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內(nèi)鬼
那和尚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把短小的旗幟,分發(fā)給一些人,讓他們圍著他指的范圍,每隔一里便插一支,最終閉合成一個圓,而他則在圈中央將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埋在地里。
方池接過旗幟,仔細打量著。
拿著的桿像是木制的,土黃色的布上則是畫滿了看不懂的紅色符號,看著小小的一個卻很有分量,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按照那和尚所說的,她插完旗幟后便和宋修余一同翻進了一間小院里埋伏著,等待著惡龍的到來。
這戶人家養(yǎng)了一窩雞,見到突然出現(xiàn)的方池二人便扇著翅膀在網(wǎng)圍住的角落里亂竄,不過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只有公雞還是按時打鳴。
方池拉著宋修余在柴垛后面掏了一個小洞,兩個人窩在里面,用零散的麥稈擋住身子,只留下一雙眼睛,注視著漆黑的天空。
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只覺得自己肩上一沉,宋修余竟靠著自己睡著了!
明明自己也喝了酒,也是睡一半被叫起來,怎么就他心大能睡著自己卻不敢睡呢!
你厲害,你敢睡,你了不起!
我沒本事,我不敢睡,我怕死!
有能力傍身就是不一樣,她怕只要自己一閉眼就會被從天而降的龍給砸死!
認命地繼續(xù)盯著天空,這陣法的發(fā)動需要時間,他們的任務是讓龍在陣法發(fā)動之前呆在這個范圍內(nèi)。
又是不知道過了多久,連宋修余都睡醒一覺了,天色大亮,陸續(xù)有村民扛著鋤頭下地去了,卻仍舊沒有惡龍的影子。
她藏身的這戶人家也打開了房門,拎著夜壺從他們身旁經(jīng)過,由于他們兩個隱藏地太好了,人家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家來了外人,像以往一樣簡單吃了早飯。
此時方池和宋修余的酒早就醒了,肚子提醒著他們該吃飯了,可是按照和尚的吩咐他們不能亂動!
隔著門咽了咽口水,只盼著那條龍趕緊出現(xiàn)讓那和尚超度,自己好回去吃飯。
太陽漸漸移到天空中間,讓人無法直視,只好偏著頭用眼睛斜睨著。
男人們陸陸續(xù)續(xù)又從地里回來,吃完午飯后躺在床上鼾聲四起。
女人伺候完了自家老小,拿著撲扇、搬了個小板凳三三兩兩聚在門口的樹蔭下說著家長里短,是不是傳來尖細的笑聲,刺地方池耳朵都疼了起來。
這龍到底還來不來?!
早飯沒吃、午飯也沒吃,酷暑天氣的正午太陽都能把人烤化了。
耳邊凈是聒噪的蟬鳴和女人的嬉笑聲,她只覺得腦地暈暈的,快要看不清身邊的宋修余了。
也許是種族差異,宋修余狀態(tài)比她好的不是一星半點,一點也沒有兩頓沒吃的樣子,正午的炎熱似乎都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方池伸手掐了自己一把,強行清醒了過來。
從天黑等到天黑,連條龍尾巴都沒等到!
已經(jīng)沒有力氣生氣的方池被宋修余攙著走出柴垛,來到了約定集合的地點,眾人的臉色都不好。
有人跟她一樣,一天沒吃東西,臉色發(fā)白;有的人則是有預料一般拿了些方便吃的糕點,并沒有多虛弱,只是有些疲憊。這些應該只是普通人。
像巫族圣女、瞎眼和尚、宋修余這些人,和剛來的時候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我的預言不可能會出錯?!蔽鬃迨ヅ藭r出聲解釋道。
“應該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
王都宮殿內(nèi)。
“惠夫人因王上病重,不耐寂寞,與仆人通奸,其罪當誅,賜毒酒一盅——”
空曠的大殿里,桑夫人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俯視著腳下因驚恐爛作一灘的女人,眼中滿是不屑。
就這幅樣子,給阿辛提鞋都不配,竟然還敢肖想他!
“來人——”
“奴在?!?p> “端給她?!?p> “是,夫人?!?p> 她慵懶地靠在身側(cè)的花衣男子身上,隨手一指地上的女人。
那奴仆手里端著一個精巧的酒盅,里面盛著無色透明液體,他低眉順眼地走到女人面前道:“惠夫人,請吧——”說著將這盅毒酒遞到她的嘴邊。
被稱作惠夫人的女人一張化了精致妝容的臉上滿是驚恐和不可置信。
她伸手就要打翻眼前的毒酒,卻被那奴仆靈活地避開,連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見此,只得顫顫巍巍地伸手指著惠夫人,罵道:“妖女!”
她自從王上病重不醒后便更加安分守己,連房門都鮮少踏出,這妖女竟為了殺她連這樣的理由都編了出來!
“我自詡不曾得罪于你,為何偏要置我于死地!”惠夫人雙手掩面,眼淚從指縫中流出,暈開了她臉上的脂粉。
桑夫人欣賞著自己的指甲,并未被她的控訴影響心情。
“想要你死便這么做了,隨口說的理由只不過想名正言順一些,要知道本夫人可是明君,斷斷不會做出冤枉好人的事情?!?p> 語畢,沖著那奴仆微微一頷首,奴仆瞬間會意,猛地上前一把捏住惠夫人的雙頰強迫她張開嘴。
盡管她使出渾身的力氣反抗,終究也抵不過身強力壯的奴仆。被灌了毒酒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七竅流血!
奴仆見惠夫人雙目未閉,伸手想要替她合上,卻被桑夫人出聲制止。
在她的示意下,花衣男子和奴仆雙雙退下,只留下死在殿中的惠夫人,以及……不知道從哪里走出來的玄衣男子。
“阿辛!”桑夫人一改之前的惡毒,滿臉雀躍地疾步來到男子身邊抱住他的胳膊。
敖辛抽出手反過來環(huán)住她,讓她的臉朝著自己胸口,另一只手輕撫她披散的秀發(fā),語氣冷淡道:“為何多此一舉,你知道她是什么人的,對吧?”
桑夫人原本羞澀的表情一僵,隨后滿臉委屈地在他胸口畫圈。
“誰讓她對你起了心思……”
別以為她不知道那個惠夫人突然打扮得花枝招展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以最好的姿態(tài)見到他!
哼!現(xiàn)在她見到了,只不過死了!
敖辛聽后手上的動作一頓,劍眉輕蹙,想著可能是自己的行蹤無意間被她看到。不過既然人已經(jīng)死了,也不必追究。
他不知道的是,惠夫人自那日驚鴻一瞥后便對他念念不忘,即便后來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也每天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的,期待著能夠再與他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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