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生死都可以
他怕死啊。
就算曾經(jīng)沙場征戰(zhàn)的時候,他能與敵人不要命的拼殺,但是現(xiàn)在他想活著啊。
哪怕是卑微的求著自己曾經(jīng)踩在腳下的人,他還是想要活。
“活?”牧風(fēng)覺得他的想法真的很好笑,“你想活,那華都尉呢?難道他就想死嗎?”
若不是告訴自己要克制,他真的很想一刀解決了眼前的這個奸賊,“就算我們身陷敵營,也一直在想辦法將北狄軍的消息傳出去,但是有一天,你認(rèn)出了華都尉的筆跡,出賣了他的消息,才害得他與安陽縣前縣令被殺?!?p> “然后你換上了自己的人,與北狄軍相互勾結(jié),換取對自己有利的局勢,對嗎?”
方樹沒有回答,忽然陰冷的笑著看著他道:“那又如何?”
“你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居然還有臉說‘那又如何’的話來?”牧風(fēng)覺得他在說下去,自己說不定真的會一刀了解了他。
方樹笑得更加陰冷,“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不過是遵循天理,又有何錯?”
牧風(fēng)一口氣憋在喉嚨里,臉色漲得通紅。
“怎么?不敢殺我?”方樹突然覺得局勢還沒有自己想像的糟糕,若是叛國罪,自己方家早就死了幾輪了,這就說明皇帝不知道這個事情。
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尾巴一直處理得很干凈得,齊王雖然接管了西北的兵權(quán),但是其中失蹤的兩年多時間里,他早就把各種關(guān)鍵的事與人都處理干凈了。
眼前的人就算知道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沒有證據(jù)。
“呵呵,若是有證據(jù),你就不會在這里看著我生氣,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了?!狈綐湟环磩偛诺谋拔⑵砬?,反而微微的揚起了下巴,“既然如此,我最多也就是流放,你又能把我怎么樣?”
“把你怎么樣?”牧風(fēng)雖然壓抑住了想要殺他的沖動,但不表示不能動手啊,“來人,拖出去,重大五十大板!”
立刻就有衙差領(lǐng)命前來動手。
“你,你這是濫用私刑!”五十大板還是讓方樹有點慌的。
但是慌也沒有用啊,就跟沒人瞧見,沒人聽見一樣,那五十大板就這么落在他的身上,若是當(dāng)初華都尉還能硬氣的罵他一句叛徒,他就連罵都不知道罵什么好。
就算是曾經(jīng)沙場的武將,也已經(jīng)上了年紀(jì),一頓板子下來簡直就去掉了半條命。
“方大人,我是不能直接殺你,但是折磨死你還是可以的?!蹦溜L(fēng)嘴角的弧度有些發(fā)冷,目光也越發(fā)的危險,就好像隨時都能要他的性命一樣。
“你敢?”
“你怕是還不知道自己下獄的原因吧?”牧風(fēng)好好的讓他看清現(xiàn)在的形勢,“我知道你投靠了趙國公府,但是人家現(xiàn)在不保你啊,你方家的人脈都被斬盡了,也不會有人保你的?!?p> “你大概也想知道我為什么敢吧?”牧風(fēng)的語氣中有幾分的得意,“因為齊王殿下讓我隨便?!?p> 隨便?
那就是生死都可以。
沒有人保,又得罪了齊王,沒有生就只有死了。
“齊王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了?”方樹覺得齊王想自己死就只有一個原因,當(dāng)初的樊城大火。
牧風(fēng)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嘲諷,“你連怎么得罪齊王都不知道嗎?”
方樹不知道啊,他可不信是因為方振業(yè)那個蠢兒子被人教唆給齊王妃下毒,齊王會因此而想要將自己置于死地。
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況孩子不還沒事嗎?
瞧了,齊王就不是這樣的人,他就在意齊王妃。
“齊王失憶了,我就不信你的探子沒有打探出來?!蹦溜L(fēng)說話一點都不隱藏,就好像牢里關(guān)著的是死人。
失憶了?那就不是當(dāng)年的事情。
“你別覺得齊王失憶了就能蒙混過去,能夠蒙混的不過是當(dāng)年,你大概不知道我那個妹夫是多么疼愛我義妹,說白了,你就是給他下毒,他都不會這么想整死你?!?p> 方樹聽得有點兒發(fā)蒙,當(dāng)然,他是不信的。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動手?”方樹雖然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也不是傻子?!澳氵€有什么事情求我吧?”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刀俎沒下刀,自然是有事求魚肉。
“沒錯,我要你為華都尉正名?!?p> 戰(zhàn)場人死人太簡單了,多少人出去了沒有回來。
但是在兵部的冊子上,華都尉是逃犯,曾經(jīng)他也是這么被記錄的。
“憑什么?”為一個死人正名,讓自己蒙上污名?方樹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橫豎既然要死,我憑什么答應(yīng)你?”
牧風(fēng)看著他旁邊的方振雄道:“我可以留他兒子一條性命?!?p> 方樹著實怔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們謀害王妃,齊王是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我也不想你們活著,但是你若是愿意幫華都尉正名的話,我還是愿意救你孫子一命?!?p> 頓了頓,道:“想必你們也知道,齊王妃是我義妹,所以你們才會落到我手里,你孫子今年不過一歲,保他一命,我那個妹夫應(yīng)該不會拒絕?!?p> 一歲。
那就只能保住最小的孫兒了。
就算是已經(jīng)做好了死的最壞打算,真的要滿門覆滅的時候,方樹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與牧風(fēng)沒辦法揭發(fā)他們一樣,想為亡者正名,自然不可能用干巴巴的幾句話就能說過去,必須有證據(jù),或者他的說詞能夠順理成章。
能夠順利成章的只有真相。
若是真相浮出水面了,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方樹不敢賭。
現(xiàn)在他都已經(jīng)是階下囚了,牧風(fēng)明顯的公報私仇,一頓板子伺候,打得他都有點麻木了,還能有什么更差的結(jié)果嗎?
他是這么想的,但是方振雄不這么想啊,憑什么“謀大事”的時候,他們家是先鋒,出事了就與他們家劃清界限?
他自然知道,說與不說自己都會是一個死字,這一點牧風(fēng)也沒有誆騙他們。
但他想讓自己的幼子活啊,只要有一個孩子活著,他的血脈就能延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