出乎意料的是,海虞卿在場,但她獨自坐在邊緣,并沒有人跟她攀談。
尤其是帝揚似乎刻意避諱她,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明明很寬敞的桌子,卻硬是空出一塊地方來,顯得格外的突兀。
帝擎坐在主位,聽著趙匡城說著什么事,多余的目光都沒給海虞卿一個。
秦傾站定,忽而轉(zhuǎn)了個方向朝著海虞卿身側(cè)去,她笑道:“你們還真是生怕玷污了海小姐的名聲?!?p> 一句話替海虞卿解了圍。
那么尷尬的場面,因為秦傾的一句話和舉動頓時迎刃而解。
海虞卿也情不自禁松了口氣。
“你在無盡居住過,應(yīng)當(dāng)知曉這里的規(guī)矩,未出閣的女子不可跟男子同坐,容易被人詬病?!鼻貎A順手給她倒了杯酒。
海虞卿淺淺一笑,“我明白?!?p> 其余人立刻挪動了椅子,寬松了些后,帝揚道:“皇嬸……”
“嗯?”
帝揚一句稱呼落下,秦傾與海虞卿竟同時回應(yīng)。
海虞卿回應(yīng)的極其自然,好像帝揚也這般喚過她許多次一樣。
秦傾捏著酒壺的手指微微泛白,她側(cè)頭,“說,怎么了?”
桌上有一瞬間的死氣沉沉,誰都沒吭聲,包括帝擎,他只靜靜地看著秦傾,一言不發(fā)。
帝揚吸了口氣,“侄兒是說,咱們搖骰子唄?賭個約定的,當(dāng)場兌現(xiàn)或者日后兌現(xiàn)都行?!?p> 秦傾倒了杯酒,仰頭一飲而盡,“都可以?!?p> 她將視線扭到身旁臉色蒼白的海虞卿身上,“你要玩嗎?”
“我就不了吧,我看你們玩?!焙S萸漭p輕搖了搖頭。
方才那種尷尬讓她險些離開這里。
從前帝揚與帝咸的確稱呼她為皇嬸,都是打趣時的稱呼,可久而久之就習(xí)慣了,以至于如今帝揚一開口,她下意識的應(yīng)聲。
而讓所有人都詫異的是,正主秦傾竟然像是沒聽見似的,依然平靜的跟海虞卿說話。
今兒海虞卿過來,是不請自來,作為陵帝門的千金,又因為除夕陵帝門有人要過來受邀做客,沒辦法拒絕,就造成了如今的場面。
“抱歉,方才我……”海虞卿突然又提起這個。
秦傾微微晃了晃手指,笑的肆意,眸光冷柔,“不是誰都能讓我介懷的,海小姐不必覺得歉疚,一個稱呼而已,即便叫了旁人,王府的人見到我,不也得跪下喊一聲王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